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初次反應
沈時妤的指甲掐進了掌心。空調(diào)的風掃過她的后頸，遮瑕膏被汗水洇濕的地方開始發(fā)癢。
謝凜的拇指還按在她鎖骨上，手套的紋路印在皮膚上，像烙鐵一樣。
“胎記是貼紙?！彼銎鸩弊樱尩鯚舻墓庵鄙淠菈K皮膚，“淘寶九塊九包郵，防水的?！?p> 謝凜左手的手套發(fā)出皮革摩擦的聲音。他松開了鉗制，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酒精棉片，擦拭指尖。
沈時妤盯著他腕表的表盤，秒針轉過四格時，系統(tǒng)面板跳到了【4.5%】。
“前天在消防通道粘竊聽器，”謝凜開口，“昨天在車座底下塞GPS?！?p> 他把用過的棉片扔進垃圾桶，拋物線精準得像個投籃機器，“今天又往酒里摻堅果粉——”
沈時妤彎腰撿浴袍腰帶，后腰撞在了酒柜的把手上。
金屬掛鉤勾住了她的肩帶，蕾絲撕裂的聲音像撕開一包薯片。
系統(tǒng)突然“滴”了一聲：【目標視線停留超過三秒】。
“謝先生查得這么清楚，”她把破了的肩帶打了個結，“不如直接報警？”
謝凜從酒柜頂層抽出一瓶苦艾酒。深綠色的玻璃瓶在他手里轉了個圈，瓶底的生產(chǎn)日期對著沈時妤的眼睛——1997年，謝凜白月光去世的那一年。
“上個月拍賣會，這瓶酒成交價二十八萬?！彼_瓶蓋，濃烈的茴香味沖了出來，“你剛才打翻的拉菲，抵得上郊區(qū)一套首付?！?p> 沈時妤數(shù)著他吞咽的次數(shù)。原著提到，謝凜對苦艾酒過敏，喝到第三口時，喉結會發(fā)紅。
謝凜仰頭喝下第四口酒時，她突然伸手按住瓶底，說道：“酒精會加重哮喘?！?p> 酒灑了出來，潑在謝凜的襯衫前襟上。沈時妤的手虎口壓在他喉結下方，能感覺到他吞咽時的震動。
系統(tǒng)面板亮起藍光，數(shù)值【5.1%】在她的視線里投下重影。
“家政公司沒教過你嗎？”謝凜掰開她的手指，關節(jié)發(fā)出脆響，“紅酒漬要用蘇打水擦。”
沈時妤甩了甩發(fā)麻的手。這男人連她假扮保潔員的事都查到了。
她抓起冰桶里的水，往他胸口潑去，水珠順著西裝滾到地毯上。
“這樣夠專業(yè)了吧？”
謝凜解襯衫扣子的動作停了一下。他的后頸有一塊硬幣大小的燒傷疤，原著里沒提到這個細節(jié)。
沈時妤往前湊了半步，呼吸噴在他的疤痕上，問：“謝先生要不要把褲子也脫了？”
系統(tǒng)發(fā)出一陣電流雜音。謝凜突然掐住她的后頸，力道像是拎著一只不聽話的貓。
沈時妤被迫踮起腳，看見他眼中的血絲——過敏反應開始了。
“上周三下午兩點，你去了仁愛醫(yī)院整形科。”
謝凜的哮喘吸入器頂在她腰上，“你咨詢眼尾痣祛斑手術的記錄，還在張主任的電腦里。”
沈時妤咬緊后槽牙，覺得酸疼，她確實想過去掉那顆痣，畢竟模仿死人風險太大。
這時，浴袍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蘇婉柔發(fā)來的彩信照片跳了出來——是她昨晚在酒吧灌醉某位謝家旁支的偷拍。
“謝先生翻別人病歷的樣子……”她故意讓手機滑落到地毯上，“像不像個變態(tài)跟蹤狂？”
謝凜用鞋尖把手機踢到了墻角。沈時妤數(shù)著他的呼吸頻率。
在第九次吸氣時，他突然咳嗽。飛沫濺到領口，那塊紅疹已經(jīng)蔓延到鎖骨。
“阿嚏！”
謝凜偏頭打噴嚏的瞬間，沈時妤掙脫了鉗制。
她赤腳踩過冰水洼，腳底打滑時，故意撞翻了茶幾上的果盤。
夏威夷果滾到謝凜腳邊，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心跳過速持續(xù)120秒】。
“榛子粉撒在果盤里了?！彼龘炱鸢雮€裂開的夏威夷果，“謝先生剛才喝的是純麥威士忌？”
謝凜扯松領帶，手背青筋暴起。原著第三十九章寫過，他對堅果類過敏最嚴重。
沈時妤把果仁碾碎在指尖，粉末簌簌落進醒酒器：“要再來一杯特調(diào)嗎？”
警報聲在腦海里炸開，謝凜的皮膚開始泛紅疹，右手伸向吸入器的動作比平時慢了0.7秒。
沈時妤搶先抓起哮喘藥，拇指按在噴口處：“交換條件？”
“你鞋跟里藏的錄音筆，”謝凜喘息聲帶著哮鳴音，“型號太舊，續(xù)航不足兩小時。”
沈時妤晃了晃吸入器，她三天前剛在鞋跟里加裝的設備，居然又被發(fā)現(xiàn)了。
謝凜突然握住她手腕，往反方向擰，藥瓶在空中劃出拋物線，被他一腳踩碎。
塑料碎片迸濺到沈時妤腳背，她彎腰去撿，頭撞在茶幾角。
謝凜的皮鞋碾過藥瓶殘骸，聲音像咬碎硬糖。
系統(tǒng)面板藍光亂閃，數(shù)值跳到【6.3%】。
“呼吸頻率每分鐘28次?！鄙驎r妤揉著額頭的包，“正常成年人是12到20次。”
謝凜解手表的動作帶起一陣風，金屬表帶扣砸在大理石臺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沈時妤縮了下脖子，這塊百達翡麗，在原著里是白月光送的成年禮。
此刻，表盤玻璃已經(jīng)裂成了蛛網(wǎng)狀。
“胎貼畫反了，”他突然開口，“蝴蝶左翅比右翅短了2毫米?！?p> 沈時妤摸向鎖骨的手僵在半空。她在淘寶訂制的仿生貼紙，明明和原著描述的一模一樣。
謝凜扯開領口，紐扣崩到了酒柜玻璃上。“真品在這里?！彼f。
他的鎖骨下方三厘米處，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像團燃燒的火。
沈時妤的瞳孔猛地收縮，原著里，從沒提過謝凜自己也有胎記。
系統(tǒng)發(fā)出尖銳的嗡鳴聲，沈時妤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謝凜已經(jīng)逼近到能數(shù)清睫毛的距離，他呼出的熱氣帶著苦艾酒的味道。
“現(xiàn)在，誰是誰的贗品？”他問。
沈時妤的后腰抵在窗框上，高空的風從縫隙鉆進來，吹得浴袍下擺像張開的蝶翼。
謝凜的過敏紅疹蔓延到耳后，但右手卻穩(wěn)得像能拿手術刀。
“心跳134?！彼蝗恍α耍爸x先生在緊張什么？”
謝凜的膝蓋頂進她兩腿之間，沈時妤聽見自己后腰撞到窗栓的咔嗒聲。
二十八樓的寒風灌了進來。系統(tǒng)面板彈出紅色感嘆號：【警告！目標腎上腺素超標！】
“上周你偷看我體檢報告時，”謝凜的哮喘音越來越重，“沒注意過敏源篩查結果？”
沈時妤的指尖摸到他后腰。昨天粘的竊聽器，果然被換成了微型追蹤器，金屬外殼還帶著體溫。
她張嘴咬住他喉結，犬齒陷進皮膚時，聽見系統(tǒng)提示：【7.8%】。
謝凜的手掌扣住她的天靈蓋，沈時妤的頭皮被扯得生疼。
嘴里的血腥味漫到舌根，警報聲和耳鳴混在一起。
謝凜的聲音像從水下傳來：“咬人的習慣，跟誰學的？”
“謝先生查了三天，”沈時妤咽下血水，“沒發(fā)現(xiàn)我養(yǎng)過狗嗎？”
酒柜頂層的手機突然響起特定鈴聲，謝凜松手的瞬間，沈時妤看見來電顯示是“老宅”。
她記得，原著里這個號碼只會在謝家長輩病危時出現(xiàn)。
沈時妤趁機撿起碎玻璃片，在掌心劃了一道口子。
鮮血滴在地毯上時，系統(tǒng)彈出提示：【檢測到目標多巴胺分泌激增】。
“明天下午三點，”謝凜掛斷電話時，眼眶發(fā)紅，“陪我去個葬禮?！?p> 沈時妤把血抹在浴袍下擺。她知道，原著里謝凜從不出席任何葬禮，除了白月光下葬那天。
系統(tǒng)數(shù)值跳到了【8.9%】，她舔掉掌心的血：“酬勞按小時算？”
謝凜撿起破損的手表，秒針卡在四十七秒的位置。
他忽然抓起沈時妤受傷的手，用舌尖舔過傷口，動作像冷血動物。
系統(tǒng)發(fā)出刺啦刺啦的雜音，【9.2%】的藍光蓋過了吊燈光暈。
“明天換件高領毛衣?！彼颜囱氖痔兹M她浴袍口袋，“你偽造病例時，沒查我有凝血功能障礙？”
沈時妤的傷口還在滲血。她發(fā)現(xiàn)，謝凜的唾液居然有止血效果，這是原著沒寫的設定。
她摸向藏在浴袍夾層里的錄音筆，卻發(fā)現(xiàn)電池倉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