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貓狗之道
洛遙夜牽起她抓著床邊的手放在胸口，“多謝娘子不離不棄～”
如今李惜夢已經(jīng)能很自然的略掉他的如此稱呼，問道，“你暈了好久……是內(nèi)丹受損了嗎？”
這太不像之前剖肚開膛仍能塞回腸打的洛遙夜了，雖然她沒見過那場面，但憑他的實力，這種傷確實不至于昏死過去。
洛遙夜直起身試探著靠近她，見人沒劈自己，就得寸進尺的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上，聲音低低的，聽著還有些委屈，“是啊，不過可以養(yǎng)好的?！?p> 李惜夢被他說話時對著頸邊碎發(fā)呼出的氣流撓得癢癢的，抖抖肩，他還是不肯下來，她就雙手托起那張臉，對視著，“怎樣養(yǎng)呢?！?p> “借魂氣?！?p> “用我的吧，怎么借？”她問的毫無防備，一片丹心。
似惡魔即將吞噬美味，餓蟒即將大快朵頤時的興奮，他只覺全身都燥熱了起來，血液瘋狂沸騰躁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作為極優(yōu)秀極有耐心的獵人，不得不承認他很有耐力，將那些不可告人的念頭迅速克制下來，循循善誘著一個無辜的生命。
“你……當真愿意？”
“嗯，不要我命就行?！?p> “不準反悔。”狗屁克制，設(shè)想起那番場景，他頭皮發(fā)緊，口干舌燥，激得圓瞳豎瞳來回變。
“哈哈哈，你怎么眼睛怎么像貓一樣…唔唔……”
剩下的話被他堵進嘴里，冷熱唇溫來回交換，直至彼此相同。他高挺的鼻子輕輕蹭過她秀氣的鼻尖，一時間天旋地轉(zhuǎn)，墨發(fā)掃過羽睫，她忍不住顫了顫，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他壓到床上了。
??？這對嗎？
她拍拍他的胸，沒反應(yīng)，還在磨著嘴唇。顧忌他傷口沒踢他，推又推不動，胸腔僅存空氣殆盡之際，他滿足喟嘆一聲，不舍的放開了紅著耳尖，鼻尖還破了唇的李惜夢。
“你不要看我……”
不知何時他又變換了一雙赤眸，熾熱，貪婪，在上方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硬要盯出窟窿似的。
出于本能她一把捂住他的眼，翻身將人壓下，松開手后，見他還盯著自己，于是學(xué)著他，將手撐在他兩側(cè)，因著體格相差，她撐起時離他的臉更近了。
“我也這樣盯著你！”
李惜夢瞪著眼猛然靠近。
他很快笑不起來了，局促地將上方的小人掰直坐正，衣袍掩了又掩。
“我……我…魂氣…借好了……”
這幅羞澀模樣，不知道還以為她輕薄了他呢。
“借魂氣是這樣借的么？！”
剛剛動作鬧起的銀鈴聲仍在他耳里震個不停，思緒飛揚，他眸光灼灼，“其實，還有……”
“還有什么？”
李惜夢雖然很小就在山上，但也是知道親親是道侶和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或許鬼族行事奔放，不拘凡禮，洛遙夜又確實急需治療，但她還是有點不自在……
洛遙夜微微俯下身，溫熱的氣息如羽毛般輕輕拂過她的耳畔，引得她下意識地微微顫了顫。故意壓低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絲絲撩人的意味。
“你和我結(jié)親，然后才能做的事?！?p> 尾音輕輕上揚，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壞笑，眼睛緊緊盯著她的側(cè)臉，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她的臉頰瞬間爆紅，像是被他這不要臉的話點燃，登時從床上彈起來，指著罵道：
“你……你你你！——你個登徒子！你個背時鬼?。?！你不要臉?。。 ?p> 他見狀，笑意更濃，嘴角揚得更甚：“娘子，這哪里就不要臉了？以后還要請娘子大人多關(guān)照啦～”
“你人壞的狠！救你以后我就不欠你人情了，咱們以后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娘子要休了為夫嗎？”他真的很知道自己有撒嬌的本錢，一雙狹長鳳眸噙著淚，斂了往日的風(fēng)流與薄性，又乖又委屈的望著她，薄唇微張，細細抖著，眉尾輕垂，那模樣活像恨不得向賭氣的老爺大人訴盡自己的委屈與難受，叫人忍不住……憐愛。
洛遙夜：嚶嚶嚶。
李惜夢:……好本事。
好吧，她確實是個昏了頭的老爺。她反省道，我就這樣原諒了他，會不會太驕縱了他？
*
作為交換，李惜夢將趙肖兩家事告知，魚在水核查完，很快便出了官方版告示，昭告于眾，不過禁術(shù)的出處還是得繼續(xù)查。
審訊沽鄴的第二日，她暴斃了，肖戊情況也很復(fù)雜得找江家醫(yī)師盡快救治因果仙人被人指控，又深陷此案，自然不得脫身，帶回江家地牢關(guān)著了。
臨行前，魚在水和辰星還來客棧向兩人（主要還是李惜夢）道別，一藍一青站在一起，頗為賞心悅目。
悲傷的是，辰星的眼睛看不清了，十米外不可識物，但沒有蒙上布條，他原本褐色的瞳孔變成了琥珀色，深邃眼眶上殘留著火燎痕跡，淡淡的，并不難看，這么一看倒是與他的名字很相配了。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念了句胡謅的詩給他道別：
“辰星辰星，遇夜不驚！”
他極禮貌，笑的端莊，聲音清甜，“謝謝前輩?！?p> 等他們踉蹌著連續(xù)好幾個平地摔磕磕絆絆的走后，她簡直愧疚到不行，一股強烈的念頭自心底冒出，再也壓不住，“不行，我想找找我的命?！?p> 別以為沽鄴不說，她便不知道最新人選是誰。至少她兒子的可能性最大，人妖殊途，沽鄴卻將他平安誕下，養(yǎng)成那么大，還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糅雜血脈拜了師學(xué)習(xí)修仙，她得找到他，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自己的命格陰差陽錯的落到了他身上呢，畢竟合適命格極其難尋，按時間推算換命時她兒子確在腹中，出了差錯落在一個命數(shù)未定的嬰幼兒身上也未嘗不可能。
“不能再讓我朋友繼續(xù)倒霉了，再者，我要好好活著！”
二人背起包袱又上路了。
不過她很快又停了下來，久久望著“李府”二字牌匾。
“進去看看嗎？”洛遙夜撐手支在她肩頭，虛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