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沉沉浮浮，莫姐開始懷疑世界
秦嬌嬌的笑容讓莫云歸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本古早甜寵文。
她有一些疑惑地開口問道，“秦……嬌嬌？你怎么了？”
原著并沒有太多對于秦沈二人間稱呼的描述，莫云歸只好試探性地叫了全名，但這好像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一樣，讓秦嬌嬌臉上僵硬的笑容，逐漸石化褪去。
很快，她的臉上就不剩任何甜蜜，只有一種，讓莫云歸感到窒息的絕望。
“你知道嗎，有一種龍膽科植物，叫秦艽，這是一種中藥。”
秦嬌嬌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一字一頓地說著。
“我出生那天，剛好爺爺曬的秦艽可以入藥了，所以他給我取名，叫秦艽。他希望我，像這味藥一樣，耐寒耐病，驅(qū)病祛邪?？墒俏颐刻欤降自谧鍪裁茨?？”
不知道為什么，簡單的幾個字，似乎耗盡了秦嬌嬌所有的力氣，她似乎實在自言自語，不需要什么回答，把話說完了，也就不再繼續(xù)了。
空氣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只有秦嬌嬌慢慢滲出的眼淚，在提示著時間的流逝。
莫云歸擦不干對方臉上的淚，也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只能讓這種窒息一樣的沉默，不斷蔓延。
——她自認(rèn)為是一個能對各種情況適應(yīng)良好的人，所以自從進(jìn)入這個世界開始，她對一切都表現(xiàn)出了超乎尋常的接受。
至于在這碰到的所有人，莫云歸都還是抱著應(yīng)對紙片人的態(tài)度在接觸。
能回家當(dāng)然最好，回不去的話，就當(dāng)這是一場大型實景劇本殺。
但直到這一刻，她好像突然從一場幻夢中驚醒，切實地踩在了地上。
秦嬌嬌雙眼空洞地躺在那，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殼子，但是莫云歸分明從她身上，感受到了迥異于其他所有紙片人的生命力。
尤其是，當(dāng)她堅定地，把“秦艽”這個名字說出口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東西，徹徹底底地改變了。
——這不是原著中的設(shè)定，或者說，原著中從來沒提過這部分設(shè)定。
某種程度上，她們已經(jīng)開始朝著脫離原著的方向，信馬由韁地開始狂奔了。
甚至莫云歸能感覺到，這會的時間都變得慢了很多，要不然按照剛才飛速發(fā)展的事態(tài)，下一段劇情應(yīng)該很快就要強(qiáng)制發(fā)生了。
可這會，她們居然有了很長一段，不受任何外力控制的時間。
而對于這段時間，她們什么也沒做，只是靜靜地靠在一起。
這種改變從何而來，此刻的自由是否是真正的自由，那些紙片人，到底是不是臣服于設(shè)定的工具，自己到底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之后的一切要如何發(fā)展，又該用怎樣的態(tài)度來來面對他們……
無數(shù)的問題在莫云歸的腦海里飛速閃過，卻每一個都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而也是在這一刻，她無比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過往所熟悉的一切，都已經(jīng)徹底崩塌了。
她是一個沒有過往和自我的人，寄生在【沈君怡】的軀殼內(nèi)，在一個似乎人人身不由己的世界里，茍延殘喘。
這種失控感，讓莫云歸控制得很好的驚恐，久違地，有了復(fù)蘇的跡象。
她開始漸漸有些難以呼吸，雙手也開始有些顫抖，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連帶著耳邊的聲音呼嘯而過。
我到底是誰，又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
這似乎是個永恒無解的難題。
呼，吸，呼，吸，呼——
吸——
吸不到任何空氣。
窒息，掙扎，窒息……
“沈小姐？沈小姐？”
“君怡姐姐？別嚇我……”
遠(yuǎn)遠(yuǎn)地，是誰在喊？沈小姐又是誰？
君怡姐姐，又是誰？
我是誰？
像是溺水，又像是墜入無底的深淵，莫云歸沉沉浮浮，看到無數(shù)的亮光從眼前呼嘯略過，直到一陣巨大的疼痛，把她的理智逐漸拉回身體，最后漂浮著的靈魂，也降落下來，回到這幅軀殼。
1月17日晚上10:30，距離莫姐暴揍商陸，還有1小時17分鐘。
莫云歸回神，有些茫然地睜開眼。
她雙眼逐漸對焦，看到了秦嬌嬌擔(dān)憂的雙眼，還有手里沾血的長針。
——居然是直接把她戳醒的，這也就是小說世界，現(xiàn)實世界這么操作，肯定有問題的吧！
莫云歸頭疼的不行，又冷笑了一聲，很好，還有力氣吐槽，那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了。
但剛剛似乎是聽到了兩個聲音，她在屋里找了一圈，才看腳一旁饒有興致盯著的夏柏仁。
“你怎么在這？”
“剛才不是沈小姐發(fā)消息讓我?guī)еt(yī)藥箱過來嗎，本來說是秦小姐受了傷，結(jié)果我過來，秦小姐什么事都沒有，倒是你，好像驚恐發(fā)作了，摔在了地上?！?p> “不是驚恐，低血糖犯了，這破生日，過不過也就這樣了?！?p> 莫云歸掩飾性的地擺擺手，光速轉(zhuǎn)移了話題。
“事情都調(diào)查地怎么樣了？”
“東西都找回來了，沒有破損，但是全是臟污，已經(jīng)沒辦法用了，攝像頭的位置拍不到衣柜，走廊里的視頻還在恢復(fù)，具體是誰做的，肯呢個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p> 夏柏仁也識相地順著往下說了，這個所謂的“沈小姐”似乎在最近暴露出了太多的謎團(tuán)，這會就算糾纏，恐怕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賓客們還都不知道這件事，服務(wù)人員已經(jīng)簽好了保密協(xié)議，胡小姐她們那邊，也都換好了衣服，不太好讓她們也簽保密協(xié)議，但是走廊里打架的視頻確實有，她們估計也不會聲張?！?p> 莫云歸點點頭，到底后期的反派，事情雖然多，處理起來倒也還算周到。
“原定的流程已經(jīng)基本用不了了，所以我把舞會延后，請大家先在一樓品酒，您這會下去的話，我們還是可以按原定流程走的。”
“秦嬌嬌傷成這樣，我們送她去醫(yī)院看看吧，反正這幫人也就是找個理由胡鬧，我去不去，沒什么區(qū)別?！?p> 莫云歸擺擺手，本來就找不到理由躲開這段劇情，秦嬌嬌的傷正好給了她機(jī)會。
“我沒關(guān)系的，不能因為一點小事，誤了大局，君怡姐姐，你能為我做到這樣，我真的好感動……”
【秦嬌嬌】幾乎是瞬間，眼淚就彪飛了了出來，無視莫云歸滿臉的震驚和恐懼，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