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歐見狀,連忙一把將韓雪拉回座位,說道「先生,你干嘛,別人都盯著你呢?!鬼n雪一回神,見不少人正瞧著他,低聲說「這位琴師頗像一位故人,韓某一時失態(tài)了?!?p> 「甚么琴師,那是主君的妹妹,茉郡主?!鬼n雪驚道「茉郡主?云彥兄的妹妹!你說她叫甚么?」
「夏茉,茉郡主?!鬼n雪陡然震驚得無法言語。
曲調一轉,夏茉撥琴的手愈彈愈快,霎時間天地變色,狂風大作,滾滾怒濤洶涌襲來,轉瞬間便要吞沒牧童,牧童卓立其間而波瀾不驚。
梅樂師心中贊嘆「茉郡主于琴曲之道悟性甚高,甫接觸便能通曉其境,只怕更勝閰樂師一籌?!?p> 伴隨著柔和琴音,皓月朗空浮現(xiàn),寬寧祥和,萬物澄明,牧童牽牛漫步而去,只留下余音裊裊,夏茉起身施禮,謝幕而去,眾人這才紛然叫好。
宴后韓雪跟著夏云彥一行離開,心中滿腹疑問「怎么會神色之間如此相似?小金歐說她叫夏茉,難道真的是姚夏茉?」
恍惚之間,夏茉的聲音從后方傳來,說道「哥哥?!?p> 韓雪一震,急忙回頭,夏茉正快步走來,說道「哥哥,我有事找你。」
夏云彥亦回過身道「妹妹,怎可如此胡鬧,獻曲倘若出了差池,丟得可是北周的臉面?!?p> 「我便是要跟你說這事,華歆姊姊的事你知道了吧?!埂竸偟弥痪谩!?p> 「那你還楞著干嘛!快派人去救姊姊?!埂该妹茫厴穾煹氖挛乙埠芤馔?,可她畢竟代表的是南越使團,我們若冒然干涉,恐令邦交上橫生枝節(jié)?!?p> 夏茉憤然說「枝節(jié)?難道在哥哥心中,我們女兒家的事就如此不屑一顧嗎?」夏云彥忙道「好妹妹,哥哥不是這個意思,且容我思量思量?!?p> 「哥哥你莫忘了,姊姊本是高雅之人,若非因著我的緣故,怎會答應充當金陵的內應,如今姊姊出了這般事,非救不可。」
「妹妹妳先冷靜,明兒個我親自去找月卿,讓她無論如何幫忙?!埂父绺缒隳_我?!?p> 夏茉稍微消了氣,往旁一看,發(fā)覺韓雪怔怔地瞧著她,疑道「這位是?」
韓雪突然說「夏茉,我是韓雪,妳不認得我了嗎?」夏茉一愣,勉強笑了一下,說道「韓公子你好,初次見面?!?p> 夏云彥亦奇問「韓公子,你認識家妹?」
韓雪不答話,從懷中取出丑丑,問道「小姐,可還記得丑丑?」夏茉疑惑中接過,細目凝望,突然間笑說「這二條魚還挺滑稽的,公子,此物我確實未曾見過?!?p> 正欲歸還時,韓雪瞥見丹泉石內紅芒一閃即逝,驟然間韓雪想起了實驗艙外發(fā)生的一切「Ged?chtnis,這是夏茉的記憶,她沒有消失。」
心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難道…夏茉她…記憶缺失…」
驀然察覺夏云彥還盯著他,只好說道「小姐與韓某的一位故人頗為相似,適才言語間多有得罪,抱歉。」夏云彥心思不在此,聞言道「無妨,夜已深,早點安歇吧,妹妹,明日等我消息。」
韓雪躺在臥榻上,翻來覆去,心中暗思「她真的是姚夏茉,說話的語氣如出一轍。」又想起方才的對話,似乎是要救一個人,那個人對夏茉非常重要,不禁想「如果她是夏茉,那她肯定…」
陡然大呼道「不好!」連忙翻起身。
廂房內并未點蠟燭,只有淡薄月光,夏茉問說「小金歐,你可看清楚?」「小姐,鐵匣子外刻有三道爪痕,那是鐵方堡的標記。」
夏茉思索著道「鐵方堡,商州,華歆姊姊就在那里。」「小姐,鐵方堡確切位置尚未探查清楚。」
「等不及了,收拾行裝,今夜就出發(fā)?!埂感〗悖讨菀焉钊胛髁壕硟?,是否先告知主君?」
「月卿姊姊不會幫哥哥的,只能靠自己了,小金歐,你可愿隨我同行?」小金歐正容說「屬下誓死護小姐周全?!?p> 當二人踏出館驛,韓雪正等候于外,說道「韓某愿隨小姐同行?!瓜能砸徽?,小金歐驚問「先生,你怎會知道?」
韓雪憶起了波茨坦的深夜時分,姚夏茉說「快點,要出發(fā)了?!姑享n雪說「夏茉,有必要這么趕嗎?現(xiàn)在已經11點了?!?p> 「樂團臨時收到通知,3日后在慕尼黑公演,明日排練我得趕去會合?!?p> 「慕尼黑離此350英里,為什么不跟樂團請假,后天再去?!埂覆恍?,1日不練習,水平便會下降,3日不練習,觀眾就聽得出來,藝術不允許瑕疵。」
「你來開車,我休息,明天剛好能趕上?!姑享n雪只得苦笑。
「孟韓雪,你開不開車?」「是的,遵命。」
引擎發(fā)動,夜色中,車子疾駛上聯(lián)邦高速公路。
韓雪說道「小姐并非柔弱之人,求人不如求己,韓某知小姐心懷牽掛,愿護小姐左右,再不分離?!剐〗饸W道「小姐,先生智計過人,定可助小姐一臂之力。」
夏茉看了韓雪一會,溫言說「多謝公子。」
夜色中,三人三騎,奔商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