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憶:為咱唯一的新星組合干杯!
【二零一七年五月十四日,倫敦大學(xué)】
畢業(yè)的學(xué)生都在演講室外面等拍畢業(yè)照。
已經(jīng)快四點了還沒輪到顧旭桾。
終于在漫長的等待中,付了三十八英鎊后,畢業(yè)照也是新鮮出爐了。
他一頭烏黑的中短發(fā),手里拿著卷好的畢業(yè)證書模板,進場坐到座位上,開始了無聊的演講,就等著領(lǐng)畢業(yè)證拍照走人了。
又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等待,領(lǐng)畢業(yè)證的過程終于結(jié)束了。
顧旭桾拿出手機,看到安星薇發(fā)來的信息。
【結(jié)束了嗎?】——安星薇。
【你在哪?】——顧旭桾。
【中心廣場,他們都在拍照呢,你來嗎?】——安星薇。
【等我?!俊櫺駰T馬上開始奔跑。
安星薇就站在帶著學(xué)校標(biāo)志logo的草塑不遠(yuǎn)處處等待。
“Pheobe,幫我們拍張照?!?p> 是另一個學(xué)校樂隊的組合,一個主攻鍵盤和吉他的Patrick,另一個女主唱Elies,不過還有個鼓手Lesley沒看見,平常他們都是走在一起的,這么重要的畢業(yè)典禮竟然沒看見。
“一,二,三——”安星薇按下快門連拍了幾張。
“怎么沒看到Lesley?又肚子疼?”
一提到他,他們的笑容都沒了,不是皺著眉就是噘著嘴。
“Pheobe~”Elies傷心地抱著她,“我們樂隊解散了——”
“為什么,怎么這么突然?你跟Lesley不是挺好的嗎?”
“未來的規(guī)劃不一樣,他想繼續(xù)深造,我們想回國。”
“其實解散的原因就是排練的時候大吵了一架,不知道怎么回事兩個人最近愛答不理的,是不是鬧了挺久了?”Patrick也感覺出了他們早就有問題了,不是因為舞臺的原因。
Elies這幾天一直忙,都沒有時間傷心,還是她提到了他的名字才有了發(fā)泄的出口,她眼睛瞬間紅了,委屈地抽泣著,“他覺得我陪他的時間太少了,那我的確有很多事要忙嘛,趕論文,積學(xué)分,還有大小project,presentation,考試復(fù)習(xí),又要寫歌,演出,難道這些時間就不算陪他了嗎,我已經(jīng)把有的時間都擠出來了,而且他說想繼續(xù)留在英國深造。我們當(dāng)初在一起的時候也明明說好了,不會因為樂隊的事阻止各自前進的步伐,可他現(xiàn)在因為感情的問題說要解散樂隊,我也已經(jīng)讓步了,我可以等他的,可他說不想耽誤我,跟我提了分手,我不甘心,我們明明那么登對~”
“說到底就是因為感情原因?!盤atrick這個老鐵還一直在旁邊扎著她的心。
“不是,明明是各自發(fā)展的方向不一致!”Elies委屈地跺著腳。
“好好好,規(guī)劃發(fā)展不一致,別哭了,多丟人啊?!盤atrick摸了下鼻子,看著周圍都是說說笑笑的,只有她在哭,還哭的這么大聲,很丟人的。
“你滾一邊去,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Elies生氣地朝他發(fā)火。
他舉手投降,聽她的話,馬上就轉(zhuǎn)身到一邊去了。
“別哭了,今天畢業(yè)多開心的日子啊。”
“可是我們分手了啊,樂隊也沒了,啊~”Elies仰頭崩潰著,這么好的日子,卻因為這件事給攪了。
“我問你,樂隊誰是主唱?”安星薇拿出紙巾擦著她的臉。
“這還用問,當(dāng)然是我了?!?p> “歌曲創(chuàng)作誰來?”
“當(dāng)然也是我了,他最多也就負(fù)責(zé)改下詞?!盓lies擦著眼淚,平靜了會。
安星薇皆大歡喜地拍著手,“那不就對了,他就是個鍵盤手,不是不可替代的,全中國有這么多會彈鍵盤的,你還怕找不到人?重要的是主唱你啊?!?p> “可是沒有一個鍵盤手長得這么帥,又是我男朋友,還給我免費伴奏啊?!盓lies擦著鼻涕,把紙放回了口袋。
“所以你是因為失去了一個免費鍵盤手才這么傷心的?”安星薇這時候還不忘說個冷笑話。
“Pheobe,我都這樣了你能不能不要開我玩笑了?”Elise哭笑不得,聽她這樣說,傷心的情緒都醞釀不起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不就是男人嘛,咱再找一個就行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是不是?”安星薇說道。
發(fā)泄之后,Elise已經(jīng)徹底平靜,只要她想通了,很快就能從失戀的情緒中走出,“那你幫我介紹?!?p> “我?我怎么幫你介紹,我自己都單著呢,我還指望你給我介紹呢?!卑残寝毙α恕?p> “你跟Helios不是一對嗎?”Elies疑惑了。
在她印象中,他們幾乎每天都會見面,而且每次都是有說有笑,周圍的人都默認(rèn)了他們就是一對。
而且自從他們組隊后【騷擾】安星薇的人越來越少,后面幾乎全部都消失了。
“我倆啥時候說過在一起了,沒有的事?!卑残寝睂擂蔚卣f著。
“還在曖昧期?”Elies對他們的事關(guān)注上了。
“不是~我倆根本就不是一對,我根本就沒想過會跟他在一起!”安星薇加大了音量,在外人眼里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暫且先相信她吧,Elies開始勸導(dǎo)她了,“聽師姐過來人一句啊,組合還是不要談戀愛了,要是哪天不想做組合了倒是可以試試,一天是組合,一天還在樂隊里,不要想著你們多默契,不會吵架分手,兩個人真的相愛過,分手了是沒辦法在一起共事的,到時候就不僅僅是兩敗俱傷了?!?p> 她想事情一直都很長遠(yuǎn),心里也是很看好他們的事業(yè),所以才提醒他們。萬一他們也是想組合出道,等以后事業(yè)步入正軌才有這個問題,那就太遲了,還是要對事業(yè),對歌迷負(fù)責(zé)的。
“放心,我們不會的,就像你說的,我們是組合嘛,也只是組合,不會有什么不明不白的關(guān)系牽扯進來的?!卑残寝边€是用她一貫冷靜的表情。
“孺子可教,晚上咱音樂社團聚餐,一起去吧?”Elies拿出氣墊補妝。
“我?都是畢業(yè)組聚會,我一個沒畢業(yè)的去不合適吧?!卑残寝庇悬c為難。
其實今天還是有點累的,因為認(rèn)識的人都要畢業(yè)了,焦慮得一晚上都沒怎么睡,還想早點回去補覺呢。
“去吧去吧~都是音樂社的,社長都去了,就你一個不去也不合適啊?好不好嘛~”Elies撒著嬌,求著她。
“你們怎么都用這話堵我嘴?!卑残寝睕]法拒絕了。
“薇薇是最善良的仙女了,再幫我拍幾張照吧,這造型可不能浪費了,我再補下妝?!盓lies又想拿氣墊出來。
“不用了,你已經(jīng)很美了?!卑残寝蓖浦叩讲菟苤虚g,開始照相。
她們在說什么?又哭又笑的。
顧旭桾已經(jīng)站那兒很久了,剛到就看到安星薇已經(jīng)被他們占走有一會兒了,還沒結(jié)束。
手中的信已經(jīng)拿了好久,汗水弄濕了信封,本來想畢業(yè)典禮給出的,覺得現(xiàn)在不是個好時機,就收了起來。
…………………………
“他倆怎么還沒來?”音樂社的人能到的都到了,就在等顧旭桾和葉楓明。
安星薇看著聊天頁面,還停留在最后她發(fā)來的信息,【什么時候到?】
“咱先吃吧,不等他們了?!盝osy打了個響指,“可以上菜了?!?p> “怎么回事,不等我們,好歹也是堂堂吉他社社長,不給面子了啊?!鳖櫺駰T背對著門推了進去,手上看著拿了不少東西。
“行不行啊,這么遲,最后一次聚會了,有沒有點時間觀念。”他們抱怨著。
“嚯,買了這么多花呢,準(zhǔn)備給誰???”
“是Mathew在路邊說要給每個社長送點花,有點儀式感,所以才遲了,路上我也說他了,太浪費了這?!彼荒樥J(rèn)真地指責(zé)著他。
葉楓明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當(dāng)著面就栽贓到自己頭上了,他笑著點頭,“對,就是我說要買花送給各位社長,雖然看著不像我的風(fēng)格,但是猛男也有少女心嘛,理解下?!?p> 他還抱著花,用手比出了一顆愛心
“我要噦出來了真的?!彼腥硕家荒樝訔?。
“就只有社長有啊,我們呢?講真,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社團成員問道。
“你們有啥資格,每日簽到都不齊的人,閉嘴吧。”
“大家分一下吧?!比~楓明把花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分,跟算好了是的,正好夠一排的人分的。
顧旭桾一排送過去,非常禮貌地微笑著送給他們,一直到最后的安星薇,他小心翼翼的雙手遞上,“Pheobe?!?p> “我也有啊,謝謝,我很喜歡?!卑残寝毙χ舆^花。
她看了一下花,經(jīng)常買花的人一下就認(rèn)出了是弗洛伊德玫瑰。
“哦~Helios~Pheobe的花怎么跟我們的都不一樣啊,是玫瑰誒~”不知道哪里傳出的機車聲。
“誒,還真是?!彼麄兓ハ嗫粗髯缘幕?。
月季,百合,瑪莎,只有她的是玫瑰。
“沒貨了主要是?!鳖櫺駰T解釋道。
“不用解釋了,我們都懂的~”大家開始起哄。
“懂什么懂啊你們,吃你們的飯。”顧旭桾看了看她旁邊沒有位子了,就往對面坐了。
“怎么這么不懂事,不給咱陽哥騰位子?!盚ook冷酷的踹了一下對面人的腳。
旁邊的人一臉磕到的表情,馬上懂事的坐到對面去了。
顧旭桾忍著笑意坐到她旁邊,“別聽他們瞎起哄,我也沒有刻意選這花,但我是特意買了一束送給你的,就是覺得這花挺漂亮的,我們是組合嘛,肯定要跟別人不一樣?!?p> 安星薇小心地把花放在一旁,“放心,我不會誤會的,我還不知道你嗎,不過剛才好奇聽Hook叫你yang哥,是哪個yang?”
“旭陽的陽,因為我名字里帶個旭,不過也有人叫我桾哥。”顧旭桾用拳頭捂著嘴,突然想起來,“咱倆是不是還不知道各自的中文名?!”
“對哦?!卑残寝币参嬷祗@了。
這可是個大事。
留學(xué)生基本不會特意提起自己的中文名,因為平常說英文,也沒有機會叫到,久而久之就自動跳過了介紹中文名的環(huán)節(jié)。
要不是今天提到,恐怕直到他離開院校都沒機會親耳聽到她說自己的名字了。
“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顧旭桾,旭陽的旭,桾櫏的桾,”他伸出了紳士手。
桾櫏,是無名詩中江南喬木桾櫏高的那個桾櫏?
她一直喜歡一些冷門詩詞,所以知道一些,沒想到他也知道。
“你好,我叫安星薇,星光的星,薔薇的薇?!彼p輕回握著他的手。
想起來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握手。
“誒,看他們?!睂γ娴纳玳L都一臉甜蜜微笑,跟吃了十斤蜂蜜一樣,當(dāng)面磕CP的感覺太爽了。
Hook早就拿出手機,內(nèi)心毫無波瀾地錄下這一幕。
“大家聽我說,咱們今日一別可能以后再沒有機會見面了,要是以后有幸闖入樂壇,都別忘了在外面還有我們這伙兒人。”管樂社社長Hui已經(jīng)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腫了。
“還有幾天回國,散伙也沒必要這么急吧。”提琴社社長Silvia也跟著她哭鼻子了。
“就是有點舍不得,大學(xué)就這么結(jié)束了?!盚ui笑著擦著眼淚。
“是啊,好快啊?!贝蠹叶笺皭澲?。
大學(xué)的日子都很忙,以前在國內(nèi)說什么上了大學(xué)就輕松了,都是屁話,那都是給留學(xué)混子說的。
不過這的氛圍是真的好,雖然沒幾天玩的日子,但是很充實,交到了這么多全國各地的朋友,他們都哭過笑過,吵過鬧過,愛過也恨過,只有結(jié)束了才恍然覺得當(dāng)時的不容易,讓他們更加珍惜現(xiàn)在一起的青春歲月,更加不舍這一幫從Freshmen到Senior,從剛開始的拘謹(jǐn)?shù)椒潘翢o邊的日子。
不過總會過去的,這幫朋友只是這個時間段的記憶,等入了社會又會是另一幫朋友共患難,不可能所有人都會陪自己一輩子,人就是在得到與失去的過程中成長起來的。
“以后咱還會見面的,都是中國四海來的同胞,能在一個學(xué)校一個社團遇見都是緣分。咱來個十年之約吧,十年后咱還是在……哈哈哈哈不可能在這了,成本也太高了。咱就約在燕城,還是咱這一幫人,凡是沒來的人這輩子都不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啊,敢不敢?”
“嚯,您這flag可立得太狠了啊,在場這么多人,可別殃及無辜啊?!?p> “當(dāng)然只對咱這幾個社長應(yīng)驗了,敢不敢?”
“Pheobe,敢不敢?”Hui最先問她。
我就是來蹭個飯的,怎么也被拉入十年之約了。
“她當(dāng)然會來了,我也會來的,十年之后我們一定是中國說得上名頭的組合,等著吧!”顧旭桾信誓旦旦地說。
“我們一定赴約?!卑残寝秉c頭說道。
他們聽完紛紛鼓起了掌。
Jose(猴子)豎著大拇指,“有理想,我們等著,說到這兒你們組合取好名了嗎?”
之前就是用英文名取的組合名,現(xiàn)在也一樣。
“我們就叫顧旭桾×安星薇?!彼麄儺惪谕曊f道。
“不是,真用名字取名啊,太直白了,一點都不fashion~”
“就用這個名字,好聽,一聽就知道是我倆。”
“別說,你倆名字真挺配的,一個上下,一個左右,一個草一個木,真配~”Silvia拍著手說道。
“那當(dāng)然,要不這么多人我倆怎么會選中彼此,成為搭檔,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分。”顧旭桾傲嬌地說。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最配了,來,我提一個?!盝ose(猴子)站起來拿起了杯子,“大家為這里唯一的組合,未來新星,顧旭桾×安星薇,干一個!”
“干杯——”
第一輪聚餐結(jié)束已經(jīng)快十點了,一部分人也找借口回去了,他們中途出去吹風(fēng)的功夫,回去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已經(jīng)沒影了,于是他們就繼續(xù)在周圍散步。
“你還沒說,畢業(yè)以后干什么呢,什么時候回國啊?!卑残寝眴?。
他撓著脖子,猶豫了,“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希望我回去嗎?”
安星薇聽到他這回答,無奈地笑了,“我希望?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問題,你不是早就規(guī)劃好了未來五年計劃嗎,現(xiàn)在問我?”
“可我的計劃里有你啊,你不在我怎么實施我的計劃?”顧旭桾講明了。
她不自覺地撩著鬢發(fā),“我們的計劃?”
“我還是第一次跟姑娘在深夜的街頭散步呢。”
“我也是,第一次和小伙子在深夜街頭頂著月光散步,還是在倫敦街頭?!卑残寝蓖敌χ?,實在覺得他們的稱呼有些怪老掉牙的。
“你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吧,和小伙子?”顧旭桾懷疑地低下頭問她。
“你也不像第一次和姑娘散步啊?!卑残寝编洁熘f。
“你說什么?”顧旭桾彎腰靠近她,想聽的清楚些。
“我說第一次和你散步的人一定是你的初戀?!卑残寝闭f。
“你覺得我看著像是會有初戀的樣子嗎?”
“我不信。”安星薇快步走著。
顧旭桾跟著她的步伐,趕忙說著,“是我媽媽,第一個和我散步的人,第二個是你?!?p> 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起媽媽。
“那我比你強,你是第三個?!卑残寝闭f。
“我怎么是第三個?前面兩個是誰?”顧旭桾有點不開心,竟然這么后面。
“我爸,還有……我弟?!?p> “你還有弟弟?沒聽你說過啊。”
“嗯?那天第一次給你看歌詞的時候我沒說過嗎?”安星薇停了下來。
是我第一次帶她去Nine Ball那天?
顧旭桾心里一陣欣喜,追上去問,“原來那是你弟???”
見她抬著頭看著天,他也順著方向望去,是月亮。
還有三十分鐘就是十五號了,又一輪圓月要來了。
“今晚的月光真美。”顧旭桾感嘆了一句。
“還有三十分鐘就十五號了,當(dāng)然好看了。”安星薇無心說了句破壞氛圍的話,“我們在這兒待一會兒吧,我還沒看過十四月亮變到十五是什么樣子的?!?p> “明天可以再看,不是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去我家房頂看,正好給你嘗嘗你教我的廚藝有沒有進步。”
“好啊,我給你洗碗,這次我可不動手了?!?p> “開玩笑,需要你動手嗎,朝陽區(qū)第一廚神好嗎?”顧旭桾吹著牛。
“呦呦呦,這就飄了?”安星薇調(diào)侃著。
“你沒聽過朝陽一哥嗎,知道的都喊我哥?!鳖櫺駰T莫名地做了個投籃動作。
她抿嘴笑著他幼稚的樣子,看來他是真好多了,都能開玩笑了。
“等我,桾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