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舞臺上的戲

　　……

　　“我藏好了！”

　　蘇晚星很大聲地喊，她的聲音在別墅內(nèi)回蕩出好幾層，一如她料想那般。

　　紅嫁娘娃娃行動起來。

　　“啪嗒?！?p>　　“啪嗒。”

　　它在樓上挨個房間找，沒找到，它來到樓下，挨個房間找，也沒找到。

　　“姐姐，你藏得真好，你在哪兒啊？”

　　它弱小無助的聲音委委屈屈地說。

　　蘇晚星不給它回應(yīng)。

　　紅嫁娘娃娃嘟噥幾句后，特別明顯地打個哈欠，懶聲道：“姐姐，我困了，想睡了?！?p>　　它的腳步聲停在樓梯上。

　　蘇晚星依然安靜躲藏。

　　紅嫁娘娃娃在樓梯的臺階上坐下，不滿地嘟嘴，它小手抬起一揮，客廳里擺放的機(jī)器人玩偶動了起來。

　　“姐姐，你不想知道方晴為什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

　　它像魔法師一樣，小手一下一下地輕揮，客廳的模樣一樣一樣的變化：

　　天花板亮起燈光，照出地上的一方空間形成舞臺，玩具仿佛被線牽引著，在舞臺上各司其職的放好，一個巴掌大的女玩偶走上舞臺，躺在地上，燈光集中在它的身上，別處都暗下。

　　蘇晚星無聲無息地從躲藏的地方走出。

　　紅嫁娘娃娃一邊說旁白，一邊指揮玩偶配合它的演出。

　　“她是棄嬰，因?yàn)樗桥?，但她沒死，被一個男人撿了?！?p>　　一個半臂高的男玩偶走上舞臺，從黑暗中走到亮處，抱起地上巴掌大的女玩偶。

　　“但是，這個男人沒有養(yǎng)她，而是給她找了一戶人家，出錢讓他們來養(yǎng)她?！?p>　　燈光暗下，旁邊亮起，是一個玩具屋，屋前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同樣半臂高的玩偶，抱著巴掌大的女玩偶的男玩偶走進(jìn)這處光亮，將懷里的女玩偶交給屋前的女玩偶，又掏出一疊紙錢，交給屋前的男玩偶。

　　“方晴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因?yàn)?，恩人時不時地會過來找她，每次來都要檢查一下她的身體，同時，給她做藥浴，這藥浴讓她健壯得像頭牛，從未生病?！?p>　　旁白里有兩個人，但舞臺上只有巴掌大的女玩偶和一個浴桶，隨著燈光的每一次暗下和再亮起，她的體型一次次變大，在變成兩個巴掌大些的時候，浴桶消失，燈光長亮，救她的男玩偶走進(jìn)來。

　　“她16歲時，恩人把她帶走了，收她做了徒弟，她這時才知，那些山精鬼怪、降妖除魔的傳說是真的，她從此進(jìn)入玄學(xué)的世界開始修仙，心懷美好憧憬?！?p>　　舞臺上亮起兩處，右邊是長大的女玩偶，左邊是她的養(yǎng)父母家，她的師父走進(jìn)左邊光亮處，殺了她的養(yǎng)父母，而右邊的光亮下，女玩偶正快樂地修煉、玩耍。

　　“她非常開心能跟在恩人師父身邊，盡管，她的恩人師父對她很冷淡，偶爾目光還會變得很無情和令人惡心，會令她感到很不自在，很不適?！?p>　　右邊的燈光范圍變大，男玩偶站在光暗交界處，直勾勾地看著長大的女玩偶，女玩偶無所知覺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22歲時，修煉有成，從此，進(jìn)入地獄?！?p>　　燈光全滅，再亮起時，舞臺上多了一張床，女玩偶被綁在床上，身上沒了衣服，男玩偶壓上。

　　“一場雙修，她的修為幾乎被恩人師父拿走，她這時才知，從小到大的每一次檢查身體和藥浴，其實(shí)是為了她能更好地修煉，也是這時，她才清楚自己被救是因?yàn)闋t鼎體質(zhì)?！?p>　　蘇晚星的臉色沉下。

　　“她的天塌了，心境崩潰無法修煉，于是師父說，三年后放她自由，這三年是她報恩，救命之恩和帶她入仙途的領(lǐng)路之恩，她心中升起了希望，默默忍受?！?p>　　舞臺上，綁縛女玩偶的繩子消失，但她仍然躺著，乖順地任由男玩偶擺布。

　　蘇晚星皺眉。

　　仿佛是為了激起她的憤怒，男玩偶肆意地玩弄女玩偶，擺出各種十八禁姿勢，并做出不堪入目的動作。

　　蘇晚星冷臉，努力沉住氣。

　　紅嫁娘娃娃失望嘆氣，“你真冷血，方晴這三年里的不堪赤裸裸地擺在你的眼前，你這都忍得住。”

　　蘇晚星當(dāng)然要忍，她還想繼續(xù)看下去，看完方晴的過去。

　　燈光逐漸暗下。

　　“三年過去。她以為自己可以自由了，但更令人崩潰的事出現(xiàn)了，她被中了蠱，再也不能逃離，原來，這三年時間是她體內(nèi)的蠱成熟需要的時間，從此，她連死都逃離不了，男人會把她復(fù)活，她徹徹底底地成為男人的所有物，永絕自由?！?p>　　舞臺上，一束燈光打在女玩偶的身上，如囚牢一樣，她跪在地上，戴著枷鎖的脖子被拽著高高昂起，鎖鏈的另一端被黑暗中的男玩偶握在手中。

　　蘇晚星抿緊嘴唇。

　　長久的靜默后，紅嫁娘娃娃再一聲嘆氣，哀怨道：“姐姐，你怎能這樣冷酷？”

　　蘇晚星不語，她直覺后面還有。

　　舞臺上的燈光熄滅，眨眼，又亮起。

　　紅嫁娘娃娃不服氣道：“就不信你看了之后的，還能這么沉得住氣?！?p>　　蘇晚星眉宇微微舒展，果然還有。

　　舞臺上，出現(xiàn)一個新的男玩偶。

　　“有一天，她碰到一個同修，很帥，對她很好，她忍不住心中的悸動，背著男人和同修談起了戀愛，情到濃處時，她對同修坦白了自己的處境，同修說可以幫她，說情蠱可以殺死她體內(nèi)的蠱，但前提條件是，她的愛情是真的?！?p>　　蘇晚星的心里涌出不好的預(yù)感。

　　“她的愛情當(dāng)然是真的，情蠱生效了，但不是殺死她體內(nèi)的蠱，而是吃了，兩個蠱融合了，然后，男人出現(xiàn)在了她和同修的面前，她這時才知，同修其實(shí)是男人的大徒弟，而她是二徒弟，他們這么做的原因是她修煉懈怠、偷懶，他們想用情來做她的動力?！?p>　　燈光一轉(zhuǎn)，女玩偶脖子上的枷鎖沒了，但她的身上纏繞了許許多多的紅線。

　　“他們成功了，從此，方晴成了他們師徒二人的專屬爐鼎?！?p>　　蘇晚星忍不住吐出心中濁氣。

　　紅嫁娘娃娃的聲音出現(xiàn)在她的身前，得意地笑：“找到你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