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風走后,酒館里的人雖繼續(xù)吃吃喝喝,只是聲音卻都小了許多,尤其是清風寨的幾個大漢,連話都極少說,只是低頭喝酒,一時間氣氛變得十分的尷尬!
風天明舉起酒杯剛要喝上一口,惡僧了了大師突然怒吼一聲:“店家,你竟敢在酒里下毒!”
風天明一驚,急忙將酒放到了桌上,看向惡僧了了大師,只見惡僧了了大師的臉由于氣急敗壞,額頭青筋蹦起,惡狠狠的看著老張頭!
老張幾時見過這樣的場面,早已嚇得哆哆嗦嗦窩在柜臺的一角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大……大……師,小的……怎么敢……下毒,你是不是……弄錯了,要不這酒錢……小的不要了,當我請……大師了!”說完,把剛剛司馬風給的銀子,哆哆嗦嗦的放到了柜臺上!
風天明望著自己的酒菜,每樣自己也都動了幾口,但并未覺得有何異樣,看看惡僧了了大師,又覺得惡僧了了大師不像是在裝假!
風天明又看看酒館老張,怎么也看不出像是江湖中人,風天明暗道:難道自己看走了眼!
就在這時,酒館角落里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了了大師,毒又不是店家下的,你又何必嚇唬人他呢?”
風天明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酒館最角落里的一張桌子上趴著一個人,桌子上橫七豎八的擺著幾個喝空了的酒壺,這個人趴在那里看不到那個人的臉,不過一身藍色衣服剪裁的卻非常合體!
由于這個人坐在酒館的角落里,又伏在桌子上,是以始終并未引起風天明的注意,若不是此人突然開口說話,只怕酒館內(nèi)大半的人都不會注意居然那里還坐著一個人!
惡僧了了大師眼露兇光怒喝道:“看來你知道是誰下的毒?”
那人頭也不抬的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道:“我不但知道是誰下的毒?還知道是什么毒!”
惡僧了了大師急道:“你快說是誰?老子這就去擰下那混蛋的狗頭!”
藍衣人忽然笑了一笑道:“了了大師你要這么做的話,我當然就更不能說了!”
惡僧了了大師眉頭一鄒問道:“為什么?難道你怕那個人殺你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他傷你分毫的!”
藍衣人噗呲一笑道:“倒不是怕他殺我,而是怕你殺我!”
惡僧了了大師摸了一把油光錚亮的腦袋問道:“我怎么會殺你?我只會感激你!”
藍衣人緩緩坐了起來,有三十幾歲的樣子,面目和善,只是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相稱頑皮模樣,眨眨眼道:“大師是不是左臂有些發(fā)麻,而右臂卻毫無感覺!其實并非毒藥,只是一種蒙汗藥,只需一時三刻便可好轉(zhuǎn)!”
惡僧了了大師問道:“既然如此,你快說出那混蛋是誰?竟敢如此戲耍老衲!”
藍衣人接下來做的事,令風天明一眾人都不免大吃一驚,尤其是惡僧了了大師,更是吃驚的看著藍衣人,心中猶疑不定,暗道: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藍衣人究竟做了什么?
會讓風天明他們一眾人如此驚訝!
只見惡僧了了大師剛剛說完,藍衣人似笑非笑的手臂一彎,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大師剛剛罵的那個混蛋就是我!”
惡僧了了大師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先是一驚轉(zhuǎn)而怒發(fā)沖冠,陰毒得看著藍衣人冷笑道:“好手段!希望一會你的手底也如你人一般硬氣,不然嘿……嘿……!”
惡僧了了大師幾聲干笑,令酒館內(nèi)的空氣瞬間變得多了幾分寒意!
酒館內(nèi)的所有人當然都已明白惡僧了了大師話中的意思,自然是絕不會輕易放過面前的藍衣人!
藍衣人伸了個懶腰嬉皮笑臉道:“大師何必動怒,在下只不過與大師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何況以大師的威名,嚇得酒館內(nèi)這個高手那個高手都已乖的像個孩子,又何必與我一般見識!不過這里至少有三個人是不會怕你,是以才開個玩笑提醒一下大師!”
惡僧了了大師舉目向酒館內(nèi)的每個人看去,除了藍衣人之外,還有一個人引起了惡僧了了大師的驚覺!
只見那人一身華衣,兩鬢有些斑白,面容古拙,卻自帶一種威儀,獨自喝著酒!
那人自然就是風天明,但第三個人會是誰?
惡僧了了大師左看右看,看看這個也不是,看看那個也不像,難道藍衣人又在戲耍自己?
風天明雖面不改色的喝著酒,心中卻在思量藍衣人的身份和第三個人是誰?
驀地,風天明突然看著藍衣人一笑,心中已有了答案,藍衣人也沖著風天明微微一笑,而后點了點頭,似乎在告訴風天明他猜的不錯!
但另一個人會是誰?
正當大家疑惑不解時,酒館老板老張頭卻突然指著藍衣人罵道:“他奶奶的,我就知道是你這個死小偷,只要你個混蛋出現(xiàn),老子就不會遇到好事,看來老子悠然自得的日子,只怕今日又要毀在你的手里!”
世上的小偷有很多,有喜歡偷錢的,也有喜歡偷其他東西的,但絕沒有一個人如藍衣人一樣,偷東西偷的名動江湖!
只因小偷這樣的人,平日里就像活在暗地里的老鼠,是永遠見不得光的!
藍衣人這個小偷卻偏偏與眾不同,據(jù)說此人每次偷東西之前,必定會寫一封信通知失主,告訴失主自己幾時幾刻會把東西偷走!
這樣做,非但是明目張膽,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但偏偏這個藍衣人卻沒失過一次手!
昔日有個貪官據(jù)說得了一塊上好的美玉,雇了十幾個江湖中有名望的高手日夜看守,仍是被藍衣人盯上,事前還通知貪官自己某一日去偷美玉!
當時貪官幾乎每夜都是夜不能寐,又加派了十幾個人日夜防范!
可是到了藍衣人約好的那日,美玉竟還是被藍衣人盜走,氣的貪官一病不起因此一命嗚呼!
藍衣人最精彩的一次偷盜,卻是去少林寺中偷取一本經(jīng)書,事前藍衣人仍如往日般給少林方丈去了一封信,信中寫道:十分尊敬仰慕少林方丈,只是因與人打賭,欲在少林寺中偷出一本佛經(jīng),并與三月后歸還,并將下手的日子告知了少林方丈,信尾還客客氣氣的求少林方丈多多海涵!
少林方丈看后,為了少林百年的聲譽,自然不得不嚴加防范,但到了約定的日子,經(jīng)書還是不翼而飛!
三個月后,經(jīng)書果然又被送回到少林寺!
不過經(jīng)書中還夾著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和一封信,信中言詞極是懇切,說自己實在不該大不敬的到少林寺偷經(jīng)書,特以五百兩白銀作為香火錢,以贖自己的罪孽!
少林方丈佛法深湛,自然不會與他計較,看信后只是啞然一笑,嗔罵道:“這小子幸虧偷的佛經(jīng),不然少林豈不是要除魔衛(wèi)道!”方丈身后的眾僧更是齊齊大笑,哪里還有半分出家人的法相威嚴!
不過,少林寺上到方丈,下到掃地的雜役,無有一人不佩服這個人的本事!
經(jīng)此事后,江湖中將這個小偷更是傳的神乎其神!
是以,有好事之人認為藍衣人有此絕技,自然可稱之為偷王之王!他的兩項絕技自是因此而名動江湖,一是易容術(shù),另一個就是輕功!
有人曾說偷王之王之所以名動江湖,兩種絕技缺一不可!
藍衣人也從不否認,只因藍衣人覺得這些人說得一點也不錯!
藍衣人被老張頭痛罵了幾句,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嬉皮笑臉的道:“你一個釀酒的,本來就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何必裝的那么辛苦!何況若不是你配合,我怎么會有機會將蒙汗藥下在了了大師的筷子上,你沒聽見剛剛了了大師已火冒三丈,要擰下我的腦袋,難道你就沒有半點同情心嗎?”
老張頭沒有好氣的白了一眼藍衣人,罵道:“去你的死小偷!最好了了大師立時就將你的腦袋擰下來,至少日后我釀的醉生夢死會少丟幾壇!”
惡僧了了大師此刻一言不發(fā),眼中的神情已非剛剛那般兇狠,只因他已知道了這兩個人是誰!
一個是偷王之王孟三星,另一個是酒仙張不醒!
酒仙張不醒釀的醉生夢死,據(jù)說一壇酒就堪比十兩黃金,仍還是有價無市!
只因酒仙張不醒釀的醉生夢死從來只喝不賣,用酒仙張不醒自己的話說,他的酒都是給朋友喝的,但只要喝過醉生夢死的人,沒有一個人不贊不絕口!
醉生夢死只需一小杯,就讓你香透心扉!
再來一杯,只怕已分不清是在夢還是酒中!
醉生夢死絕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酒,喝過的人自然絕不會忘!
人為什么有時喝著白水一樣的劣酒,依然會有醉生夢死的感覺!
為什么?
也許是有太多令人煩惱的傷心往事,需要靠酒的麻醉忘掉,但真的會忘掉嗎?
當然不會!
就如酒仙張不醒釀的醉生夢死,高興時自然可以助興,還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失意時,嘴里哪怕喝的是醉生夢死,又與淡如白水的劣酒有何分別?
是以,酒仙張不醒曾說過,他釀的酒只給自己的朋友喝!
只因唯有與朋友喝酒,過去的歲月縱然一去不返,心中的情意卻有如美酒般依舊清香撲鼻,沁人心扉!
何況,醉生夢死這樣的美酒,如果被人用來借酒澆愁,豈不是等同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惡僧了了大師明白自己如今即使有再大的火也絕不能發(fā),更不敢發(fā)!
只因一個偷王之王孟三星,自己就絕非人家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酒仙張不醒!
據(jù)說酒仙張不醒除了會釀酒,他醉生夢死酒中仙的絕技,更是早已名動江湖!
惡僧了了大師突然哈哈一笑道:“原來兩位只是和貧僧開了個玩笑,剛才我自然也是與兩位開開玩笑,和尚我還有事,就不在此打擾二位的雅興了!”說罷頭也不回的拿起禪杖,飛也似的急急奔出了酒館!
看著逃的如惶惶不可終日喪家之犬般的惡僧了了大師離去,偷王之王孟三星嬉皮笑臉的譏諷道:“看來今日大師非但沒有喝多,腦筋也很靈光!”
酒仙張不醒道:“我要是他,自然此刻我也不會喝多!”
酒館內(nèi)的其他人見惡僧了了大師一走,也都急急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