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系統(tǒng)獎勵是條開襠褲？

　　月光從漏風的窗紙鉆進來，在炕席上織出斑駁光影。蘇沫沫盯著虛空中的儲物間，貨架上兩匹燈芯絨泛著幽幽藍光——這是完成新手任務的獎勵。

　　“初級裁縫技能就這？“她戳了戳突然出現(xiàn)在掌心的頂針，鐵器冰得指尖發(fā)麻。角落縫紉機突然發(fā)出嗡鳴，嚇得她撞翻炕桌上的煤油燈。

　　“哐當！“

　　陸驍翻身坐起的速度快得像豹子，軍被掀起的風撲滅了將熄的油燈。黑暗中蘇沫沫捂著撞疼的膝蓋，聽見布料摩擦的窸窣聲近在咫尺。

　　“有老鼠？“低沉的嗓音帶著剛醒的沙啞。

　　“比老鼠可怕?！疤K沫沫摸黑抓住他胳膊，“你會修縫紉機嗎？“

　　男人肌肉瞬間繃緊，沉默在黑暗里發(fā)酵。就在她以為要冷場時，陸驍突然下炕點燃煤油燈，暖黃光暈里他赤著上身，腰腹肌肉隨著呼吸起伏。

　　“在哪兒？“

　　蘇沫沫硬生生把視線從他肩胛的彈痕上撕開，指著空空如也的墻角：“就...突然出現(xiàn)的...“

　　話沒說完就被布料撕裂聲打斷。陸驍正用刺刀挑開墻角的蜘蛛網(wǎng)，露出臺漆皮斑駁的蝴蝶牌縫紉機，轉(zhuǎn)輪上還纏著幾縷灰絮。

　　“明天搬去曬。“他屈指敲了敲生銹的踏板，“要上機油?！?p>　　蘇沫沫看著憑空實體化的縫紉機，突然對系統(tǒng)的力量有了實感。正要開口，東廂房傳來婆婆的夢囈：“敗家玩意兒...雞蛋...“

　　陸驍轉(zhuǎn)身從箱籠里摸出個鐵罐，舀出勺褐色的膏狀物抹在縫紉機轉(zhuǎn)軸上。蘇沫粟鼻尖動了動：“豬油？“

　　“木倉械保養(yǎng)膏。“他頓了頓，“戰(zhàn)場上剩的?！?p>　　這句話像把鑰匙，咔嚓擰開記憶的閘門。蘇沫粟突然想起白日里那件染血的軍裝，衣領處用紅線繡著“平安“二字，針腳歪斜得像蚯蚓爬。

　　“叮！新任務：制作三件商品（0/3），獎勵：空間擴容至20㎡?！?p>　　機械音嚇得她碰翻針線筐，木梭子滾到陸驍腳邊。男人彎腰去撿，后腰露出半截傷疤，形狀像朵炸開的煙花。

　　“給你。“他把梭子放在炕沿，指尖殘留著槍油的味道，“天亮要進山?！?p>　　蘇沫沫盯著他背上縱橫交錯的舊傷，突然拽住他褲腰：“等等！“

　　陸驍僵成塊石頭，麥色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蘇沫沫慌忙松手，從被褥底下抽出條藍布褲：“能...能不能試穿下？“

　　這是她用婆婆的舊床單改的，膝蓋處縫了口袋，褲腳特意放寬兩寸——八十年代最早的微喇褲雛形。

　　晨光熹微時，陸驍同手同腳地走出房門。正在喂雞的小姑子陸小梅瞪圓眼睛：“哥你褲腿會掃地！“

　　蘇沫沫扒著門框憋笑。男人小麥色的腳踝在寬大褲腳間若隱若現(xiàn)，倒像是穿了條蹩腳的裙褲。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跨時代設計，獎勵意外禮包】

　　“這算哪門子...“抱怨卡在喉嚨里，她看著掌心多出的東西瞳孔地震——居然是條嬰兒開襠褲！

　　趕集的牛車晃得人發(fā)暈，蘇沫沫抱著包袱縮在角落。陸小梅啃著烤紅薯嘟囔：“嫂子你真要去賣褲子？王嬸說喇叭褲是流氓穿的?！?p>　　“這叫改革開放新時尚?！疤K沫沫把開襠褲塞到最底層，想起系統(tǒng)說明就牙癢：【育兒先鋒】成就獎勵，提前為宿主解決后顧之憂。

　　車把式突然甩響鞭子：“抓穩(wěn)咯！“牛車猛顛，包袱里掉出個鋁飯盒。陸驍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車尾，軍用水壺隨著顛簸撞在她肩頭。

　　“你的?！八麚炱痫埡校锩嬲R碼著六個茶葉蛋，“晌午吃?！?p>　　蘇沫沫愣神的功夫，男人已經(jīng)跳下車拐進山道。陸小梅湊過來嗅了嗅：“哥居然用了娘藏的八角！“

　　集市比想象中熱鬧，的確良襯衫與灰布衫匯成彩色河流。蘇沫沫剛支起木板，穿工商制服的人就晃過來：“有許可證嗎？“

　　“同志，我們是桃花村集體副業(yè)組。“她掏出連夜糊弄的證明，紅戳還是用蘿卜刻的。眼看對方要翻看包袱，陸小梅突然舉起開襠褲：“領導要檢查尿布嗎？“

　　圍觀人群哄笑中，工商干部紅著臉走了。蘇沫粟趁機掛起喇叭褲，學著記憶里的電視購物主持喊道：“上海最新款，顯瘦顯腿長！“

　　“能試試不？“穿紅裙子的姑娘擠到前排，胸前的?；诊@示是縣一中學生。當她從蘆葦席后轉(zhuǎn)出來，微喇褲腳掃過黑皮鞋，圍觀的女人們眼睛都亮了。

　　“我要三條！“

　　“給我閨女捎條！“

　　銅錢扣子崩開的瞬間，蘇沫沫被洶涌的人潮擠到墻角。不知誰碰翻了朱砂攤，她的藍布衫頓時像濺了血?；靵y中有人摸向裝錢的布兜，卻被鐵鉗似的手攥住腕子。

　　“三指劉，出息了。“陸驍不知何時出現(xiàn)，山貨筐里探出野雞鮮艷的尾羽。小偷臉色煞白：“陸哥我錯了！“

　　蘇沫沫正數(shù)著皺巴巴的毛票，忽然被塞進個溫熱的油紙包。陸驍背對她整理山貨，耳尖泛著可疑的紅：“供銷社新到的...女同志用品。“

　　展開是卷淡粉色的衛(wèi)生棉，包裝印著上海字樣。系統(tǒng)突然響起提示音：【檢測到關鍵道具，激活隱藏功能——女性關懷指數(shù)+10%】

　　夕陽西下時，牛車上堆滿了換來的糧票。陸小梅數(shù)著雞蛋票突然尖叫：“嫂子！褲子里有東西！“

　　蘇沫沫抖開最后那條喇叭褲，飄落的紙片上印著深城字樣。陸驍撿起來對著夕陽看：“特區(qū)通行證？“

　　“還有這個?！瓣懶∶窂膴A層摸出枚銅哨，“刻著1979呢！“

　　蘇沫沫摸著銅哨上的彈痕，突然聽見空間傳來電流雜音。貨架上的汽水瓶浮現(xiàn)出模糊字跡：不要相信......

　　“嫂子看路！“

　　陸小梅的驚呼聲中，牛車碾過石塊劇烈顛簸。蘇沫沫栽進山貨筐，臉貼著野雞絨毛聽見系統(tǒng)斷斷續(xù)續(xù)的警告：【遭遇時空干擾...滋滋...任務獎勵更正...】

　　等爬起身時，懷里的開襠褲變成了蕾絲內(nèi)衣，吊牌赫然印著2012年的出廠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