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你笑得有點惡心了”
季嶼白:“我想我可以解釋……”
顧蔓生手動合上自己的下巴,一副“你別說了,這種play我一點不想聽的”表情。
現(xiàn)場一片寂靜,到頭來最為自在的還是重新支棱起來的小白。
“汪汪汪!”它不忘初心,一邊對著季嶼白齜牙咧嘴,一遍無縫銜接對著談雪微搖頭晃腦。
談雪微沉思一會,恍然大悟,“你也想玩?”
小白乖乖的看著談雪微,身后的尾巴一搖一晃,毛茸茸的臉也像是在笑。
談雪微將它抱了起來,完全不在意身邊季嶼白欲言又止的表情,不僅高高舉著,還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個圈。
小白的耳朵隨風(fēng)聳動,小小的叫聲又可愛又軟,陽光下的黑色皮毛更是油光锃亮。
季嶼白看了眼顧蔓生像是明白了什么的表情,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不妙。
“不,我和它不一樣,”他說著,眼神卻不自覺黏在了談雪微身上,聲音也越來越小,“我沒有那個意思……”
最后的尾音落下,海風(fēng)一陣一陣的拍在樹干上,透過撒下的斑駁光影,談雪微抬起的眼眸又溫又亮,像是一下子柔化了滿身的銳氣。
顧蔓生本來揚起的嘴角一點點拉平了,她看著從始至終沒注意過自己的談雪微,又看著絲毫不知道自己眼神代表了什么的季嶼白,心里那塊沉重的巨石一點點墜地,在這樣晴朗的日子里,也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走掉了?”
談雪微將小白放回原地,牽著牽引繩就繼續(xù)往前走,反倒是剛剛還在和人說話的季嶼白停頓了一下,看了眼頭頂逐漸刺眼的日光,又覺得垂下來的頭發(fā)刺眼,一下將之前的事情又晃了過去。
“談雪微,”他在后面喊著,眼神卻目標明確的盯準了對方挽起來的長發(fā),“我想要……”
一個黑色的發(fā)圈朝著他丟了過來。
談雪微對于視線的落點極其敏感,還不等人開口,就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
季嶼白有些驚訝,看著手心似乎還殘留著某些香氣的發(fā)圈,往前追了兩步,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他問:“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這個?”
談雪微頭也沒回,專注逗小白,“看見的。”
感受到也算是另一種“看見”,她是這么想的。
季嶼白聽見這個回答,連笑容都掩飾不住了,頓了頓,突然故作認真的拖長語調(diào):“真的嗎——你居然一直注意著我?!?p> 他這話說得促狹,走在前頭的談雪微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扭頭瞥了一眼。
“你還挺高的,想忽視有點困難。”
季嶼白又樂了,大聲嚷嚷:“那當(dāng)然,我可是比裴司言還高上不少!”
他的聲音飄出去很遠。
這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容納得了大少爺?shù)睦?,也容納下了另外兩雙隔著石頭的耳朵。
繞路撞上來的裴司言立刻紅溫:“季嶼白,你和我可差不了多少?!?p> ……不是吧,說曹操曹操到?
季嶼白莫名對上那張臉,暗罵了一聲晦氣。
見情勢不妙,跟在一邊的程九瑤小聲提醒:“是差不了多少的,資料上都有呢?!?p> 裴司言冷哼:“仗著兩厘米說這種大話……”
“兩厘米也是我比你高!”季嶼白一下子支棱起來了,腰板挺得筆直,三兩步跑到談雪微身邊,說,“也就是這些沒有兩厘米的才會這么在意這一點數(shù)字了?!?p> 談雪微“唔”了一聲,覺得沒錯。
“節(jié)目組要求集合了,”在事情發(fā)展更糟糕的情況之前,程九瑤接過了話頭,“我們就是來找你們的?!?p> “大家的帳篷都還沒有完成,聽說晚餐也需要自己做,節(jié)目組只會提供最基本的調(diào)料……”
“那我們也過去吧,”談雪微扯了扯圍著自己轉(zhuǎn)的小白,并沒有為難對方的意思。
季嶼白笑了一下,略過一臉不虞的裴司言,毫不客氣的將之前的話題視為自己的勝利。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面對一頂還未成型的帳篷,一個經(jīng)常戶外的健全成熟人士就比一個看著就不太行,實際上也確實不太行的“半殘疾”成年人好多了。
季嶼白隔空對打斷對方手的談雪微表示了稱贊。
“?”
“你那是什么表情?”談雪微不解,覺得季嶼白動來動去的五官像是在說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加密語言。
季嶼白哼了一聲,聲音大了點:“我對這個可是很有經(jīng)驗的,你要是需要幫忙的話……”
“啊,沒這種需要,”談雪微彎腰就撿起了地上的部件。
六個人六個帳篷,理論上來說,時間完全足夠充裕,自然也不存在什么需要幫助。
談雪微是這樣認為的。
季嶼白被噎了一下,輕輕抬眉,掃了眼零七碎八的部件,維持著原地站著的思考姿勢,足足三秒后,還是做出了站在一邊偷看的行為。
就算力氣大了一點也不一定就會搭帳篷吧……?
到時候要是還得反過來求他……
“你笑什么?”談雪微側(cè)身看了他一眼。
季嶼白又輕哼了一聲,“我可沒有看你。”
談雪微:“……”她也沒問?。?p> 又是屬于季嶼白的加密語言?
談雪微不理解但尊重,確認對方完全沒打算挪窩后就重新擺弄起了地上的零件。
季嶼白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眼見著對方的帳篷逐漸成型后,嘴上掛著的笑容就跟著拉了下來。
他看看這邊,又看看自己紋絲未動的一堆零件,半蹲在石頭上,單手撐著下頜,重新陷入了思考。
一刻鐘后。
談雪微看著自己就差最后一點就能完成的帳篷,目光敏銳的刺向了蹲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季嶼白。
此男極其關(guān)注自己的形象,力求將最完美的一面露出來,于是毫不猶豫的舍棄了熊掌——進展緩慢,但笑容喜人。
“我的東西,”她向著季嶼白伸手。
季嶼白順手往上拍了拍,一問就驚訝,“什么東西?”
“不會吧不會吧……你搞不定就直說,我又不會怪你逞強?!?p> “……”
談雪微:“你笑的有點惡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