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屏聲靜氣地看著時,紅衣人突然一動,像一只輕靈敏捷的鳥兒一樣朝藍(lán)色騎裝的人俯沖過去,明晃晃的刀劍再次交鋒,而竹林因為他們的劍氣被打的紛紛落下。
我看到紅衣人像殺雞一樣輕松麻利地將那些藍(lán)衣人殺掉,最后只剩下一兩個,那兩個藍(lán)衣人護(hù)著馬車,看著紅衣人步步逼近,有個藍(lán)衣人喊了一聲。
“封長青!我們白玉山莊從未得罪過你,你為何要殺我們少主?!”
哦,原來這個戴面具的紅衣服叫封長青啊!
他為什么不叫封長紅呢?穿一身紅衣。
封長青冷笑了一聲:“眾所周知,封長青殺人從不需要理由?!?p> 他的語調(diào)慵懶,好像帶著必勝的驕傲,又像個欺負(fù)人的小孩子,人家問他為什么要打他,他天真地笑了,說我就是個壞蛋,就欺負(fù)你怎么了?
嘖嘖,我心中不免感嘆,這個封長青雖然壞,但是好酷??!
真是英姿颯爽!
那兩個藍(lán)衣人對視一眼拿著刀就沖上來與封長青對打,此時我看到馬車后面有個白色的身影像個兔子一樣溜掉了,我差點叫出聲來。
封長青!你快追??!那個少主要跑掉了!
不過事實證明我的擔(dān)心完全是多余的,封長青只兩下就了結(jié)了藍(lán)衣人,然后飛身從馬車頂上踏過,將手中的劍朝逃走的白衣少主一扔,長劍正中他的胸膛,可憐的少主,他都還沒來得及叫一聲,一身白衣就已經(jīng)被染的通紅。
而馬車頂上的封長青走上前去割下了少主的腦袋,還撕了他的衣服將他的腦袋打包起來,然后提著還在滴血的劍在竹林中閃了兩下就不見了。
竹林中再次恢復(fù)寧靜,只有風(fēng)吹動竹林,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我看向一旁的書生,他的額頭上都是汗珠,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害怕的。
“你沒事吧?”
書生搖搖頭:“這世道實在是危險,此人也太殘忍了?!?p> “他應(yīng)該是個殺手吧?我看他把那個少主的腦袋提走了,估計是去找賣家要賞錢的?!蔽覐牟輩仓谐鰜?,走向馬車。
地上十幾具尸體都在我的腳邊。
林中的幾匹馬見了我全都跟見了鬼一樣,嘶鳴幾聲,撒開馬蹄就四散著跑開了。
我嚇得后退了好幾下:“這什么情況?它們怎么一見到我就跑了?”
書生從后面扶住我,看著跑掉的馬兒思考了一下,“會不會是它們眼里的你,跟我看到的你是一樣的?”
我愣住了。
“那這下豈不是所有動物都不喜歡我了……”我有些傷心。
以前在山上還有那些鳥兒,它們跟我熟了,都不怕我,都陪著我。
我嘆了口氣:“我本來還想騎馬呢,我都沒有騎過馬?!?p> 書生笑著碰碰我的頭蓋骨:“沒事,我也沒騎過,在動物眼中所有人都一樣的,陌生的人它們都會害怕,不是針對你?!?p> 好吧,至少還有書生安慰我一下。
我說:“我本來還想坐這輛馬車走的,但是現(xiàn)在馬都跑了,真可惜!”
書生搖搖頭:“就算有也不能坐,這輛馬車上面有白玉山莊的標(biāo)記,會被盯上的,我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p> 我點點頭,繞開尸體往前走,卻沒有聽到書生的腳步聲,一回頭發(fā)現(xiàn)他在對這些尸體行禮,拜了三拜。
我只好叉著腰等他,他怎么到哪里都喜歡拜???跟個和尚一樣。
等書生繞開地上的尸體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時,我笑道,“你為什么要拜他們?你們又不認(rèn)識?!?p> 書生說:“他們這樣慘死荒郊野嶺已經(jīng)很可憐了,我既然沒有辦法埋葬他們,但是又路過此處,自然是要拜一拜的,希望他們早日投胎轉(zhuǎn)世,重新做人吧?!?p> 我想起了書生之前要埋我的時候也是這樣,也是,我差點忘了,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心里藏著月亮的人。
我攤攤手:“真拿你沒辦法,我看你不如出家做和尚算了?!?p> 書生聽后不說話,只是笑笑。
我們繼續(xù)沿著道路走,一路上我跟出來春游的一樣,又追蝴蝶又逗鳥的,路上還有狐貍出沒,狡黠靈動的看著我們,一點也不怕人。
“狐貍狐貍!你怎么一點都不怕人???”我張開手輕手輕腳地往那邊走,小狐貍一下子就跑開了。
“好吧,它又被我嚇跑了!”我回頭看著書生,覺得有些委屈。
書生說:“它不是被你嚇跑的,你看它一開始就沒有跑,還看著我們,小狐貍有靈性,在它的眼中萬事萬物都是一樣的,只不過你要靠近它,它覺得有危險就跑了?!?p> “是嗎?”我看著小狐貍跑走的方向,又繼續(xù)去尋找路上的樂趣了。
就這么走著走著,到了黃昏時候也不見什么村鎮(zhèn),萬物都被籠罩在橘紅的帷幕中,暖暖的,各種鳥叫聲絡(luò)繹不絕。
“哎呀!秋陽,天要黑了,你還沒有找到住宿的地方怎么辦啊?”我四下里看了看,荒無人煙吶!
“無妨,我們只管趕路就好,如果有地方可以住宿便住宿一宿,沒有的話就隨地歇一歇吧?!睍琅f很淡定。
好吧,反正我又不怕冷,這春寒露宿的,也不怕凍死你!
太陽很快就沉下去了,收盡天邊最后一絲余暉,我一抬頭已經(jīng)是滿天繁星,細(xì)碎而明亮,像陽光在溪水里流淌。
“你冷不冷?。俊蔽覇枙?,可別還沒遇到什么劫難,就先凍死了。
書生搖頭:“還行。”
看他這樣子應(yīng)該是有點冷了,我繼續(xù)東張西望,希望能看到什么人家,好讓書生去借住一宿。
“快看!”我指著一個不高的小山。
書生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座寺廟。”
“太好了!你不會凍死了!”我高興地說。
高興了一下子我又有點擔(dān)憂:“不過怎么又是寺廟啊?這個廟里該不會也是晚上才出現(xiàn)的吧?該不會也有什么奇怪的老禿瓢守廟人吧?”
書生說:“看這廟宇干凈端莊,應(yīng)該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寺廟,去看看吧。”
“好吧!待我先去探探路!”我高興地往寺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