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梔清一向冷清的臉上飛了一團粉霞,一動不動的任由厲斯年抱著出了老宅。
去葉家前,葉梔清在車上換了衣服,當然,某人想看最終被扇出去,老老實實在車外等著。
石青偷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男人,抬手揉了揉鼻尖,好意道:“厲總,要不去醫(yī)院看看?”
厲斯年瞪了眼他,“去什么醫(yī)院,我老婆在撫摸我,沒看出來?”
石青不怕死的又瞟了眼男人臉上的紅印,憋笑的臉都抖了,恨不得手動制止。
“再笑扣半年工資?!?p> 石青立馬板起臉,這年頭助理不好當。
葉家門庭院里種植了一顆銀杏樹,寬大壯碩,沿著庭院小路石板上閃爍著透著陽光樹葉的影子,夏風吹來影子搖曳。
葉梔清的記憶中,她很少出來玩耍,身體總是不好,所以每天都被關在房間里,偶爾裴彧會頂著一臉傷偷跑來跟她說話,但只是一會兒功夫就被帶走了。
進了別墅,才發(fā)現(xiàn)家里不止有葉文生夫妻倆,葉家老爺子也在,滿桌的美食,可見準備了許久。
見人進來,葉老爺子笑呵呵的拽著葉梔清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用公筷夾了香酥鴨給她,慈愛的說:“梔清啊,這香酥鴨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經(jīng)常吵著要呢,不知道你還喜不喜歡了,這么多年我大孫女在外受苦了?!?p> “爸,往事就不說了,梔清回來,我們一家團聚,往后會越來越好。”
葉文生開口,高興的給自己倒了杯酒,又看著一旁的厲斯年客氣道:“梔清嫁過去有沒有給你添麻煩?她性子冷情了些,這么多年流落在外,回來葉家也沒有多管教她,你多擔待。”
厲斯年溫和一笑,望著葉梔清的目光帶著寵溺,“梔梔很好,我還怕她跟我受了委屈呢?!?p> 一聲梔梔,葉文生臉開了花,“好好,你們感情好,葉家日后交給你們,我跟你爺爺也放心?!?p> 說這話時,葉文生一直在看葉梔清臉色,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露出一絲抗拒以為她想通了,誰知她不屑的嗤笑一聲。
厲斯年看過去,只見葉文生帶著笑容的臉有點僵,隱隱有了慍怒,“梔清!”
葉梔清吃下最后一口香酥鴨,起身走到他面前,漆黑的眸子中含著點點的冷光,透著一抹諷刺。
“裝完了嗎?裝完了我就回去了?!?p> 葉文生徹底僵在那里,隨即怒火騰起,一旁的沈佩珊趕緊握住他欲抬起打人的手,紅著眼眶嗔怪:“梔清是在怨我們這么多年都沒找到她,她早晚會想通的,你別逼我女兒,不然我跟你急!”
葉梔清沒再說什么,轉身之際,眼中的嘲諷攸地刺痛了厲斯年的心,像是有所感應般,一抹疑惑溢出心頭。
入夜,沈佩珊舍不得葉梔清這么快回去,非要讓她們在葉家住一晚。
瞧著滿是毛絨玩具,充滿粉色系像個公主屋的房間,葉梔清眼里的諷刺越發(fā)明顯。
她抬手把床上的毛絨玩具隨意一扔,疲憊的躺了上去,連衣服都沒換。
待厲斯年手里端著一碗清湯面進來時,葉梔清已經(jīng)睡著了。
他放下碗筷,放輕了腳步走過去,站在床邊展開被子小心的往上拉,剛蓋到腰間,葉梔清忽然睜開了眼。
她側躺著身,一雙眼睛不帶一絲溫度的睨向他,充滿了戒備。
厲斯年手一頓,自動忽略她眼中的戒備,溫柔說道:“見你晚上沒怎么吃東西,餓著對胃不好,給你煮了面,吃完再睡?!?p> 目光移向桌上的清湯面,葉梔清眼中的冰冷淡了些,坐起身將面吃了干凈,速度很快。
將碗遞給他時,瞥了眼他右手的尾戒,厲斯年原以為她會問關于尾戒的話,不料她卻是往床上一躺,繼續(xù)睡了。
感覺身側有塌陷感,葉梔清往旁邊挪了挪,黑夜中,靜的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的真切。
不知道是他對她小心翼翼的溫柔舉動還是面對仇人的裝模作樣心生煩躁,此時她毫無睡意。
“沒睡嗎?”他溫柔問。
“睡不著?!?p> “那我講故事給你聽?”
她沒說話,耳邊逐漸響起溫潤低柔的嗓音。
“多年前山林里有個大灰狼,他費盡心血繼承了狼族當了狼王。”
“為了狼族發(fā)展的更好,他冒險進了滿是殺戮危險的叢林?!?p> “一次意外,他受了重傷,被同類狼陷害,卻被一只貍貓救了……”
“你想要得到什么?葉家?還是葉家以外的……某個東西?”
葉梔清突然打斷他,最后一句話,似意有所指。
從她當上蘿莉島島主起,不斷的有人靠近她,各種理由忠誠的行為來獲取她的信任,甚至不惜用命做賭注,只為了從她身上得到芯片密碼。
“你現(xiàn)在說,我興許會考慮考慮,以后被我發(fā)現(xiàn),你我就是敵人?!?p> 厲斯年抬手將她臉頰的碎發(fā)挽在耳后,漆黑的雙眸中只有溫柔與心疼,“只是喜歡你,希望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挺著,我們已經(jīng)結婚了,你可以試著依賴我,讓我當你的盾牌?!?p> 葉梔清目光注視著他,突然間她發(fā)覺自己看不懂眼前的男人。
是他真的與別人不一樣還是隱藏的太好?
翌日一早,原本厲斯年是要與她一起回去,但中途有事葉梔清只好自己打車,只是她并沒有回老宅,而是朝著司機報出個地址。
“月牙灣十三號別墅區(qū)。”
司機回頭看她一眼,女孩坐在后座,黝黑的雙眸帶著攻擊性的望著前方,妖冶的臉上透著幾分冷意。
他好奇問道:“那可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小姐是回家嗎?”
聞言,葉梔清笑了,笑容諷刺:“回該死的人的家?!?p> 司機:“……”
“說笑的,去那需要多長時間?”葉梔清怕給他嚇出個好歹,不拉她了,趕緊找補移了話。
明顯,司機松了口氣:“月牙灣離這比較遠,一個小時吧,按照路程得60塊錢,小姐還去嗎?”
“去。”葉梔清不廢話,直接付錢。
司機一樂,爽快的踩了油門。
越往前走,離月牙灣越近,記憶也如洪水般排山倒海的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