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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魚

你要什么面子

咬魚 略略樹 3454 2025-02-13 12:00:00

  小老板身為英語老師,對自己班上的英語成績尤為上心,而她不喜的班主任的身份也帶給了她一些特權(quán)。

  像是原定自習(xí)的課,往往是用作學(xué)生寫題問題的,但班上老師都很勤快,經(jīng)常會搶占來上課。有時兩個老師拿著教材在班門口撞上,面上是禮貌問候互相謙讓,實際暗流涌動,巴不得教材一摔大干一場。

  而小老板用著班主任的特權(quán),把自習(xí)課一一分配好,其中自然英語課占了大頭。

  偶爾仍會有不甘心的老師想來要個半節(jié)課,然小老板早早就到了教室寫下了一黑板的例句,立在講臺上如同尊鎮(zhèn)定的佛,胳膊一撐,氣場大開,客套話一環(huán)一環(huán)的把那些老師勸走。

  此時,英語渣滓盛桑嶼就顯得十分弱小無助。

  盛桑嶼不喜歡英語。

  每次小老板前腳剛跨進(jìn)教室,他后腳就往英語課本下塞張物理卷子。

  說起盛桑嶼,不得不提一嘴他的物理。

  他轉(zhuǎn)班后經(jīng)歷了幾次班級小考,而他的每次物理都接近滿分,這個新來的好苗子讓物理老師笑開了花,直言天上掉下了個寶。

  徐堯珈偷偷觀察了他一陣子,本想偷師,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一上課就雙眼一睜開始發(fā)呆,一點也不像在聽的樣子,但偏偏被喊起來回答都能答上。

  每次考完試,他的卷子總會第一時間被人搶去對答案,他自己反而像個局外人,笑呵呵地看著人家傳他卷子。

  班上的學(xué)霸們對著他的卷子一番指點探討,嚴(yán)肅的模樣像在研究什么新型物種,儼然是把這當(dāng)成了標(biāo)答。

  而他的英語就截然相反了,她對他的英語水平有所耳聞,一百五總分的英語成績比不過一百總分的物理。通常也只能拿一半的分,發(fā)揮的好了也游離在及格線下。

  說起盛桑嶼,大家對他評價是四點五邊形戰(zhàn)士,除了語文英語,其他科目都是頂好的,就連之前落了半個學(xué)期的地理他都能在短期內(nèi)迅速補起來,課上提問都對答如流。

  而那個零點五是指語文,他語文倒也不差,就是古詩詞填空永遠(yuǎn)填不上,每次默寫后他都會到辦公室一對一背誦。

  可盡管如此,小老板仍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是沒被澆灌的良種。其他學(xué)科都學(xué)得好,憑什么就英語不行?

  小老板不信命,苦了的便是盛桑嶼,英語課喊人回答十有八九都是他,簡直殘暴。

  他磕磕巴巴的口語落到徐堯珈耳中讓她既痛苦又好笑,彼時她也懂了物理課她回答問題時盛桑嶼抖動的肩膀是什么意思。

  她偶爾會用氣音給他傳去答案,當(dāng)然也不止她,旁邊一圈受過盛桑嶼物理恩惠的學(xué)霸們都會悄聲附上答案。

  然聲音積小成大,明顯的不行。

  每當(dāng)這時盛桑嶼又很呆,耳朵如同離家出走了般,過很久才把答案報出來。

  小老板總是對他很寬容,睜只眼閉只眼就讓他坐下了,不多為難??扇羰桥錾纤那椴患?,這就是往槍口上撞了,往往會聽到她陰陽怪氣一句:咱們班原來有這么多叫盛桑嶼的呀。

  接著全體盛桑嶼就會原地立正。

  盛桑嶼不喜歡英語,這是明眼可見的,他習(xí)慣在英語課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完其他科目作業(yè),然后晚自習(xí)用MP4看小說。

  他的熟練程度令人敬佩,干點壞事就心虛的徐堯珈總是在一旁滿臉艷羨地看他偷寫其他作業(yè)。

  不過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盛桑嶼還是栽了。

  許是物理世界的奧秘太過于豐富有趣,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評講課上,小老板舉著卷子都要走到他臉上了他也沒發(fā)覺,依然撐著腦袋專心搞物理。

  他身板一向挺得直,側(cè)面看上去薄薄瘦瘦的。

  但那節(jié)課上,他腦袋與脖子彎成了個銳角,姿勢確實離譜到天理難容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幾道閱讀題不至于把他弄成這副模樣。

  小老板也不出所料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手越過他特意擋在靠走廊邊的一沓書,快準(zhǔn)狠地揪出了英語卷子下面的另一套卷子。

  教室一片死寂,沒人敢發(fā)出動靜。

  卷子被攥成一團(tuán)扔在了地上,咕嚕嚕滾著落到了垃圾桶旁邊。

  周圍人都默默縮起了腦袋,低下了身子。

  徐堯珈則被突然出現(xiàn)在她腳邊的紙團(tuán)驚得肩膀一抖,還以為是夏日限定小動物提前上線,原先打著盹的她也是一個激靈清醒了。

  她盡力縮成了個鵪鶉后,也不敢多有動作,生怕一不小心觸到小老板霉頭。

  眼里是藏在筆袋里的小偶像的照片,耳邊是小老板喋喋不休的訓(xùn)斥,鼻尖是前排同學(xué)趁亂偷吃的橘子香。

  她無聲嗤笑了兩聲,不用抬頭就知道這味道是從占據(jù)講臺寶座的周卓栩那兒傳來的。

  周卓栩是慣犯了,自從坐到講臺邊上后就徹底放飛了,老師坐他旁邊他也吃,沒味道的小零食倒也罷了,偏偏近來每次都是水果。

  她問過,說是周家父母擔(dān)心兄弟倆營養(yǎng)不良,上次回來時往兄弟倆租住的房里搬了幾箱水果。

  周卓栩是有空沒空就摸出來吃,徐堯珈拒絕了他遞來的一袋子橘子并讓他悠著些吃容易上火。他含淚控訴周守知挑食不吃水果,只能他來解決。

  她不置可否,周守知確實挑食,一直以來都對吃食沒什么興趣。

  這節(jié)課后徐堯珈罵他饞,差幾分鐘就下課了都忍不住,他氣哼哼但驕傲地表示自己在給好兄弟轉(zhuǎn)移火力。

  好一個自我犧牲,兄弟情深。

  徐堯珈能聞到這橘香,小老板自然也可以。

  驚雷一樣的怒吼響徹班級。

  瞥見小老板向前暴走,她趁機(jī)掃了眼盛桑嶼。

  盛桑嶼此刻正盯著已經(jīng)主動站起來著的周卓栩。

  眼底帶著滿滿的同情與感激。

  徐堯珈瞇起眸子。

  嗯,周卓栩你的善意沒有被辜負(fù)。

  你倆是雙向奔赴。

  ……

  最后周卓栩被罰寫了篇千字檢討,據(jù)說是盛桑嶼一邊剝著橘子喂他一邊寫的。

  再據(jù)說盛桑嶼連橘子外面的白絲兒都剝得一點不剩,實屬用心良苦。

  班上乃至班外都傳得沸沸揚揚,還給兩人編了個“栩你以橘,嶼我以情”的口號。

  而盛桑嶼沒有實質(zhì)上的懲罰,就是小老板微笑著,和善地,簡單地要求他期末英語拿到一百分。

  此時離期末還有不到兩個月,盛桑嶼的課堂私會物理活動依舊沒停,他看起來一點不急的樣子。

  徐堯珈在又一次瞥到他晚自習(xí)看小說時試圖自我洗腦。

  學(xué)習(xí)需要勞逸結(jié)合,他或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為英語努力呢,他休息會兒怎么了,物理都能學(xué)得好,英語就26個字母的排列組合能難得倒他?

  然而這周的班級小考成績出來,小老板點著盛桑嶼78分的英語成績讓他別忘了期末任務(wù)目標(biāo)。

  盛桑嶼聞言整個人狀態(tài)明顯萎靡了。

  徐堯珈這才悟了。

  他單純是以為小老板會把那個懲罰忘記。

  課間。

  “一個月漲十分,當(dāng)我是等比數(shù)列!”盛桑嶼忿忿道。

  徐堯珈原本做著題,聽到他話頓了頓動作,心里想著。

  是等差。

  他桌邊圍了一圈人,有的坐他桌角,有的勾肩搭背站著。才轉(zhuǎn)來半個多月,他在班上收獲人氣不低。

  徐堯珈不喜人多喧鬧,邊上不時無意的蹭撞,讓她默默搬到了靠窗位置。

  她無聲嘆了口氣,每逢課間就換位置快成條件反射了。盛桑嶼如今和剛來那陣兒狀態(tài)是極端的相反,她雖然困惑,但也能理解。

  新環(huán)境總得給時間過渡過渡。

  一群人調(diào)笑著好不熱鬧。

  “我看你壓根沒碰過英語吧?!敝茏胯蛱岢?。

  盛桑嶼沒吭聲,一群人又開始了瞎支招,想法一個比一個離譜,一個比一個放肆。

  徐堯珈被吵地再沒心思看題,索性擱了筆出去吹風(fēng)。

  她從班級后面走過,周卓栩見她連忙扯住她帽子拉停了她。徐堯珈脖子被衣領(lǐng)勒住,短暫的緊促壓迫讓她不住地咳了咳,而始作俑者嘴里還不斷發(fā)出高揚呼聲。

  她皺著眉,本身被吵得有些煩躁,見周卓栩這樣直接踢了過去。

  周卓栩習(xí)慣地快速閃躲開,賠著笑指了指盛桑嶼道:“徐堯珈,你幫幫他唄!”

  圍著的一群人都靜了下來,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不適地擰眉。

  拒絕脫口而出。

  “我不……”

  盛桑嶼顯然也沒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過身子抬著臉眼巴巴望她。

  他表情帶著些許期許,徐堯珈推辭的話頓住,拒絕變得說不出口。

  她突然間有些短路,明知故問道:“幫什么?”

  “英語,小老板讓他期末上一百,他英語太爛了?!敝茏胯驌尨?。

  盛桑嶼胳膊肘搗了下周卓栩腰部,虛著聲音:“也沒那么爛。”

  他小小的自尊贏得了周卓栩毫不留情的吐槽:“班級均分一百多,你連八十都摸不到,你要什么面子!”

  盛桑嶼快速抬頭瞧了眼,又撇開了。

  徐堯珈略有起伏的心緒平復(fù)下來,她沒回答,定定盯向周卓栩,周卓栩摸了摸鼻子沒敢看她。

  她有些惱。

  周卓栩明明知道她不會答應(yīng)的。

  徐堯珈怕麻煩。

  如今的盛桑嶼于她而言只是半陌生的鄰座,雖然有時會讓她產(chǎn)生波瀾的莫名的情緒,但她懶得去深究,也覺得沒必要。

  猶豫不過一瞬,她定神,說:“不要?!?p>  毫無掩飾的淡然。

  她又和鏡片下那雙眸子對上,足有數(shù)秒。

  她斂著眼瞼,這是第一次兩人都沒有避開,他直直回望著她,帶著孩童般的執(zhí)拗,連眨眼都不肯,如同與她較勁一般。

  氣勢很足,只是抿起的雙唇透露出他的緊張。

  他低聲道:“沒事,我自己可以的。”

  可憐兮兮的。

  徐堯珈眨了眨微微泛酸的眼睛,目光移向他處,無聲哼了哼。

  壞綠茶。

  預(yù)備鈴后,學(xué)生們都回了各自座位。

  徐堯珈從抽屜掏出英語筆記本。

  沒抬頭,拿本子往走廊對面戳了戳。

  對方始終沒接,她偏過頭。

  盛桑嶼眼睛睜得圓圓的,里面是明晃晃的驚喜,他故意沒接在等她轉(zhuǎn)頭,見她轉(zhuǎn)來又迅速取過筆記本。

  他寶貝似的把筆記本抱在懷里,對她擠眉弄眼比了個大拇指。

  徐堯珈不由笑了笑,口型說著:小學(xué)生。

  她心臟在鮮活地躍動。

  她強(qiáng)按下那股異動,為自己的破例解釋著。

  借個筆記而已,不算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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