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城樓,這些孩子抬頭甚至還一眼看不到頭。時不時的會發(fā)出驚嘆之聲。但洋溢在臉上的,更多的還是喜悅,他們終于來到了夢寐以求的南天!
城墻之上,巍峨的牌匾上刻著南天二字,就像是一堵無比莊嚴的大門一般,將魔族直接隔絕在外,秋毫無犯!更是有著魔隕不斷的幫助難民的逃離,按照焦博所說的計劃,只要等到難民聚攏,反攻的計劃就要開始展開了……
這一刻,慕容錦的思緒已經(jīng)飄到了無限遠,他甚至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兩邊列陣,魔隕戰(zhàn)士和魔族大戰(zhàn)的場景??墒亲罱K,還是被南天巨大的開門聲所打斷。
巨大老舊的木門,需要數(shù)個大漢才能夠?qū)⑵浒釀?,這一次,慕容錦等人終于有幸能夠看到傳說中的南天城內(nèi)的景色了。
“哥哥,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大街上每個人都很開心的?”
慕容錦心中也沒底,但他總覺得,南天的名聲那么大,應(yīng)該是沒跑的。旋即想要點點頭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從門縫的余光之中,他似乎瞟到了一剎那門內(nèi)的景色,讓他瞬間有些啞然了。
天幻卻是臉色沉重,但仍舊沒有改變他那調(diào)笑的語氣,對著慕容錦說道:“怎么了,失望了?”
慕容錦抬頭看了一眼二人,卻是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臉色都是有些沉重,隨著大門緩緩開啟,這時候,慕容錦才真正看到了南天的面貌。
無助的難民坐在街頭上,甚至是連一個臨時的居所都沒有,很多的屋子中間,都是搭滿了營帳,專門為這些個流離的難民們提供居所。城中的房屋已經(jīng)足夠破敗了,加上超額人員的介入,更是有些搖搖欲墜,多數(shù)的人力,還在修繕著城墻的攻勢,要足夠的堅固,才能夠抵擋住魔族。
街道之上,偶爾能夠看見走過的難民,人們總會抬起頭看一眼,然后又無助的低下頭去。
慕容錦吞了一口口水,有些吃驚的看著這一幕幕,似乎是驚訝,又似乎是了然。是了,這才應(yīng)該是南天的樣子,想象中的南天,應(yīng)當是魔族入侵之前的時候。
“走吧……”天幻提醒道這些還陷入吃驚中的孩子,“這就是你們夢寐以求的南天?!?p> 艱難的邁動步伐,這些孩子的心中充滿了恐懼!這是對陌生環(huán)境的恐懼,這里的人們,給他們的感覺,和魔族很像。
天泣兩人一進城,便是立刻受到了眾將士的鞠躬行禮,這些難民看見兩人,同樣也是一陣的希望目光涌動。
但很快,那種死寂空洞的目光就再次回來了。沒有人再去看兩人的蹤跡,只有少數(shù)人,對他們身后的幾個孩子,似乎還有些興趣。
察覺到有些目光在注視著這邊,慕容錦看了過去,卻是看見了幾張猙獰的面孔。那眼神,仿佛是要吃人一般。殊不知……在南天之中,真的隱隱流傳著吃人的故事。這些難民餓極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尤其是,在來到南天之前,就是不法分子的人。
如今的南天,魚龍混雜,分不清誰是誰。
一路跟著天泣來到一處別院之中,這里已經(jīng)是南天城的將帥府了,若是放到別處,他連一個小城的城主府都及不上,可是在這里,卻是人類的最高指揮中心。
幾番繞路,方才到了這里的一處小別院,一間不大的四合院,中間有著一顆松樹,盤踞了半個院子的大小。樹蔭之下,卻是有著大大小小的帳篷擺設(shè)在四周。帳篷之中,盡是些年輕女子,最大的不過三十左右的年紀。
看到這一幕,天泣也是一愣,有些納悶兒,院中倒是人聲鼎沸,這些女孩子似乎表情看上去都沒有之前的那些難民那么苦楚,反而有些臉上還帶著一絲喜悅。
見到天泣幾人進來,便是一驚,有些害怕的朝后面退去。還有些個子小的女孩子直接便是跑到屋子里去了。一番審閱之下,天泣等人生的這般俊俏,自然是不會引起太大的反感。逐漸便是有著膽大的女子上前來問道:“請問,你們是誰?”
女子看上去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雖然年紀大上天泣好些許,卻是仍舊一副害怕的樣子。但看到出去那些小孩子,天泣兩人都是衣著光鮮,心中又放心了些。
“你們住在這里,不知道他是誰?”天幻也是一陣失笑,開口說道,這些個姑娘還真有意思。
她們的臉上也是浮現(xiàn)出一陣陣的疑惑,她們住在這里,就應(yīng)該知道他是誰嘛?這里的主人可是好心的雪兒小姐……等等!雪兒小姐?
這些人左顧右盼,相互觀望了一陣之后,突然便是露出一臉的震驚,難道他是……雪兒小姐口中的公子?
“公子……”雪兒連忙從屋內(nèi)刨出來,陽春三月,陽光還談不上暖和,雪兒一陣小跑出來,臉上帶著些紅暈,一路喘氣還帶著些許白霧,臉上盡是驚喜的神色。
這些女孩子同樣一陣詫異,她們來這里這么些日子了,以往的雪兒小姐,那可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即便是她們這些親近一些的女孩子,也很少見到她有笑的時候。如今卻是突然見到雪兒的這一面。
慕容錦的目光看向了雪兒那邊,頓時也是一陣,心中無比的詫異,這世上,竟然是有這般美麗的女子?一時之間,慕容錦也是看的呆了。更不用提和他一道的幾個小孩子了。
“數(shù)月不見,雪兒又漂亮了啊……”天幻笑道,
“六少又笑話我……雪兒見過六少?!毖﹥鹤焐线@么說,眼神卻自始至終都一直看著天泣,眼眶之中盈盈淚光,更是思念無比的眼神。直接撲到了天泣的懷中,垂淚欲滴。
這院中所有人,都是露出一副震驚的神色,原來這就是雪兒小姐每日都會提到的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也只有這般少年,才配得上雪兒小姐罷……
一種少女心中,隱隱也是看向了天泣,越看越是覺得天泣實在是好看,若是將來也能有這么一位公子傾心自己,那便是最幸運的事情了。
“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雪兒好擔(dān)心你……”
天泣摸了摸雪兒的腦袋,這院中的情況他也猜到了一些。多半是雪兒將這些單身的少女接到了她這里來,免得被外面那些不法的亂民給禍害了。也是因此,這里的人才會對雪兒抱有一絲感激的態(tài)度。
兩人松開懷抱,雪兒方才看見了天泣的身后還跟著幾個孩子,不過看上去,還真是一個個小乞丐的模樣。
“師傅……”怡香聽聞了天泣回來的消息,也是連忙從院中跑出來,一出門就見到了天泣和雪兒的相擁,一時之間不好上前,只好在這邊等待著。
天泣的靈識一掃,發(fā)現(xiàn)怡香的進度很快,已經(jīng)達到了練體九重的地步。即便是他,當年也沒有怡香這樣的修煉速度。
果然,仇恨才是練武最快的捷徑??墒?,這般捷徑到了最后,也是最大的阻礙!即便如此,怡香在看到天泣的時候,仍舊是一副小女兒姿態(tài)。天泣是怡香心中的最后一寸凈土,如果說將來有一日她被仇恨所累,能夠?qū)⑵淅龅?,恐怕也只有天泣了?p> 被雪兒領(lǐng)到屋中,倒是沒有了外面那些鶯鶯燕燕的打擾,一時之間清凈了不少,天泣等人入座,而幾個孩子,則是讓他們躺在了屋中好好休息。唯有慕容錦一人,還在天泣的身邊站著。
身形有些不穩(wěn),卻是依舊在堅持。
將幾人的情況向雪兒解釋了一番之后,天泣心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頓這幾人。要是讓他們住在這里,難免有些麻煩,屆時保不準外面的那些難民會覺得不公。
非常時期,天泣也不能不在乎這些人的意見,一傳十十傳百的,到時候,甚至是有可能出現(xiàn)難民暴動的情況!
南天的情況太亂了,可是天家已經(jīng)無暇來估計城中的情況了。外面還有大批的難民等待著救援,天家能夠派出的人手,都已經(jīng)分派了出去,難民也在逐漸朝著亂戰(zhàn)區(qū)轉(zhuǎn)移。總算了能夠勉強的支撐著走下去。
慕容錦強撐著自己的精神不睡覺,站在大堂之中,享受著幾人中間的這份沉默,卻是突然見到天泣的目光回望了過來。
“你今年幾歲了?”
“十二歲?!?p> 天泣搖了搖頭,十二歲了不過才練體七重,不要說天家子弟了,即便是一些尋常世家的子弟,慕容錦也是比不過。
慕容錦見狀,心中更是羞愧,他知道自己的武學(xué)修為實在是拿不上臺面,甚至身無長處,空有一腔熱血。以前吃穿不愁,什么都不顧,如今才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非常時期,又有誰能夠靜下心來教他呢?如今最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戰(zhàn)斗力,而不是他這種愣頭青。更何況,他還有一群毫無幫助的小伙伴,和一個未曾修煉過的妹妹。
“這種事情,還是你去頭疼吧,我去爺爺那邊交代一些事情,回來,我們便啟程?!碧旎谜f道,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雪兒心頭一緊,沒想到公子他們此番回來的行程竟是如此緊迫,甚至是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同樣緊迫的還有慕容錦,若是說這屋中,誰才是真正讓他看得到希望的,不是天幻,也不是心善的雪兒,而是天泣!
慕容錦堅信,只要天泣金口一開,他們甚至是在這亂世之中,仍舊是前程無憂。
見到公子有些為難,柳怡香卻是上前來說道:“師傅,我看他實力和我差不了多少,不如留下來,也好幫助我修煉吶,你看怎么樣?”
柳怡香的語氣,甚至還有些小撒嬌,看的雪兒反是一陣輕笑,這個樣子的怡香,平日里可不多見。
見雪兒在笑話,怡香也是面色一紅,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距離天泣竟是這般近,心中更是緊張,生怕表現(xiàn)不少,惹天泣生氣了。
“也好,不過這幾個孩子,這里的多是女性,他們不會介意么?”
“公子放心,男孩子我會給他們單獨安排一處地方的?!?p> “嗯,他們幾個是跟隨我來到南天的,這件事情不要聲張,最好不要引起別的難民的反感,知道么?”
“嗯,公子放心?!?p> “對了,凌老這些日子?;貋砻??”
雪兒搖了搖頭,這些日子,除了素清和怡香和她說得上話,凌爺爺也不見了。
天泣點點頭,恐怕是爺爺那邊的事情實在忙不過來了,才會把凌老也抽調(diào)了過去??磥恚麄兊膭幼饕涌炝?。
天泣的目光掃過怡香,素清和雪兒,終究沒有再開口,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慕容錦卻是跑到了他的面前。
“天泣公子……”慕容錦的腳步有些虛浮,可即便如此,阻擋了天泣的去路,怡香的眉頭也是露出一絲憤怒,“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之前,我……我……遇到過一位叫作焦博的魔隕戰(zhàn)士,他……”慕容錦有些難以開口,天泣的身份和他相差實在太遠,這種事情,他很難說出口,“他認可了我!說,我就是魔隕了。我……我想……”
“你想問,你現(xiàn)在算不算魔隕?”
“嗯!”慕容錦心頭一橫,鼓起勇氣用力的點點頭!
天泣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望著慕容錦胸前的圖案怔怔出神,骷髏泣血。
“你覺得呢?”
天泣的反問,讓慕容錦有些無地自容,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太差,經(jīng)驗太差,對兵法、行軍之策、戰(zhàn)爭韜略更是一竅不通,可憑著一腔熱血,他也勢要加入魔隕!
“我覺得,我就是魔隕!”
“那你就是魔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