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科學(xué)的盡頭是玄學(xué)
有這么巧的事?
周甜詫異的看著姚長安,對方?jīng)]有看她,心思全放在服務(wù)區(qū)的人群中。
“既然這么擔心他們,怎么只在這兒望風,不讓他們回房間里躲著?”周甜壓下心底的思緒萬千,看著姚長安的神色,隨口問出不算問題的問題。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問姚長安水尾鎮(zhèn)的事情。
“特殊時期,我只能在遇見的時候救一下他們?!币﹂L安的劍鞘輕輕點著窗框,聲音柔和的像月光,“就像急診室的止疼藥,藥效過了總要自己挨過陣痛?!?p> 夜風掀起便利店破損的門簾,周甜看見姚長安道袍下擺沾著泥漿和血漬。那些污漬的邊緣已經(jīng)發(fā)硬,顯然是在不同場合染得。
“你能救多少人?”周甜無意識摩挲著蔣川的手指,冰涼的觸感讓她更加冷靜。
“不知道,遇見就會救?!?p> 周甜啞然,她看著月下眉眼低垂,面上不帶慈悲像卻如神祗般的抱劍女道長,那些防范和警戒突然如潮水般褪去。
幸好,她心想。
幸好遇見的是姚長安。
“我的目的地也是水尾村?!敝芴鹛谷坏卣f,不出意外的看到姚長安驚訝的抬眼。
“斷網(wǎng)之前我盡可能的找了所有能找的信息。”她走到姚長安身邊,和對方站在同一片月光下說道:“w市的水尾村,S市的桑浦鎮(zhèn)和A市的安樓鄉(xiāng),這三個地方是我覺得還能有點用的地點?!?p> “水尾鎮(zhèn)是我選的第一個目的地,視頻上說他們村里的水尾娘娘廟的符紙有奇效?!?p> “三個天南海北的地方......”姚長安摩挲著劍柄,若有所思的看著周甜的眼睛,“你說的有奇效指的是?”
“能讓詭異者和餓尸重新變回正常人?!敝芴疰?zhèn)定的說,然后笑著拉著身后蔣川的手:“你知道的,我男朋友還活著,我得想辦法讓他更鮮活一點?!笔Y川眼神空洞不似活人,但姚長安知道,他的心臟的確還在跳動著。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姚長安不似安慰的隨口道,“民俗理事科的人有五個去水尾村進行調(diào)查,后來全沒了消息?!彼[著眼,看著周甜略帶緊張的神色,也不賣關(guān)子。
“活兒就被委托到了我們師門,我翻遍古籍,找到了些許關(guān)于水尾村的記錄?!币﹂L安站直身子,用指尖在窗臺的浮灰處點了幾下,畫出一個帶尾巴的火柴人。
“古籍記載,水尾村有一座水尾娘娘廟,面似觀音慈悲,左手持玉凈瓶?!彼诨鸩袢耸稚袭嫵鲆粋€瓶子,虛虛點了兩下:“據(jù)載,水尾娘娘手持玉凈瓶并非為施雨,而是‘內(nèi)盛南海鮫人骨,可鎮(zhèn)四方水禍’?!?p> 周甜心頭猛地一跳,仿佛撥開迷霧見明月。
這場突如其來的全球性災(zāi)難,感染不分地域、不分人群,她曾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此刻。
水。
這個念頭如驚雷劈開混沌。
水,無處不在的生命之源,江河湖海的共通血脈。
而萬川歸海,海納百川,最終都將匯入那篇孕育無數(shù)傳中的蔚藍。
“江河歸海,海育鮫人......”周甜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掐進掌心。
這個在神話中泣淚成珠的神秘種族,或許就是讓蔣川變回去的關(guān)鍵。
“鮫人......”她攥住蔣川冰涼的手,目光灼灼地盯著姚長安,“真的存在嗎?”
姚長安無奈地搖頭,廣袖拂過地面,將浮灰上的火柴人抹去:“你啊......”她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少看點志怪小說。”指尖殘留的灰跡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這種生物,只存在于傳說中。所謂鮫人骨,更可能是某種深海生物化石。”
“......說了你少看些奇幻小說”姚長安無奈的笑道,隨手把浮灰上的火柴人擦去:“這種神話生物都只在傳說中存在,所謂鮫人骨,更可能是未被命名的深海軟骨魚化石?!?p> “你自己都是修道的你讓我少看些奇幻小說?”周甜臉上帶著【你別太荒謬】的表情,像是在聽一個冷笑話。
“修道是強身健體,觀星象測水文,辨草木知疫病。”她頗為自得的重新倚在窗邊,說道:“光緒三十七年臺風季,道觀前輩曾解剖過擱淺的類人物種。它的骨髓里有類似青蒿素前體?!?p> “所以現(xiàn)在我們要剖開神話找解藥?”周甜故意在“神話”二字上加了重音,聽起來有股小孩子堵氣的勁。
“是驗證生物的奇跡?!币﹂L安笑著回答,“深海確實有很多未發(fā)現(xiàn)生物。”
“......你們道觀還挺全面,還修生物學(xué)?!边@種被大人敷衍的感覺讓周甜更氣惱,她瞪了姚長安一眼,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依在窗邊看著停車場忙碌的人群。
“三千道藏本就包含礦物藥理?!币﹂L安倚著窗框掩口打哈欠,眼尾倦意被停車場應(yīng)急燈染成淡青。
“如同現(xiàn)在的科學(xué)?!彼吹街芴鸲⒅\噲龊蟊阍谂赃叞腴]著眼,似乎是在養(yǎng)神,“不過把‘陰陽調(diào)和’翻譯成‘基因編輯’?!?p> “所謂的科學(xué)的盡頭是玄學(xué)?”周甜精神反而挺好,她自從把玉戒放進身體后,她似乎有了源源不斷的動力源頭。
她沒有看著蔣川,卻把對方的手拉的更緊了些。
“大概吧,玄學(xué)的盡頭也可能是科學(xué)也說不定。”姚長安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
“那趕尸這些,也可以用科學(xué)解釋?”周甜把蔣川的手放在自己頸動脈處,試圖讓對方感受自己心跳的律動,以此來喚醒他更多的意識。
“也許?”姚長安溫和的嗓音在困倦下染上些許沙?。骸摆s尸的控尸人,養(yǎng)蠱的研菌群,請神的也許是腦電波共振......總歸有他們的道理就是了。”
周甜這回笑起來了,不再多問。
這姚長安嘴上說玄學(xué)的盡頭是科學(xué),但是在解釋這些傳聞中的東西的時候相當模糊。
按照她的身份,這分明是從側(cè)面證明了這世間確實有這些神奇的事情。
窗外似乎飄起了雨絲,周撫著蔣川冰涼的指尖,腦子里把姚長安透露的信息來回轉(zhuǎn)了無數(shù)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