第024章:奸詐,你的那匹小母馬跑了
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云月的眼皮有些緊,腦子里嗡嗡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回去前世了么?她突然很想念老大的碎碎念,端杯茶,在她耳邊恨恨地聲討股東們不夠萬眾一心;小崽子們只想著紅包不想著努力工作;家里的老公桃花太旺;案子的祖宗們不好伺候…
以前煩得很,現(xiàn)在則想得慌。
然而,落到眼里的還是那只眉目如畫的仙兒。
齊宣很敏感,即時就將視線投注到了她的臉上。見她眸中帶著疑慮,默默想著心事的樣子,他也有幾分緊張。
俯過身去,眸光深邃。
沒有居高臨下地問她可有后悔?也沒有拿小眼神冷冷地睨她,畫風(fēng)轉(zhuǎn)換成柔軟溫和。
“醒了?頭還痛么?”他的眸底閃著柔光,又帶了幾分探究。
云月受寵若驚,露出了傻笑。
她覺出搖晃,估摸著自己應(yīng)該躺在馬車里,而身下則墊著厚厚的褥子。眨眨眼,她覺出了幾分委屈,“王爺,我耳邊象有蜜蜂在飛,嗡嗡地響?!?p> 齊宣沉吟不語,坐到云月的旁邊,將她側(cè)身扶住,手指在她的耳后摸索了一陣,在某個點上重重地壓了一下。很神奇,那嗡聲,突得就止住了。
“王爺,您真乃神醫(yī)啊,蜜蜂不見了?!痹圃掠煮@又喜,眉眼挑得老高,這仙兒果斷是居家旅行必備之良品。
齊宣唇角微揚,心里也極愉悅。這一路他憂心忡忡,時不時地瞟她一眼,生怕這個女人醒來后,變回了蛇蝎美女段明月。適才看到她的傻笑時,他才松了一口氣。
“肚子餓嗎?”他問。
“餓,我餓極了。”云月瞬時就覺得饑腸轆轆,兩顆眼珠烏溜溜,象小狗一樣巴巴地看著齊宣。
齊宣唇角微微上揚,臉上帶出了幾分薄笑,又盯了她兩秒,他輕輕地敲一下車板,“延保,給云月小姐備膳。”
“是,王爺?!避嚪蚓従彽貙④囃5铰愤?。
只一會會功夫,一桌豐盛的佳肴便出現(xiàn)在了云月面前。
“醉糟蝦、紅腐肉、椒鹽雞、釀豆腐、龍須菜、玉蘭片、紅饃饃……”她看得直咽口水,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齊宣將一碗黑乎乎的藥粥放到她面前,“這個是幫你袪毒的。”
“我中毒了?”云月舀一勺藥粥放進嘴里,味道略苦,卻還能接受。
“唔,你中了胭脂醉,已經(jīng)睡了三日了?!饼R宣淡淡地說。
“三日?”云月覺得好不可思議,搖搖頭,此事稍后再議,先容她祭了五臟廟再說。
下面就是風(fēng)卷殘云,餓狠了,就顧不得餐桌禮儀,但是,齊宣看多了,也很適應(yīng),偶爾還會給她遞一下巾帕,讓云月好不習(xí)慣。
終于食得七八分飽,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馬蹄聲聲,車輪碾著泥石地發(fā)出輕微地“夸擦”聲,陽光暖融融,落在青的山上,輕風(fēng)吹拂,蝴蝶在野花間翻飛,偶爾還會有幾只小鳥掠過。云月慢悠悠地往嘴里添著食,心道,太平盛世真是太舒坦了。
所以,就愈發(fā)地顯示出反差。想到那天夜里的刺激,云月的心跳都跟著加快了幾分。還有那張邪酷而又囂張的臉,她淺淺笑起,隨口蕩出一句,“那風(fēng)緊扯乎,長得還真是挺俊的呢?!?p> 葉宣一直有留意她的神情,驟然聽到這么一句,臉就沉了下去。暗自磨了磨牙,他清淡地說,“他的胭脂醉也挺俊的呢?!?p> 對哦,這廝是仇人,他拿毒氣害我,云月的腦子立刻就回歸了主題,臉上現(xiàn)出了氣憤。
齊宣挺滿意,眸光深邃地看著她,不再言語。
“他是太子派來的?”云月問。
“是太子花錢找來的,他是暗夜閣的新晉閣主夜魂?!饼R宣回答得挺簡單,他見云月的神情不太滿意,又補了一句,“暗夜閣是一個殺手組織。
“還真有這樣的組織?”云月瞪圓了眼,表示很驚奇,“他收了錢,又殺不了王爺,怎么辦呢?退銀子嗎?”
“暗夜閣已經(jīng)有二百多年的歷史,建閣之初就定了規(guī)矩,每項任務(wù)最多行刺三回,三回未能行刺成功的,暗夜閣從此不再接此人的暗殺任務(wù)。而暗夜閣只要如約盡力刺殺過三次,就算不成功,也不會退銀子?!饼R宣娓娓道來。
“那你已經(jīng)三次了?!痹圃马猬摤摚_心地看著他。
“兩次,錢衛(wèi)弩的第二次是刺殺你的。”齊宣淡然道。
啊哦!還有一次?。??云月頓時覺得哪哪都不舒服了。
她沒精打采地把筷子一放,托著腮幫子看著齊宣,老半天才說了一句,“那個叫夜魂的,打不過你。”
“唔,五百招內(nèi)我可以贏他一招?!饼R宣很仔細地看著他。
“他那么奸詐,又會使毒,贏一招也無用啊。”云月蹙著眉,若有所思起來?!巴鯛?,我的毒解了么?”
“胭脂醉只要醒了就是解了毒了,否則會一直睡著。”齊宣回答。
“會有副作用嗎?比如莫名其妙的耳朵里又會嗡嗡嗡,或者拉肚子,長睡不醒啥的?”云月繼續(xù)問。
“你身體里的毒素已經(jīng)全部吸出,胭脂醉十分霸道,只要有一點殘存,你就不會醒。至于你耳朵嗡嗡響,是因為你睡的時間太多的緣故?!饼R宣很肯定地回答。
“哦?!痹圃路判牧?,她眼珠子又轉(zhuǎn)了幾下,臉微微地紅了一道,略微有些尷尬的模樣,“王爺…”
抬起眼皮,她又看一眼齊宣,那仙兒很淡定,眸光幽幽,唇角抿得很緊,似乎知道她要說些什么。
云月咬著嘴唇,吭哧吭哧地往下說,“那個,咳,王爺,咱們萍水相逢,于王爺來講,我也許是故人,但是于我來講,王爺卻是陌生人。您把我從山崖的松樹上救了上來,我也大義凜然,不顧性命安危提示您風(fēng)險。后來還使了一招流星雞蛋,廢了白眼球一只眼,為您解了部分后顧之憂,也算是還了您的救命之恩?!?p> 她不敢看他,卻越說越溜,“王爺武功高強,夜魂那廝顏值不如您高,功夫也差了不止一點。你們二人的對戰(zhàn),我是絕對看好王爺?shù)摹!?p> 云月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把顏值這句也說出來了?這可是她吃飯的時候在腦子里仔細地比對了一番,得出的結(jié)論。
“唔,然后呢?”齊宣聽得愉悅,唇角微微勾起,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看這女人繞著彎子說話的模樣,小臉紅撲撲,眼睛里閃著狡黠,時不時地還跑一下題,然后就自己發(fā)愣,需要他的提示。
“呃,哦,然后呢,我沒有內(nèi)功輕功,也不懂武功招式,唯一的暗器是流星雞蛋,還得趁敵人不備的時候,才有效果。對于王爺來講,我就是個拖油瓶。呃,不對…”云月猛然想起拖油瓶的意思,不合適,得重新來過。
“對于王爺來講,我就是個累贅,這次我中了脂胭醉,就耽誤了王爺?shù)男谐?。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只是偶然剛好湊巧混在了一起。如今,您大敵?dāng)前,雖然王爺優(yōu)勢明顯,也要嚴陣以待。王爺應(yīng)該守其精華,比如您的八大侍衛(wèi);去其糟粕,指的就是我。山高水遠,來日方長,王爺繼續(xù)走王爺?shù)年栮P(guān)大道,我繼續(xù)走我的獨木橋,如何?”
這番義正言辭的長篇大論,她說得眸光晶亮。然后就灼灼有神地看向齊宣。
這仙兒很淡定,凝眸看了她片刻,突然莞唇一笑,“你的那匹小母馬跑了?!?
沐六六
王爺:這女人小心思太多,得想個一了百了的招。六六:王爺如何打算?王爺:嚇她一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