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潘靖元早就被這種壓迫感弄得喘不過氣來,他還有種被紅衣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
他之所以這么急著動手,就是因?yàn)榕略偻舷氯ィ约悍潜镎瞬豢?,還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速戰(zhàn)速決,免除后患。
這“滾雷鞭”果然不同凡響,尤其在潘靖元手中,只見出手如電,鞭影殘殘,一鞭正抽在紅衣女子小腹處,潘靖元似乎也沒想到一擊即中,正暗自竊喜,忽聽得紅衣女子叫他,“閣下在做什么?我在這里。”
潘靖元回頭一看,只見紅衣女子正手端茶碗,坐在窗邊。
潘靖元?dú)鈽O,也未多想,提鞭又上……
“他…他在做什么?”姑娘怯生生地問坐在她旁邊的紅衣女子。
“啊…他?。克谧约焊约和婺?,哈哈哈…”紅衣女子說著,泛起銀鈴般的笑聲。
只見在并不寬敞的屋中,潘靖元正一個人舞著“滾雷鞭”,閃轉(zhuǎn)騰挪,上下翻飛,嘴里還不時叫著:“嘿!哪里走!看鞭!”而紅衣女子和姑娘正坐在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大姐姐,他…他怎么自己跟自己打呀?”姑娘滿臉茫然,問一旁癡癡笑著的紅衣女子。
“哈哈…他中了我的‘火蝴香’和‘金蝶鈴’,當(dāng)然自己打自己了,哈哈哈…”紅衣女子不待說完又掩嘴輕笑,姑娘聽得似懂非懂,只是晃了晃頭。
原來,先前潘靖元聞到的那種香并非姑娘身上的體香,而是這紅衣女子事先備好的“火蝴香”,而紅衣女子腳腕上的兩只金鈴便是“金蝶鈴”,兩種奇術(shù)皆有致幻作用,若單獨(dú)使用,威力也已不俗,兩者合用,威力更添十倍。中術(shù)之人會身處幻境之中,除非用特殊方法喚醒,否則中術(shù)者將徹底困死于幻境中,精疲力竭而死。
而此刻,潘靖元動作已不似先前那般凌厲狠辣,渾身更是大汗淋漓。
“小妹妹,你可愿隨我走?”良久,紅衣女子別過臉來,看著姑娘認(rèn)真地說道。
姑娘看著她的眼睛,漸漸地失了神,就好像她的眼睛里有著某種誘惑,能夠使一切與她對視的人迷失自我,姑娘心一動,險些就張口答應(yīng),可心中突然一閃,像是想起什么,竟生生將目光挪開,紅著臉,低垂著頭,沒有言語。
紅衣女子初時有些驚訝,后來看到她此般模樣,心下恍然。
“可是心里還有放不下的人?是嗎?”紅衣女子撥弄著手中的茶碗蓋子,將翹起的右腳放下,換左腳翹起,腳腕上的金鈴發(fā)出兩聲清脆的“叮當(dāng)”聲。
“嗯?!惫媚镂⑽⒁稽c(diǎn)頭,依舊低垂著頭。
“可以告訴我是誰嗎?”紅衣女子端起茶碗,輕抿一口道。
“是…我的爺爺和…和…哥…哥哥…”姑娘似乎更羞澀了。
紅衣女子一見她這個樣子,取笑道:“不是哥哥,是情郎吧?”
“不…不…不是的…你別胡說…”姑娘慌忙擺手,臉紅得似涂了層胭脂。
紅衣女子笑得更歡了,“哈哈哈哈…”卻并未再說什么。
“那他們現(xiàn)在人呢?”紅衣女子止住笑聲,漫不經(jīng)心地一問。
這似乎提到了姑娘的傷心事,只見她鼻子一皺,兩手緊緊抓住衣角,淚珠“啪嗒啪嗒”地落在手上。
紅衣女子似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道歉道:“對不起,小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哥哥…被…他們抓走了…爺爺…不知道…在哪里…”姑娘一抹眼淚,語氣卻略顯倔強(qiáng)地說道。
紅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小妹妹,恕姐姐直言,你爺爺和哥哥…怕是…”
“不可能!他們不會有事的!不可能…”不待說完,小鼻子一皺,眼淚又掉下來了。
紅衣女子見她哭的傷心,也怕她哭壞了身子,便拍著她的背說:“這樣吧,小妹妹,你家在哪?姐姐帶你過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你說呢?”
姑娘聽罷,終于停止哭泣,抬起頭,梨花帶雨,楚楚動人,一雙淚眼直瞪紅衣女子,紅衣女子都被她看得有些發(fā)毛。
“真的?”良久,姑娘才用懷疑兼激動的語氣問道。
紅衣女子明顯松了口氣,“當(dāng)然是真的,現(xiàn)在就走!”紅衣女子雷厲風(fēng)行,說走就走。
“嗯!”姑娘重重地一點(diǎn)頭,興奮地答應(yīng)道,說完就朝門口跑去。
“哎!你干嘛去?”紅衣女子連忙叫住她。
“走啊,你不是說走嗎?”姑娘疑惑問道。
“傻丫頭,你不要命了,外面全是人!”紅衣女子一拍額頭,欲哭無淚。
“那…那咱們從哪…走?”姑娘環(huán)顧一周,焦急問道。
“當(dāng)然是…”紅衣女子一指窗戶。
“啊?”姑娘明顯有些氣餒。
“沒事兒,我抱著你,不會有事的?!奔t衣女子說罷,一攬姑娘細(xì)腰,就要走,無意間轉(zhuǎn)頭一看,正看見站在屋中一動不動的潘靖元。
此時的潘靖元,“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嘿嘿…差點(diǎn)忘了這件事…”說罷放下姑娘,來至潘靖元面前。
“嘖嘖,這‘滾雷鞭’你用太可惜了,不如就給我吧…”紅衣女子說完將“滾雷鞭”取下,又想了想,隨手折下半截樹枝,插在潘靖元手中,又端詳了一陣,笑了一陣,而對此,潘靖元卻無半點(diǎn)反應(yīng)。
“走吧!”紅衣女子轉(zhuǎn)身,對姑娘說道。
荷城上空,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翩然遠(yuǎn)逝……
“哦,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穎兒…”穎兒略顯羞澀地低下頭說道。
“那…那姐姐你呢?”
“哈哈…我?你就叫我…玉蝴蝶吧…”
“嗯…玉姐姐…謝謝你…”
“哎,真乖…”紅衣女子哈哈大笑,寵溺地刮刮穎兒的鼻子。
笑聲自夜空中隨風(fēng)飄蕩,久久不散……
翌日,翠仙樓天字號客房,潘靖元被人發(fā)現(xiàn)已死亡,死因系精力耗盡,力竭而亡,祖?zhèn)髦翆殹皾L雷鞭”亦丟失,兇手并未留下絲毫蹤跡,一時間,消息傳遍荷城大小街巷,令人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