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對那個西門策有些感興趣,留他一命吧。”天泣在馬車中,對著天命道。眼神卻是一直看著窗帷外向后駛?cè)サ木吧?p> “嗯?!碧烀拇鹆艘痪?,也是望著外面的景色出神,“七弟,你知道嗎?如今在大陸上,天家七少,前六少已然無人不知了?!?p> “……”
“大陸上對于我們素來有天家七少的美稱,爺爺同樣是為我們自豪,可是,在三界中,卻還有這天家七公子的存在,乃是二爺爺?shù)钠邆€孫子。而族長卻只有一子?!?p> “七公子?”天泣道,“難道還有爭寵之心?難道二哥你們……”
“你是想說族長之位?”天命望著天泣笑了笑。
天泣不予置否的點了點頭。天命又笑了,冬日的暖陽照在天命的身上,顯得頗為的超凡脫俗。卻沒有回答天泣的問題。
天泣看了看,也不再問,就這般安靜的向著華天城行去。
“停車?!碧炱暗?。打破了沉默的壓抑。
天泣向著一個方向行去,而那個方向的正前方,正好是一面衣衫襤褸的小孩子,頭發(fā)很長,是個女孩子,但是卻瘦弱的已經(jīng)不像是一個正常人了。
女孩子看到了天泣向他走來,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快速的后退,天泣這才看到,原來在雪地中,女孩子竟然也是光著腳的,兩腳已經(jīng)麻木了,連后退的姿勢都是那么的機械。女孩子的臉已經(jīng)被凍的通紅。眼神甚至已經(jīng)有些恍惚了。
天泣繼續(xù)走過去,這才看清女孩子的臉,雖然是受了不少的寒凍,卻是依舊執(zhí)著。
“你叫什么名字?”天泣問道。
“雪兒。”雪兒答道,眼神卻一直在天泣的身上游走,她不知道這位少爺為什么怎么溫柔的詢問她。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爹爹被人…………殺死了,我悄悄的跑了的。”雪兒道,臉上卻沒什么表情,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知道什么生離死別呢?
“那你以后跟著我好不好?”天泣繼續(xù)說道,“這樣你就不會挨餓受凍了?!?p> “……”女孩子遲疑的看著天泣,久久不答。
“小姑娘,還不快些答應七少!”凌老笑道,卻不料這一開口,著實嚇倒了雪兒,雪兒急忙是躲在天泣的背后,和這個看似慈祥的老爺爺相比,還是這個小哥哥可靠。
但是在天泣的心中又是另一種想法,雪兒無疑已經(jīng)將他當作了依靠。依靠嗎?或許在這個世界里能夠找到一個依靠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天泣微微一笑,看了看雪兒,對著凌老道;“帶上她吧!”
“是!”凌老也是一笑??粗@丫頭可愛的樣子心中也是不禁喜愛。素清同樣是注意到了雪兒……
“你父親是不是那個秀才?”素清突然問道。眾人一愣,看向了雪兒,
“別人是這么叫我的父親的?!毖﹥旱馈?p> 天泣目光炯炯,繼而殺機內(nèi)斂,飄香樓,難道是他們出的手?
華天城,這樣在幾番輾轉(zhuǎn)之后又回到了這座城市。天泣再看,依舊是那般的陌生與寂寞,找不到熟悉的人或事。
“凌老,先回天家吧?!碧炱坏牡馈?p> “是?!?p> 天命一路上都沒有開口,對于天泣,還是讓他多處理一些事情比較好,這樣他成長起來也能夠比較正常和老道。
?。ㄌ旒遥?p> “天泣,這次你過了些?!碧鞓O的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天泣沒有開口,等待著天極的下文,“但是,我也知道,像這樣冰封一樣的日子并不好過……”
天泣默然。但天極卻繼續(xù)說道,
“你當真以為無人猜出你的心思?”天極似笑非笑的看著天泣,“天命在你三天未歸,而踏雪城的天家眼線又傳來消息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出了你的花花腸子?!?p> 天極將目光轉(zhuǎn)向天命,天命顯得有些無奈,說道:“七弟當時費盡心思的攪渾這踏雪城的三家水,無非是想制造出凌老也無法輕易解決的混亂,到時凌老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七弟便是可以金蟬脫殼?!?p> 天泣目光一滯,驚訝的看了天命一眼,二哥果然心思敏捷,這一點可是自己拍馬難及的??!單單是這么一點,便是足以說明天命足以擔負日后——智將的稱謂!
凌老和天泣對視一眼,具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那股驚訝,但是都沒有開口。
天泣簡單的和自己的爺爺說了雪兒和素清將入天家之事,天極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而后,凌老見天泣的事情基本上已經(jīng)談妥了,這樣,他終于有機會說出自己思考了很久的一句話。
“老爺,凌野有一事相求,還望老爺能夠成全?!绷枥瞎Ь吹牡?。
天極一愣,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這位老兄弟啊,自己二十歲出來獨闖天下,而在自己二十五歲的時候還算得上是小有名氣的,這時候,凌野就跟了自己,而后五十余年,凌野生死相隨,從未離去,也談不上有過半句怨言,為了自己的“雄圖霸業(yè)”,凌野為自己放棄了他的青春,放棄了他的愛情,放棄了他的理想……
為了自己,凌野放棄的太多太多了,而此刻,這樣的一個人卻半跪在了地上。
天極不禁又浮現(xiàn)出當年率凌野于摩倫帝國中時,自己和凌野兩人因為受到埋伏,身受重傷,凌野為了掩護自己的逃跑,甘愿獨自一人面對那兇如猛虎的地家啊。
當自己領來援兵的時候,看到的一幕讓天極震撼了。凌野獨自一人,面對的是地家的數(shù)十人拿著的鐵棍,狠狠地打落在凌野的身上,然而凌野的膝蓋如同堅硬的鐵柱一般不曾彎下半點。
天極帶人救出了凌野,當他靠近凌野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當時只有二十幾歲的青年,竟然已經(jīng)在地家人的鐵棒下失去了意識,可是仍舊執(zhí)著的站立著,天極認為,哪怕是死,凌野恐怕也會像這樣站著死去吧……
五十年征戰(zhàn)大陸,打下華天帝國的不二偉業(yè),奠定天家的創(chuàng)世基業(yè),然而,就是這樣隨自己南征北戰(zhàn)的第一猛將,第一功臣,如今竟然會這般半跪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