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亂葬崗
辰時,天色大亮,亂葬崗卻被一層陰森的霧氣籠罩,彌漫著刺鼻的腐臭氣息,四周枯樹的枝丫張牙舞爪,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惡鬼。沈知微身著勁裝,面色凝重,手中銀刀在熹微晨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她緩緩剖開冰尸王胸腔。就在刀刃切入的瞬間,腐化的肋骨像是被觸發(fā)了機(jī)關(guān),突然迸射出點(diǎn)點(diǎn)磷火,那幽綠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躍,仿佛是冰尸王不甘的靈魂在掙扎。
蕭景珩緊跟其后,玄鐵扇在手中揮舞,發(fā)出呼呼風(fēng)聲,精準(zhǔn)地絞碎冰尸王的脊椎。伴隨著一陣脆響,骨渣飛濺,其中一顆骨渣中滾出一個玉匣,匣身刻著“受命于天”四個古樸大字,湊近一看,竟是景泰帝親封的玄鐵詔書!沈知微的手微微顫抖,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詔書,眼神中滿是震驚與疑惑。
“陛下請看。”沈知微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將詔書浸入尸王血水。原本褪色的朱批,像是被注入了生命,遇腐液竟重新顯現(xiàn):“...朕傳位于七皇子景珩,蕭氏宗親若違此詔...”然而,字跡還未完全顯現(xiàn),便突然被血痂覆蓋,緊接著,顯出的北狄密文卻寫著:“弒君者得九鼎?!笨吹竭@行密文,沈知微和蕭景珩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憤怒與警惕,他們深知,這背后定藏著一個驚天陰謀。
“好個一石二鳥?!笔捑扮窭浜咭宦?,盲杖重重地碾碎冰尸手掌,指骨在地上散落,竟神奇地拼出一幅星圖,直指太廟地宮。他抬眼看向沈知微,眼神中帶著一絲復(fù)雜的意味,“王妃不妨猜猜,里面埋著多少沈家冤魂?”沈知微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握緊雙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她拉向一個黑暗的深淵。
巳時·萬民沸
巳時,西市菜人場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可就在這喧囂之中,一股詭異的氣息悄然蔓延。屠夫像是發(fā)了瘋一般,突然用力剁碎案板,隨著案板的破碎,白骨堆里滾出一塊刻著“沈”字的腰牌。一位老婦見狀,瞬間崩潰,她顫抖著雙手,舉起一截腐尸手臂,放聲哭嚎:“我兒的指骨...還嵌著沈家鐵蒺藜!”這一聲哭喊,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暴民們的情緒被徹底點(diǎn)燃,他們憤怒地沖向京兆府大門,一時間,叫罵聲、撞擊聲不絕于耳。而此時,沈知微正神色凝重地將《罪己詔》殘片按進(jìn)青磚裂縫。奇異的是,遇水顯形的密文竟被篡改成“沈氏當(dāng)誅”!看到這行字,沈知微心中一凜,她知道,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劃了這一切,目的就是要將沈家置于萬劫不復(fù)之地。
“諸君細(xì)看!”沈知微大聲呼喊,聲音蓋過了周圍的喧囂。她劈手奪過身旁一人手中的火把,毫不猶豫地燎向白骨。剎那間,焦黑的骨髓滲出靛藍(lán)液體,散發(fā)出一股刺鼻的氣味?!斑@是北狄特制的腐尸粉...”沈知微的話還未說完,亂箭突然穿透人群,中箭者的傷口瞬間爬滿七星蠱蟲,痛苦地倒地掙扎,場面瞬間陷入混亂。
午時·太廟變
太廟內(nèi),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宗正令滿臉怒容,手中金杖高高舉起,狠狠砸碎高祖牌位。隨著牌位的破碎,暗格中滾出一本玉牒,玉牒泛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尸臭。宗正令伸手撿起玉牒,剛要開口,卻突然暴睜雙目,七竅鉆出冰曇花根須,整個人痛苦地扭曲著,隨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沈知微見狀,迅速上前,銀針一閃,挑開玉牒夾層。只見北狄狼紋印鑒赫然在目,上面清晰地寫著:“...景泰元年,換嬰于璇璣閣...”看到這行字,沈知微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的疑惑瞬間被放大到了極點(diǎn)。
就在這時,蕭景珩的蟒袍突然被利箭釘在蟠龍柱上,他身形一閃,反手扯落箭尾帛書。待看清帛書內(nèi)容,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原來,這正是三年前自己與北狄祭司往來的密信!沈知微見狀,心中一緊,軟劍如靈蛇般探出,抵住蕭景珩的咽喉:“王爺這出苦肉計(jì),唱了整整三年?”她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絲憤怒與失望。
未時·冰母現(xiàn)
玄武門外,護(hù)城河的水面原本平靜如鏡,突然毫無征兆地結(jié)冰,冰層迅速蔓延,眨眼間便覆蓋了整個河面。北狄祭司身著黑袍,手持骨杖,站在冰面上,骨杖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冰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隨著這聲響,顧晚晴的冰尸破冰而出,她的腕間拴著鐵鏈,鐵鏈后是三百具沈家暗衛(wèi)的腐尸,那場面,宛如一幅來自地獄的畫卷。
蕭景珩的盲杖突然迸射金針,他的聲音低沉而急切:“王妃可知,令堂心口的七星釘...”沈知微沒有理會他,她神色決絕,旋身而起,手中利刃寒光一閃,斬?cái)噼F鏈。就在這時,暗衛(wèi)尸身突然自爆,腐肉四濺。在四濺的腐肉中,飛出一把青銅鑰匙,精準(zhǔn)地插入沈知微腰間的璇璣令。剎那間,太廟地宮轟然中開,發(fā)出一聲巨響,三百六十五具金絲棺槨自動列陣,拼出完整的《山河社稷圖》!
申時·雙生祭
地宮深處,長明燈閃爍著微弱的光,映照著棺槨上的血手印,顯得格外陰森。沈知微手持銀刀,緩緩走向首具棺木,她的手微微顫抖,心中充滿了不安。隨著銀刀劈開棺木,一股腐臭之氣撲面而來。腐尸手中的《軍餉簿》遇風(fēng)自燃,灰燼在空中飛舞,竟拼出北狄行軍路線。
蕭景珩站在一旁,突然咳出帶蠱蟲的黑血,他的聲音虛弱卻又急切:“王妃現(xiàn)在信了?三年前的軍糧...”“閉嘴!”沈知微憤怒地打斷他,她將璇璣令按進(jìn)祭壇凹槽。就在機(jī)關(guān)啟動的剎那,顧晚晴的冰尸突然開口:“微兒...殺蕭...”然而,冰晶迸裂的聲音戛然而止,北狄祭司的骨杖已穿透冰尸頭顱,一切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酉時·燼山河
酉時,夕陽的余暉灑在地宮,沈知微站在火海之中,眼神決絕。她點(diǎn)燃地宮鮫油,火浪順著《山河社稷圖》紋路席卷而出,瞬間將整個地宮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蕭景珩在烈焰中,神色痛苦,他猛地扯開衣襟,心口赤鱗痣遇熱顯形,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這枚龍鱗,是開國太祖...”蕭景珩的聲音被火焰吞噬,他突然用力,將沈知微推入暗道,“...也是誅殺顧氏的憑證!”沈知微在墜落的瞬間,回頭望去,看見蕭景珩徒手接住墜落的梁柱,他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如此高大,卻又如此孤獨(dú)。
三百棺槨在火海中列成北斗陣,冰尸王的殘軀突然暴起,它腐化的掌心里,攥著半枚玉璜,那玉璜與蕭景珩頸間掛飾嚴(yán)絲合縫。沈知微望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一切的真相,或許永遠(yuǎn)都無法完全揭開,而她與蕭景珩之間的恩怨,也將隨著這場大火,永遠(yuǎn)地埋入歷史的塵埃之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