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檔案柜疑點（1）
苗苗比老姚晚一些時候進入胡大發(fā)的事務所。在剛來的那幾個月，苗苗一直很奇怪，為什么胡大發(fā)要給老姚那么高的提成。這個不起眼的老頭，每天除了坐在辦公室里面喝茶、抽煙、看報紙，好像啥也不干。
后來，辦了幾個案子以后，苗苗才漸漸發(fā)現(xiàn)。這個老頭只有一個長處，就是人脈廣得驚人。三教九流、三姑六婆，他都能找到認識的人，而且不少關(guān)系還不錯。苗苗一直很好奇，老姚之前是干什么的。但是無論是老姚還是胡大發(fā)，都對此笑而不語，苗苗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認識的。
這次，無疑又是老姚找到了熟人，果然，她聽見張老師說：“我也是一起跳舞的小姐妹和我說的，說她認識熟悉檔案公司的人。你是這放暑假了，我們校辦的小姑娘突然就辭職不干了?？墒巧厦嬗执叩眉保f年底前要把檔案都理好了要查。哎呦，我跟你們說，真是焦頭爛額的。你說我一個老太婆，臨時巴急地怎么找人來弄這個啊。也請你們幫幫忙，不要跟上次那個一樣?！?p> 聽到張老師提到這個了，胡大發(fā)立馬接過了話茬，問道：“對了，聽姚叔說之前已經(jīng)有人整過一部分了，為什么又不干了？”
張老師的臉色忽然有些不自然，說：“哎呀，不好說……”
胡大發(fā)不放棄，繼續(xù)露出一臉親和的笑容，追問道：“您有沒有之前那位的聯(lián)系方式，我們好和她聯(lián)系下，看看進度怎么樣，有什么可以交接的?！?p> 張老師搖了搖頭，說：“唉，你是聯(lián)系不上她嘍……”
“為什么呢？”
“別提了！”張老師自己坐到了邊上的一條凳子上，用手示意胡大發(fā)兩人坐到對面的沙發(fā)上去。胡大發(fā)心里很滿意，想中年婦女的話匣子終于打開了，這下有得聊了。臉上卻依然擺出一副很想知道的聽客嘴臉。
張老師一邊揉著自己的膝蓋，一邊說：“最近可把我累死了。再遇到這種事，我就真的跟校領(lǐng)導打申請要提前退休了，我的身體也不好，本來以為學校照顧我才讓我來管檔案的，沒想到事情那么多，人員調(diào)動啦，人家做人事報表啦，還有那么一大票子退休的過來找老材料啦，天天就在這破屋子里轉(zhuǎn)。今年，上面又搞什么檔案盤查的專項行動，哎呦，可把我折騰壞了。好不容易讓校辦的幫忙聯(lián)系了一個理檔案的，收那么多錢，還不幫我好好理，進度慢不說，前兩天自己在家里突然死掉了。她兒子找到學校來，正好是放假的前一天，又吵又鬧的，你看看，你看看?！睆埨蠋熞贿呎f，一邊挽起了袖子，露出幾道明顯的淤青，“這就是被那個神經(jīng)病給抓的，要不是后來學校報了警，還不定哪樣呢！”
“嘖嘖，還有這么不講道理的人。”胡大發(fā)搖著頭附和道。
“就是嘍，你說她是自己下班以后死掉的，年紀一大把的，誰知道是腦溢血還是心肌梗，你說是伐？怎么就賴到我們這邊了！”
“哦？年紀很大啦？那還能把活兒干好的呀？”胡大發(fā)問道。
“就是嘍，我也不知道校辦怎么想的啊，找了這么個大年紀的，說是好多家單位都找她理的，做蠻好的?？墒俏铱匆惨话懵铩ｋm然人家說人沒有了，不好再說她壞話。不過真的給我添了很大的麻煩。別的不說，這兩天我在對她正好的東西，理到后面問題越來越多，很多和單子對不上。對不上嘛也就算了，還有的，索性我死活找不到了！”
“是嘛，這可不行，人家的檔案不見了，回頭很麻煩的。”胡大發(fā)對不見的檔案來了興趣，誘導著問道。
“那呢，回頭查檔案的時候少了，要扣分的呀。我找了兩天了，就是找不到。你們來了，先幫我把沒有的找出來?！?p> 張老師把胡大發(fā)和苗苗帶到了里面的小屋。胡大發(fā)一進小房間，就猛打了幾個噴嚏，趕緊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猛擤鼻涕。張老師見了，卻笑了：“哦呦，你這個小伙子蠻有意思的，現(xiàn)在還有人用手帕的??？”
胡大發(fā)沒有理她，嫌棄地用手揮了揮手空中的浮塵：“這是有多少螨蟲啊，你們都不找人來殺殺螨蟲的嗎？”
苗苗見了，掏出一副一次性的口罩給胡大發(fā)：“喏，給你?！?p> 胡大發(fā)滿意的接過口罩，笑嘻嘻地說：“嗯……這次總算學乖了?！?p> 苗苗翻了個白眼，說道：“能不學乖嗎？上次去娘娘廟的時候沒幫你帶口罩，某些精貴的人被廟里的香燭熏得鼻炎發(fā)作了，把人家數(shù)落了一個月，哼！”
胡大發(fā)攤了攤手，理所當然地說：“我是你老板唉，你把老板弄生病了，我都沒有炒你的魷魚，你不應該謝天謝地遇到我這么仁慈的老板嗎？”
“呸！不要臉?！泵缑缱鲋砟樥f道。
一邊的張老師看不下去了，催促道：“好了好了，你們到底干不干活啊？不要做么我再去找別人嘍?！?p> 苗苗趕緊賠笑著說道：“做，我們做！”
然而，胡大發(fā)看著這些檔案柜，突然聲音一沉，說道：“嗯？這些檔案柜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