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侯爺
“母親,我,我已經(jīng)嫁給了穆承昀,我怎么能和離呢……”
柳清清囁嚅著,她對穆承昀雖然已經(jīng)寒了心,可她的性子從小到大都被養(yǎng)的謹(jǐn)小慎微。
和離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太有沖擊力了!
她一時間有點(diǎn)接受不了。
姚寶珠聽她吞吞吐吐的,索性眉頭一挑,問道:“你不想和離?那好啊,我這就把你送回去,讓你跟穆承昀繼續(xù)過?”
柳清清:“!”
柳清清脫口而出:“不要!”
姚寶珠:“?”
姚寶珠瞇眼看著她。
柳清清被看得心慌。她垂下了腦袋,一只細(xì)嫩的手輕輕拽住了姚寶珠的袖子。
在短暫的沉默過后,柳清清抿了抿唇,還是輕聲開了口:“母親,不要把我送回去?!?p> “我,我想在您身旁服侍您?!?p> 侯府里人人都說姚寶珠是個惡毒的婆婆,對她總是事事挑剔,還總讓她學(xué)很多東西。
她要是學(xué)不好,就得被訓(xùn)斥。
府上那些下人背地里都說她的命,又好又不好的。
她命好的是攤上了穆承昀這么一個身份尊貴又年少有為英俊世子爺。
她命不好,是因?yàn)閿偵狭艘氈檫@么一個糟心婆婆。
可對柳清清而言,她從來不覺得姚寶珠惡毒!
姚寶珠是她的婆母,管教她的言行禮儀,教她種種才能……
這明明是個很好很好的婆母啊!
她從前在娘家,被繼母苛待,想學(xué)東西都學(xué)不到。
而在姚寶珠這里,姚寶珠卻總告訴她——
不管何時何地,有技藝傍身,總是一件好事。
她心里是很感激姚寶珠的。
她也很依賴姚寶珠。
她跟姚寶珠相處的時間,遠(yuǎn)比穆承昀要多得多!
看著柳清清這副透著可憐氣兒的姿態(tài),姚寶珠輕哼了一聲,終究是沒再勸著她和離了。
“穆承昀都能找別的女人,你也爭氣點(diǎn)兒,往四周看看有沒有什么合眼緣的男人。你要是真看上了誰,切不可自己行動!”
“你只管告訴我,我?guī)湍銓徱粚彽膶Ψ降娜似吩僬f。”
姚寶珠不勸和離了,她直接鼓勵起了柳清清把眼光放寬,不要在穆承昀這棵樹上吊死了。
這京都里的好兒郎多的是!
只要柳清清看上了誰,姚寶珠這個郡主娘娘都有把握給她弄到手。
婆媳倆說著話,柳清清聽著姚寶珠嘴里吐出的一句句驚人之語,她的心口都怦怦直跳。
她想跟婆婆說,這不合規(guī)矩。
可看著婆婆那云淡風(fēng)輕的姿態(tài),她張了張嘴,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她只繼續(xù)垂著頭,用手指絞著婆婆的衣袖,安靜的繼續(xù)聽起了婆婆的講話。
兩人在國公府就這么住了下來。
姚寶珠考慮到柳清清的身體情況,特意讓她在房里好好修養(yǎng),不用出去跟國公府的眾人見禮,更不用跟著國公府的人一起用晚膳。
可到了晚上,身體稍微好了一點(diǎn)兒的柳清清,還是換了衣服,來到了飯桌前。
她的臉色還微微有些發(fā)白。
但她跟眾人行禮時,禮儀規(guī)矩一點(diǎn)都不錯。
她在姚寶珠面前唯唯諾諾的,到了別人的跟前,她卻表現(xiàn)的十分溫和得體。
向來說話有點(diǎn)刻薄的五夫人,對著柳清清都贊了一聲。
“好孩子,你還病著,難為你這么有孝心,還來問候我們了?!?p> 五夫人含笑說完,還上前拉了拉柳清清的手,跟柳清清說道:“我家喬喬這兩天還在念著你呢。
你若是得了閑,可以去她那院子里,也指導(dǎo)指導(dǎo)她的禮數(shù),她瞧著就不如你這么穩(wěn)重?!?p> “五舅母,喬姐兒是最懂禮的了。我上回還聽別的夫人們在悄悄的議論咱們喬姐兒,說咱們喬姐兒的人品在滿京都都是出挑的。”
“五舅母可莫要再嚴(yán)待喬姐兒了。您要是再嫌喬姐兒了,那其他夫人們知道了,怕是都想過來把喬姐兒搶去她們家做女兒了?!?p> 柳清清看似是在勸著五夫人不要挑剔女兒,可她實(shí)際上是在捧著喬姐兒。
喬姐兒是五夫人的心頭肉,這是全府都知道的事兒。
果然,聽了柳清清的話,五夫人被哄的嘴角都咧開了。
“哎呦,我們喬姐兒這人品模樣哪值得人去搶哦?!?p> “誰要是把她搶去了,我也省心了!”
五夫人話上嫌棄,眼里的笑意卻充滿了自豪的意味。
一旁的其他人看著五夫人被哄的開懷,他們一個個的也都帶了笑。
“清清,你病還沒好,快坐下來吃飯吧?!?p> 國公夫人對柳清清也滿意的很。
她特意命人給柳清清燉了蠱補(bǔ)品。
這補(bǔ)品的用料來自皇室,量很稀少,連五夫人都是吃不到的。
這要是放在以前,五夫人可能還要酸上一酸。
可這會兒五夫人被柳清清哄的高興,她看看柳清清那虛弱的小臉,也覺著這補(bǔ)品合該是給她吃。
國公府的氣氛一時和諧又溫馨。
而在侯府里,云畫正握著穆承昀的手,眼睛紅紅的,垂著淚水。
“承昀,都是我害了你?!?p>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跟你母親也不會鬧成現(xiàn)在這樣?!?p> 姚寶珠把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她攬完了錯,又哭道:“你母親跟舅舅只管沖著我來就好了,他們打你這么狠是做什么?!”
“這讓不知情的人看見你這傷,怕是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親生的了!”
“親生的孩子,怎么能打這么狠呢?”
云畫的這番話,也讓穆宜期的心頭更加怨憤了。
是啊。
他可是姚寶珠的親生兒子,是姚莘行的嫡親外甥!
可姚寶珠跟姚莘行,竟然一個要跟他斷絕關(guān)系,還有一個險些要了他的命!
這親娘跟親舅舅,都何其惡毒!
穆承昀只怨恨別人,從不反省自己。
他怨完了母親跟舅舅,恨恨的用空著的那只手,重重的拍了拍床板。
“母親她最看重父親,可她怕是不知道——”
“父親最看重我!”
“我要讓父親回來,讓父親給我撐腰!”
姚寶珠對穆侯爺?shù)膼壑?,穆承昀這個親兒子再清楚不過了。
“小書!去南山,替我送信給我父親!”
穆承昀撐著疼痛的身子,勉強(qiáng)寫下了一封家書,讓小廝跑腿兒送去了南山。
家書很快送到,沒多久就被南山小院里的穆宜期打開。
穆宜期坐在竹亭中,一身青衫,身形落拓。
他沒有蓄胡,姚寶珠喜歡他臉上干干凈凈的。
他原本就俊朗的一張臉上,看著不怎么顯老。
竹林里有愜意的風(fēng)動聲。
穆宜期拿著手里的信,在看過后,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胡鬧?!?p> 他低聲道,不知道是斥責(zé)兒子還是斥責(zé)姚寶珠。
信看過后被他習(xí)慣的撕碎丟掉。
次日。
在天亮后,穆宜期坐著馬車下了山。
在山下守了一夜的小廝看見他的身影,眼淚都激動的掉下來。
“太好了太好了!侯爺回來了。世子爺有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