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妖獸?!”越是確定,陳長老的眉頭越是緊皺了起來,眼底甚至是閃過一絲擔(dān)心!
“陳長老?!”
“放心,應(yīng)該是這山中修煉的妖獸,無意之間闖入!我們稍安勿躁,待他自行離開。”妖獸何其稀有,但陳長老此刻可拿不定注意要捉拿。這只妖獸的實力恐怕已經(jīng)接近亂心境了。這可是妖王的實力!
周禮等人放心的點點頭,靜靜的站在一旁,雙目盯著絮白不敢妄動。
“我可不是無意路過!”絮白伸了伸小爪子,口吐人言!
“這……”瞬間,周禮等人如同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這……是亂心境妖獸?!
莫說亂心境妖獸,即便是普通妖獸,他周禮也未曾見過幾只,何況是這亂心境的妖獸!更是傳說中的存在。陳長老應(yīng)該是見過的吧!
對!陳長老!
周禮的目光朝著陳長老望去,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陳長老的目光卻是分外的凝重!凝重的如同要擠出水來。
從小在亂戰(zhàn)區(qū)長大的云嘉兒自然不會沒有見過妖獸,可說道亂心境的獸王級別,她只是聽說過,沒想到眼前的這只可愛的小貓,竟然……
“別這么害怕,我對你們沒興趣,只是我家主人說了,他們你動不得!”
沒興趣!主人?動不得!
一連三個轉(zhuǎn)折,陳長老的心頭七上八下,毫無根底。強如這亂心境的獸王級別,竟然有能夠讓其稱之為主人的人物?
妖獸何其高傲,這一點,越是接觸過妖獸的人越明白。
“明白了?!标愰L老點點頭,“我們走!”
“長老……”
“閉嘴!”陳長老轉(zhuǎn)過身怒喝周禮,這時周禮方才看見陳長老額頭上盡濕的汗水!
“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起的。”陳長老小聲道,若是仔細聽,周禮甚至能夠從他的聲音之中聽出一絲顫抖!
周禮愣愣的點點頭,一行人,竟然就如此謙卑畏懼的倒退而走!
短短數(shù)息時間,這周圍只剩下原本被圍困的那美婦人一行人和云家一行人。絮白轉(zhuǎn)過身子,看向了云嘉兒。
“不知獸王有何指教!”
云家家主第一時間站到了云嘉兒的前方,拱手對著絮白說道。
絮白卻沒有理會云家一行人,靈光一閃而逝,轉(zhuǎn)眼之間,絮白已經(jīng)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她的實力,至少是在亂心二重以上!”云家家主給出了中肯的評價?!叭羰撬薪z毫的殺心,恐怕包括剛才的那群人在內(nèi),我們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p> 云嘉兒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她原以為,妖獸森林才是妖獸的天堂和棲息地。沒想到的是,來到了這夕月之后,竟然還未走出一座城池,便是連連受挫!
“完事了?”駕駛著馬車的天泣還在溫養(yǎng)著自己的經(jīng)脈,此刻的他也是因為不能貿(mào)然出手。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
“嗯,人類還是膽小,嚇一嚇就跑掉了?!?p>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境界,人家怎么敢和你動手?!碧炱χ鴵u搖頭,便是專心的梳理自己的經(jīng)脈了。
按照自己的恢復(fù)程度,想要用靈力來逼出血氣的話,至少還要等數(shù)十天的時間。若是再貿(mào)然動手修煉,恐怕經(jīng)脈的承受上限也該到了。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漸行漸遠的馬車,拉長的身影行駛在古道之上。
夜已深,星光閃閃的長道之上,斑駁的樹影透著月光落滿在泥土之上。微微有些舒潤的夜風(fēng)吹拂而來。
“看來今夜只能在野外休息了,委屈月小姐了。”
“天泣哥哥,你能不要再叫我月小姐了么,聽上去也太生分了些吧?!?p> 天泣一愣,心底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瑤兒。”
月瑤兒的臉色微微一紅,只是月光下看不出來。
“不委屈?!痹卢巸盒χf道,坐在馬車的邊緣,靜靜的看著夜空。兩人并靠著坐著,月瑤兒的心底卻是無限的歡欣。
或許,這是兩人認識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如此安靜的坐在一起吧。也是兩人相識以來,月瑤兒第一次如此開心。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彼此都沒有要打破這份平靜的意思。
這也是第一次,天泣的心底安靜了下來,這段時間,他因為經(jīng)脈的原因沒有出手和人交戰(zhàn),更沒有火急火燎的修煉。似乎是第一次,這么長時間的停下來。
他的內(nèi)心,也終于平靜了一些。血氣的功法,終究是魔族的功法,他在給人帶來力量的同時,不僅是在消耗著人的自身血氣,還在助漲著自身的戾氣。
也唯有將自身如此融入自然之中,才能片刻的安寧。
美景佳人,唯恐驚夢。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到華天城去的時候,在雪園之中見到了天泣哥哥?!痹卢巸亨_口道,“那時候,就被天泣哥哥的實力震撼到了,可沒想到的是,盡管我已經(jīng)往很高處去想了,可每次見面的時候,還是低估了天泣哥哥的實力。”
天泣轉(zhuǎn)過頭,看著月瑤兒。她只是低著頭在說著,卻并沒有看天泣。
“好像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呢。”
“你和我不同,等你找到需要變強的理由的時候,就能明白了?!?p> 終于,月瑤兒將目光看向了天泣,此刻的天泣,更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般,獨自躲在角落舔著自己的傷口。哪怕和天泣緊緊挨在一起坐著,月瑤兒也能夠感受到天泣的那份孤獨,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
終究,我還是難以走入他的內(nèi)心之中嗎?
天泣的心底嘆了一口氣,她何嘗不知小姑娘心中所想,只是國仇家恨,容不得他再思考兒女私情了,這一路上,所流傳的盡是北境的戰(zhàn)事!自己的兄長已經(jīng)在北境浴血奮戰(zhàn)了。
魔族入侵,三國勢危,原本就已經(jīng)刻不容緩的局面,早已經(jīng)人心惶惶的北境??稍倏纯催@三國的南方,那一座城池不是照樣歌舞升平。
當(dāng)真是隔江猶唱后庭花!
一個人的心里,裝了太多的東西,很難再放下一個人了。
“不早了,去休息吧?!?p> 一夜無話。
經(jīng)歷了昨晚了一番聊天之后,月瑤兒和天泣的關(guān)系增進不少,這一路上,也并非是黯淡乏味,漸漸開始有說有笑了起來。只是月瑤兒深知,恐怕目前,這是她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又是三天的路程過去。一路上倒是平平靜靜,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距離夕月城還有不足三天的時間了。
但天色已晚,今夜只好落腳在夕月南方的第二大主城之中——月西城。
月西城的規(guī)模不必夕月,但卻也小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夕月靠近北方,地處貧瘠之地,而月西城則是地處南方富饒之地,地產(chǎn)豐富,景色宜人。因此,若是真要比起來,月西城倒是不輸夕月。只不過是因為夕月國中有權(quán)有勢之人,幾乎盡在夕月城,更是天子腳下,因此方才名列第一。
聽聞月瑤兒的解釋,天泣只是點點頭,對于夕月的情況,說實話天泣并不關(guān)心,對他而言,這里不過是一個臨時的棲身之所罷了。
一番思量之后,天泣還是決定不去所謂的城主府了。畢竟月瑤兒的身份特殊,有些麻煩,最好還是隨便找一間客棧休息,明天一早就動身。
此刻已是夜晚十分,天色昏暗,城中卻仍舊是一副燈紅酒綠的模樣。月西城依江而建,江水穿城而過,也形成了月西城獨特的樣貌,分外溫婉。山水相依,宛若仙境。
深秋的江面,泛著淡淡煙波,天泣的馬車靠江而行,也是別有一番情趣。只是駕車的人沒有心思去賞閱。
“若是將來有一天,能夠安安靜靜的在這月西江邊,建一所小屋,設(shè)一間茶社。還真是令人羨慕啊。”
說道這里,月瑤兒不禁是想起了天家的雪園,恐怕天泣也是一個有著如此生活情趣的人。只是近年來不知道是什么在逼迫著他玩命般的修煉。
“或許吧,這世上之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天泣想了很久,最終用這么一句話回答了月瑤兒。
天泣的目光,也是隨著月瑤兒所描述的景色望去,這月西江的確是美的讓人陶醉,甚至于癡迷。
然而美景不長,總是會有什么東西打斷它……眼前最明顯的,便是一身喧嘩之聲。傳自遠處江上的游船之上,即便相隔很遠,也能夠聽得見打鬧和喧嘩之聲。
天泣的眉頭微皺,月瑤兒也是撅起嘴來,對于這樣攪性的事情十分嫌惡。
不多時,便是看到那游船之上,一道人影爆射而出,緊接著便是數(shù)十道身影隨之跟著飛出,直奔之前的那道身影而去。
由遠及近,不多時,天泣便是能夠清楚的看見那人已經(jīng)被包圍在中間,而另一群人的中間,則是漸漸走出了一位錦衣華服的青年來。看上去,歲數(shù)約莫也就二十上下,面如冠玉,身形矯健。
身后更是跟著一大群人,看上去,這游船上的燈火紅艷,分明是宴會的模樣。只怕是被那圍困之人攪和了。
“這是月西城第一世家,龔家的龔世白!”月瑤兒小聲的向著天泣說道。
那龔世白的眼神卻是絲毫沒有注意這邊的馬車,這樣的“小人物”,他甚至都懶得看一眼。
那是……天泣的目光突然之間看到了被圍之人,分明就是在亂戰(zhàn)區(qū)分別的陳煌!數(shù)月不見,他的功力竟然也已經(jīng)到了定乾坤五重的境界???放在陳煌的身上,就顯得有些令人驚嘆了!
“可惜了,世白,這么好的一條狗,就這么廢了……”
“無所謂,”龔世白道,轉(zhuǎn)而看向陳煌,“你要替你兄弟報仇,就來吧。”
龔世白的臉上看不出喜怒,神情坦然自若,仿佛說話之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一樣。這種神態(tài),倒是少見,也只有在自己二哥天命的身上,天泣偶爾能夠看見。
陳煌的臉上,悲憤和震怒不斷的閃過,最終還是閉上了雙眼。喃喃道:“莫開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要下如此狠手?”
“你陳煌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螞蟻,難道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對不起他嗎?”
陳煌猛然之間瞪大雙眼,身上的氣勢瞬間爆發(fā),竟然是定乾坤六重的實力,眾人一震!心里對陳煌的看重又加深了一分。
“這陳煌當(dāng)真是天賜之資,短短數(shù)月,竟然連破數(shù)個境界?!”
看到這里,即便是龔世白,雙眼也是微微一瞇。對他而言,突破到定乾坤五重的陳煌他殺了也只是有些可惜,若是這么短的時間,突破到六重的陳煌,就這么殺了的話,就便是他也會肉疼一下。
畢竟之前的陳煌,對他還是很衷心的。
“龔少爺!”一旁的世家子弟提醒了一聲,龔世白的目光方才轉(zhuǎn)了一下,看向了天泣的馬車方向。這一動,也是引得在場很多人的目光。
這突兀出現(xiàn)的馬車,多少顯得有些奇怪。
“韓……”陳煌剛想開口叫到,卻又突兀的停下了口來,此刻若是叫出聲來,只怕還要連累了韓拓!
然而這一小句還是沒有逃過龔世白的耳朵。
“你是什么人?!”用不著龔世白開口,旁邊的人自然會幫他問出口。
陳煌多少也是天泣的朋友,當(dāng)時也幫了天泣不少的忙。如今見此情此景,天泣自然不會不理。
“陳兄,莫開他……”絲毫沒有理會龔世白身邊人的問話,天泣跳下馬車,徑直的走向了陳煌。絮白一躍便是跳到了天泣的肩頭。
車內(nèi)的月瑤兒也是撩開了車簾,走到了天泣的身后半步處。
看到月瑤兒,在場所有人無不眼前一亮!唯有極少數(shù)人,目光猛然一顫,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之色,而這中間,也是包括了龔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