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靜香從陸家回來,一臉陰郁,做任何事都興致缺缺。
顏含玉跟著洪嬤嬤在藥房一連呆了五日,學(xué)習(xí)了五日,今日索性就當(dāng)休息,和靜香一起在她小院里的一個秋千架上蕩秋千。
顏靜香來回蕩著秋千,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靜香你怎么回來了?”
“我娘讓我回來的,說是我很久沒回來了,讓我回來住幾天,我沒辦法一直呆她眼皮子底下,一直在說我的不是……我再怎么不好也是她的女兒吧,總把我說的毫無是處,像個市井小民,就感覺我不是她生的……”靜香抱怨的說著,滿臉不滿。“我長得不像我娘我就懷疑我不是娘生的,會不會是爹的哪個小妾生的?”
含玉因?yàn)樗脑挐M頭黑線,若是小妾生的,二叔母怕是都把會管她死活,她不得不承認(rèn)靜香想象力豐富。
她道,“二叔母身懷有孕,如今在院中養(yǎng)胎,無事可做,怕是覺得無趣吧?!?p> “她無趣來罵我打發(fā)時間,對榮軒一個態(tài)度,對我又是一個態(tài)度,也不知道她肚子里是妹妹還是弟弟,若是個妹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待妹妹態(tài)度好些?!?p> 含玉無話可說了,二叔母的偏心在靜香看來已經(jīng)是一種罪,太難撫平,“靜香,不若你下午跟我一起習(xí)字吧?!倍迥副г沟木褪庆o香性子太跳脫。習(xí)字,二叔母知道了總不會再說含玉了吧。
靜香連連擺手,“我才不要練字,外祖母已經(jīng)開始讓我認(rèn)字習(xí)字了,到你這里還練字,我的手會斷的,我才不要!”
“跟我一起學(xué)醫(yī)?”
“天哪姐姐我是坐不住的,讓我看書就是要了我的命?!?p> 含玉伸手戳了戳她的腰,“看本書就要了你的命,這樣呢?要了你的命嗎?”
“咯咯咯……”靜香忍不住笑起來,扭過身躲避含玉的手。“姐姐姐姐……你也太壞了!這更要了我的命……”她笑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
二人笑鬧著,靜香又拉著含玉去踢毽子。
兩人還沒玩多久,那邊陸氏身邊的白巧過來,說陳家有客來訪。陳夫人聽聞陸氏有孕,帶了禮上門恭賀。
靜香原本不想回去,她娘訪客,她去做甚?
白巧又說,“陳夫人帶了陳三小姐一起,讓二小姐去陪一陪陳三小姐?!?p> 含玉聽后便跟靜香一起去了嘉慶院陪嬌客。她之前墜馬在陳家好歹住了兩日,如今客人上門她應(yīng)該見一面才是。
陳夫人見了含玉和靜香自是一番夸贊,陸氏也含笑應(yīng)承,還留陳夫人在主家用膳。陳夫人以陸氏身子重不好打擾推拒,陸氏挽留,來來回回,陳夫人才答應(yīng)留下用膳。
陸氏對待外客一直都很熱情,舌燦蓮花,一張嘴極會說話,因此在京中她的名聲也是極好的。
陳菲菲見到靜香和含玉很開心,三人見了面自然要問一問近況。
“真想不到能見到你的嬤嬤醒來,這可是喜事一樁?!标惙品瓶吹綇年惣姨С鋈サ闹軏邒呷缃窕钌恼驹谒媲?,自然一番言語。
“正是呢,周嬤嬤待我極好,能夠醒來,必是上天有好生之德?!?p> “你身體好多了吧?”
“早就好多了。”含玉笑著回答。
“那你們最近都在做些甚么?”陳菲菲繼續(xù)道,“你們不知,我最近迷上了一種從江南傳來的蘇繡。這蘇繡絕美逼真,堪堪是精品上繡。上個月我得了一幅繡畫,那畫上是雙燕齊飛,繡技很是精妙秀美,如今我整日都在琢磨著女紅針鑿,練著繡工,看看我的手指,被扎的千瘡百孔了。”
江南的蘇繡那可是名滿天下的繡技。
靜香看到她扎的滿手指微小的洞洞眼頗為心驚,說道,“陳家姐姐,你這也太拼命了。”
“這么拼命也繡不好,好傷感?!?p> “刺繡是慢慢練的,陳三姐無需焦慮,相信你總有一天也會繡出來?!焙駵\聲道。
“含玉你有在練刺繡了嗎?”
“沒有,我平時只喜歡練字,多余的時間都在看書?!?p> “我看你們一個是繡癡,一個是書癡。”靜香指著她們笑道。
“那你呢靜香?你是什么?”陳菲菲反問她。
“我?我每天只想著吃,什么都不想做……”靜香頓了頓,“如果讓我學(xué)武,那我會答應(yīng),我要做女俠客,游遍天下五湖四海!”
“前朝盛行女子習(xí)武,且以男裝示人,可當(dāng)朝女子足不能出戶,否則德行有失,必受其累,靜香你的想法要落空了?!?p> “這樣活著豈不是無趣極了?”
“若覺無趣那便學(xué)些東西,總好過日后什么都不會吧。”
靜香覺得含玉姐姐這句話說的頗有道理,看來祖母那里讓她學(xué)的東西是沒辦法避去了。她原本想著為了避開祖母讓她學(xué)這學(xué)那會到顏府算了,哪知她一回來就受到母親的訓(xùn)斥,她根本就沒辦法跟母親呆在一個房檐下。
“我大姐姐訂親了,是工部尚書李家的嫡長孫,等我大姐及笄就成親?!?p> “陳大姐今年十三吧?!?p> “嗯,我大姐姐比我大五歲。我娘讓我好好學(xué)刺繡,時間緊著呢很快五年就會過了,就會輪到我了?!?p> “陳家姐姐這是愁嫁了?!膘o香對她做了個鬼臉。
陳菲菲面上一紅,追逐她,“好啊你,輪到我的時候你也快了,還敢嘲笑我?!惫げ可袝罴遥磕强墒且婚T好親。她記得上一世從蘇州回來的時候,李家老爺位升參知政事,長子又是進(jìn)士出身,深厚皇帝恩寵,自此一門清貴。
“姐姐!”靜香突然躲在她的身后。
含玉也回了神。
“含玉姐姐救救我,陳家姐姐以大欺小了?!?p> “欠打?!焙褶D(zhuǎn)身,輕拍了她的手,“我替陳家姐姐打?!?p> 靜香撅唇跺腳?!昂冒?,含玉姐姐,你是我的姐姐才是,竟幫起別人來了?!?p> 含玉回頭又道,“陳三姐我?guī)土四?,陳三姐以后說親了妹妹能不能少給點(diǎn)添妝禮?”
“敢情你們姐妹合起來欺負(fù)我,你們兩個壞丫頭,要一起打?!?p> 三個人在花廳歡聲笑語不斷。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那邊白巧來喊她們用膳,顏含玉之前就應(yīng)了在嘉慶院用膳,便沒有離開。
只不過含玉有午睡的習(xí)慣,吃了飯就會想睡,便歉意的跟陳菲菲道別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午休。
好好睡個午覺,她下午才會有精神,不然整個下午都不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