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情加重
魏野被打傷了五臟六腑。
蕭煜錦給他施針到半夜,才勉強救回他一條命。
他叮囑了旁邊的沈晏晏幾聲,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又留了藥膏,給開了藥方,這才離開。
時間晚了,其他人也不好多留,安慰了沈晏晏幾句,各自回了家。
房間里只剩下昏迷不醒的魏野和沈晏晏。
她靜靜坐在旁邊,眼神里帶著幾分復(fù)雜。
她想要變得強大,想要報復(fù)侯府,報復(fù)太子,走的是一條極為艱難的道路。
在她的未來里,魏野只是她籠絡(luò)桃花村三個有價值的人的渺小棋子而已。
她甚至有想過日后和離,給他錢幫他重新娶一個真心為他好,在乎他的好妻子。
所以在面對魏野默默守護和示好時,她都無動于衷。
不論是回應(yīng)還是對他的曖昧嬌羞,都是為了自己的計劃。
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她的一句話,連命都不要。
她上輩子一直浸淫在京都的高門貴女圈子里,見多了爾虞我詐,勾心斗角。
即便是死忠的奴仆,大多也是因為被主人家捏著死契。
像是魏野這樣莫名其妙又全心全意對她好的,她實在從未見過。
從前她總覺得,魏野并非真心對她好。
因為她總能偶爾在他的眼神中看到探究、審視和好奇。
那種眼神讓她感覺他離她格外遙遠。
他仿佛是這紅塵之外的看客,她身處濁世話本之中,一言一行皆被他洞悉。
但這種時候太少了,她有時候又會想,是不是她看錯了。
是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不是她心思過于復(fù)雜,太過敏感了。
可今日,他竟然為了她的一句話,連命都不要了。
那可是侯府的二少爺,便是當(dāng)堂將他打死,也不會在京都這片金玉堆砌的空中樓閣里晃動點兒聲響。
思及至此,她緩緩抬手,摸上自己的臉。
這張曾經(jīng)令整個京都貴族青年才俊為之傾倒,極盡華麗筆墨吹捧贊美的臉……
她從前很討厭這樣臉,因為它帶來的從來都是禍?zhǔn)拢齺淼亩际抢亲右靶闹健?p> 沒想到,竟然也能吸引到魏野這種純良之人。
可惜了,除了真心,她什么都能給他。
她的心早在上輩子就被人撕爛捅穿,摔在爛泥里搗了個稀爛,再也泛不起漣漪了。
“咳咳……”嘶啞的咳嗽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沈晏晏回過神來,眼底的冷漠迅速隱匿,換上了擔(dān)憂。
魏野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旁邊紅著眼眶像是被嚇壞了的小姑娘。
他心底一軟:“我……沒事……”
沈晏晏連忙端著熱水過去:“你先喝口水吧,嗓子都啞成這樣了……”
魏野點頭,就著她的手喝水。
沈晏晏替他擦了擦鬢角的汗,淚珠似豆大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砸落下來。
魏野抬頭,就看她咬著唇,也不肯哭出聲,只紅著眼眶,心疼又內(nèi)疚地看著他,像是要把這輩子的淚都流干。
他嘆了口氣:“我真的沒事,你莫哭?!?p> 沈晏晏死死咬著唇,倔強地不肯發(fā)出聲音。
魏野想要抬手,可一用力又牽扯到了后背的傷口,疼得直皺眉。
沈晏晏連忙道:“你別亂動了呀!還嫌傷得不夠嗎?”
魏野嘆了口氣:“那你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
沈晏晏忍著淚意,淚珠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砸下來。
兩人無言了一會,沈晏晏又說:“你不要擔(dān)心,蕭郎中說了,你的傷沒傷到根本,不會有事的?!?p> 魏野點頭:“好,我不擔(dān)心,你也別擔(dān)心了?!?p> 他想了下,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意料之中的冰涼。
粗糙的大掌將小姑娘孱弱纖細的手包裹住,干燥溫暖的溫度順著皮膚被渡過去。
沈晏晏心尖一顫,他下意識的呵護讓她有些心虛,想要縮回手。
但身體卻僵著沒動。
一夜到天明。
沈晏晏都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再睜開眼時,人正躺在床上。
魏野已經(jīng)沒了人影。
外面鬧哄哄的,人影綽綽。
隱約有說話聲傳來。
“魏野啊,你這傷還沒好,怎么就下床啦?”
“哎呦喂,魏野這么早就起來干活了?不是聽說你受傷了?”
“魏野!你給我老老實實滾回床上躺著去!傷這么重誰允許你下床的?”
最后一個,是蕭郎中的聲音。
沈晏晏連忙爬起來,推開門就看到魏野手里端著早膳從廚房出來。
她連忙接過飯菜端進屋,臉上帶著心疼:“你怎么自己起來了?身上的傷口還沒好,萬一又扯著了怎么辦?”
魏野:“無妨,你歇著?!?p> 蕭煜錦罵罵咧咧地將人強行按倒在床上,脫了他的外衣給他查看傷口。
傷口果然又溢出了鮮血。
沈晏晏看得觸目驚心,眼神里帶著內(nèi)疚和自責(zé):“魏野,你能不能好好養(yǎng)傷?!”
魏野:“你不也病著么?誰照顧誰不是一樣的?”
沈晏晏咬著唇,正要說話,旁邊的蕭煜錦沒好氣地說:“你們倆都給我安分待著!”
沈晏晏愣了下,正要說話,卻見蕭煜錦一個刀眼瞪了過來。
她只得跟著坐下。
蕭煜錦深呼吸一口氣,“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人,一個外傷,一個高燒……”
沈晏晏平日動不動就生病發(fā)燒,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有些虛脫無力,還以為是沒吃早飯的緣故。
魏野趴在床上,臉色比昨日還蒼白了幾分。
蕭煜錦給他號完脈,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怎么會這樣呢……”
沈晏晏面色一緊:“怎么了?”
蕭煜錦沉著臉,昨天他把脈的時候,魏野身上的傷還沒這么嚴(yán)重。
而且他已經(jīng)施針給他護住了五臟六腑,傷都在皮外,用了藥應(yīng)該可以好的。
怎的過了一夜……五臟六腑全病壞了?
這不可能!
蕭煜錦沉著臉:“魏野,你昨晚干什么了?”
魏野面色不變:“沒做什么,躺在床上,只早上起來煮了兩碗餃子?!?p> 蕭煜錦不信邪,又替他重新號脈。
如果只是起來煮餃子,不可能會讓傷惡化成這樣才對。
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怎么會這樣呢……
魏野垂下眼簾,蓋住眼底的深意。
他昨晚刻意讓系統(tǒng)幫他加重的傷情。
魏野這具身體顯然是無法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完成任務(wù)了。
既然要死,那便干脆死得有價值一些。
魏野:【下一具身體是什么身份?】
系統(tǒng):【無可奉告,反正難度只高不低。】
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