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損傷很不樂觀!”天風(fēng)一手拿著剛剛呈遞上來的軍報,一臉神色嚴(yán)肅的看著天乾。
天乾的面色冷峻,透露著濃烈的寒意。和天命得到的軍報一樣,夕月在突兀之間受到了魔族的大舉進(jìn)攻,天乾在魔族距離云城足足還有百里的時候便是發(fā)現(xiàn),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次的魔族甚至沒有絲毫的試探之意,冒死朝著云城的城墻發(fā)起了沖擊。
踏著同伴的尸體當(dāng)做墊腳石,魔族甚至一時間已經(jīng)攻入了云城之內(nèi),但奈何夕月這邊的守城大將頗多,集夕月和天家眾高手,魔族終究還是敗退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在得知戰(zhàn)果的時候,天乾還是覺得一陣心疼,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類??!這一戰(zhàn),幾乎損失了云城近半的守軍!哪怕魔族的情況好不到那里去,甚至更惡劣,但天乾依舊是難受無比。
可更加讓天乾難受的是,魔族的這般攻法意味著魔族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改變了,或者說,魔族的那位最高首領(lǐng)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改變了!
同一時間,和天賜面對面交談的天命也是提到了這一點!
“魔族,恐怕要來真的了!”
天賜臉色沉重的看著閔天!他領(lǐng)教過魔族的實力,他的魔隕更是知之甚詳,因此更加對魔族的感官直接!
而之前一直和人類打打鬧鬧的魔族在人類剛剛放松了一點的時候,就開始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作戰(zhàn),并且這只是這場“最后一戰(zhàn)”的開端!可以想象,之后的北境戰(zhàn)場將是多么的慘烈!
“你的意思是說,魔族要決戰(zhàn)了?”天賜仍舊有些不相信,難道魔族就這么有信心能夠勝利?
閔天點了點頭。
兩方的軍營,再一次籠罩在陰云之中。那來自魔族的壓力再次充盈著整片天空。仿佛這尚未退去的寒意更加的凌厲了起來。
天賜獨自在房間之中思忖了許久,輕步出門的時候,碧城之外仍舊還是白雪皚皚,天地皆素。一腳踩踏在地上的時候,還能感到那柔軟,只是更多的,還是寒冷。
“隨我出城看看!”天賜說道。
“少帥,城外恐怕已經(jīng)布滿了魔族,我們……”天賜的副將說道。
天賜撇過頭看了他一眼,“再多,還能多過寒城外的十萬魔族?”
一句話,說的那名副將頓時心頭一震。當(dāng)初自己等人在面對寒城之外的十萬魔族之時也沒有懼怕,難道是安逸的太久了,竟然連出城都在擔(dān)憂?望著天賜的目光,那副將在頓時間便是一陣羞愧。
立刻朝著天賜行了一個軍禮,下去吩咐去了。
“少帥,那里便是魔族的屯軍之地?!?p> 一行數(shù)十人來到了碧城之外約莫七十里地的地方,遙望北邊,一眼便可以看見魔族的營地,和人類想必,魔族絲毫算不上有序,難得的是他們還是分了陣營的,不過多是按照實力或者種族來劃分,而不是人類那般的按照兵種劃分。
天賜望了望四周平坦的地勢,心頭一陣暗嘆,想要伏擊只怕是不可能的了!這四周完完全全就是平原的地勢,根本連課像樣的樹木都沒有,談何隱藏。
再看看魔族那雜亂不堪的陣營,若不是靠著先天的體能優(yōu)勢,他三大帝國的精銳如何會???正是因為如此,幾乎所有的將軍心中都有著一股強烈的不甘!一身才學(xué),滿腹謀略,卻力有未逮。
正前方的魔族陣營有數(shù)百個,魔族體型偏大,一般只有一定實力的魔族才有機會住在陣營之中,而那些實力地下的魔族只能在風(fēng)雪之中棲息,甚至因此還死掉了不少的魔族士兵。即便如此,還是有著如此大軍。
“少帥,要是一直這么斗下去,恐怕……”還是那副將,將心頭一直的疑問說了出來。
其實已經(jīng)算不得是疑問了,而是一個事實。天賜并沒有責(zé)怪他霍亂軍心,因為事實如此。要是人類一直以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方式和魔族戰(zhàn)斗,哪怕人類之中盡是驍勇之輩,無畏之士,也終究不是魔族的對手。
“要想戰(zhàn)勝魔族,唯有主動出擊!”天賜說道,不論西北的夕月還是東北的摩倫,都只有這么一條出路,那邊是主動出擊。要是一直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之上,遲早都會被魔族消亡殆盡!
華天寒城之戰(zhàn),雖然犧牲了太多的帝國將士,可終究,他們贏了!
夕月的情況天賜不了解,可照摩倫的情況看來,三皇子和地家分為兩派,誰也不愿意聽誰的,一直都在冷戰(zhàn)之中,因此帝國的軍事也是停滯不前,魔族攻過來了就防守,魔族走了便休息。
偏偏摩倫處在華天比鄰之地,一旦摩倫被攻破,和寒城的情況大抵相同,魔族可長驅(qū)直入摩倫心腹之地,屆時,華天朝不保夕!和這樣的敵人交戰(zhàn),最忌諱的便是戰(zhàn)線拖長!
這些個將士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雖然并不屑和摩倫軍士一起作戰(zhàn),卻從未開口。
“你說,三皇子厲害點,還是地?zé)o情厲害點?!碧熨n仿似喃喃般問道。
那副將一愣,少帥自然不會單單問的是實力,可三皇子和地?zé)o情對他而言都是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平日連見上一面都是難上加難,如今卻是要做出一個中肯的評價。
“付武,我在問你話?!碧熨n見那副將一直沒有開口,方才再次問道,眼神看著那付武,露出一絲笑意。
“少帥,若是要我說,三皇子恐怕不是地?zé)o情的對手,但……”
天賜一聽,心中暗自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論文論武,恐怕三皇子都要略遜地?zé)o情一籌,更何況,還有地家這個龐然大物在摩倫之中??善段溥€有下文。
“說下去?!?p> “但,三皇子有閔天!”那付武的神色漸漸嚴(yán)肅了起來,“屬下拙見,這閔天雖然實力一般,可心機太深,若是論手段,只怕地?zé)o情還斗不過閔天?!?p> 天賜點點頭,目光一瞥,“付文,你說說?!?p> “少帥,屬下認(rèn)為弟弟說的大抵是不錯,可有一點,他忽略了?!闭f道這里,付文抬頭看著天賜,“我們不了解閔天的心機有多深,所以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贏!”
天賜的眉頭一皺,這正是他擔(dān)心的事情。此刻若是有人告訴他,閔天便是天命,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他,直到他贏了為止,可沒有人告訴天賜。他不敢那閔天去賭整個摩倫乃是華天百姓的命!
“看來,我們現(xiàn)在只能選擇地?zé)o情??!”
付文付武對視了一眼,默默低下頭不說話了,付武明顯還想說些什么,卻是被付文一瞪,只好暗自沉默。
然而這些自然沒有逃過天賜的靈識。
“付文,下不為例!”
“是!”付文頓時誠惶誠恐的說道,沒想到少帥竟然看到了他的動作,這兄弟二人之間做出來還好,但一旦被主子看到,那就是等同欺君之罪!
“付武,你想說什么,說吧?!?p> “是,少帥!”付武連忙拱手,“少帥,這地?zé)o情,恐怕不是一個合適的合作人選吧。地家的聲譽向來不好,地?zé)o情占了多數(shù)原因。我們?nèi)羰恰?p> 天賜嘆了一口氣,付武嚇了一跳,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連忙住嘴。天賜搖了搖頭,“你說的沒錯,我比你更了解地?zé)o情,他是個十足的混蛋。可偏偏,只有他能調(diào)的動摩倫軍!”
付武一陣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天賜也是頗為憋屈和好笑。
“有什么想說的你盡管說便是!”
“是,少帥,屬下覺得,少帥是不是可以嘗試一下,選擇三皇子那邊呢?”
天賜的眉頭微微一挺,略有些深意的看著付武。在他的印象之中,他的這名副將向來都是一個直性子,卻沒想到在今天說出來他所想之事。他的確是想和三皇子合作的,比起地家,這莫藝還顯得可信一些。只是三皇子的籌碼實在太少,天賜不敢那數(shù)以億計的百姓的性命去賭!
可當(dāng)付武再次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天賜才真正開始正視了起來,雖然地?zé)o情的確是占了很大的優(yōu)勢,可他的為人,值得天賜去相信么?顯然,不值得。
天賜陷入了沉思,沒有再詢問其他人的意見,帶著這少數(shù)的數(shù)十人盡快的回到了碧城之中。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碧城顯然暖和了太多,可這里的人心,卻又和外面一樣的冷冽??粗@些碧城之內(nèi)的摩倫軍一個個哭喪著臉,仿佛和墨竹戰(zhàn)斗就已經(jīng)要了他們的親命。天賜不禁在心底搖頭,摩倫軍并非膽怯,他們需要一個領(lǐng)袖,一如天賜于華天軍。
“看來,少帥找我不僅僅是來喝茶的!”閔天笑意泠泠的看著天賜,心中卻是對自己這位大哥的選擇了然于胸,畢竟二十多年的相處,若是不了解,那就不是天命了。
“明人不說暗話,比起地?zé)o情,我還是更相信你們!”天賜說道,眼神望著閔天的雙眼,試圖從中看出什么來,但奈何閔天表現(xiàn)的滴水不漏。
“明智的選擇,地?zé)o情的確算不上什么善類?!?p> “話不要說的太早,三皇子就未必不是惡人。”天賜言語反譏道,絲毫不吃虧,也表明了他的立場,哪怕是選擇了站在三皇子這一邊,天賜同樣是一個中立的站位,不會參與他們之間任何的戰(zhàn)斗!
閔天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天賜,并沒有多說什么。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邊坐下:“少帥盡可放心,三皇子雖然有爭權(quán)之心,卻也知曉大局,絕不會做出不知輕重的事情。”
這一點天賜看得出來,雖然三皇子對地家之人也是極為不滿,當(dāng)中自然是有實力不濟的原因,可更多的還是因為在摩倫的北境戰(zhàn)場,地家之人還是戰(zhàn)斗的中流砥柱,不能有絲毫的損傷,因此哪怕此刻三皇子吃點虧,也沒有對地家之人如何。
兩人在房間之中的密談,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在戰(zhàn)場之上的地?zé)o情也不知道,這華天的少帥已經(jīng)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對于地家而言,摩倫國內(nèi)雖然找不到敵手,可民心所向還是極為重要的,若是地家對皇族出手,必然會引來極大的怨聲,哪怕此刻在不少人的心中,地家才是皇族。
北境的風(fēng)雪開始漸漸變下,然而眾人心頭的風(fēng)雪卻是不斷的增大!魔族進(jìn)攻的勢頭越來越猛了。天賜站在城樓之上,原本是高墻厚院的碧城,如今方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竟然已經(jīng)變得如此破敗不堪,甚至城中的不少屋舍已經(jīng)坍塌,只剩下殘垣斷壁。
天賜將手放在城墻之上,一股冰冷傳來,城外盡是魔族的殘肢,根本已經(jīng)清掃不干凈了,為了防止魔族的突然襲擊,只能用焚燒的方式盡快將其清理掉。哪怕是這樣,仍舊是還有太多的殘肢留在外面。不少的蛆蟲已經(jīng)開始附著。
天賜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這樣下去,很容易產(chǎn)生瘟疫,不知道魔族是怎么樣的情況,但人類絕對是扛不住一場瘟疫的!
“報!”
天賜身后不遠(yuǎn)處,還在閉目養(yǎng)神的地?zé)o情突兀的睜開雙眼、
“說!”
“稟將軍,魔族……發(fā)來一封戰(zhàn)書!”
地?zé)o情的雙眼之中精光一閃,一股怒意油然而生!魔族已經(jīng)占盡了優(yōu)勢,竟然還發(fā)來了戰(zhàn)書?難道是來嘲諷他們動搖軍心的?但地?zé)o情轉(zhuǎn)念一想,魔族沒有必要用這樣的伎倆。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城中,靠著躺著休息的摩倫軍。地?zé)o情心頭一嘆,這樣的軍心,還需要動搖么?還承擔(dān)的起什么~
緩緩展開了那封“戰(zhàn)書”。地?zé)o情的目光由平靜漸漸轉(zhuǎn)為震驚,最終更多的是慎重和忌憚!天賜很好奇,那戰(zhàn)書到底說了什么?
此刻,地家的眾人都已經(jīng)圍了過來,甚至聽到消息的三皇子等人也快速的趕到了這里。
“我想,夕月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收到了這么一封戰(zhàn)書!”地?zé)o情的聲音很沉,如同浸透了水的棉花一般,看似輕柔,實則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