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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冥之韹城

第三十幕 她舞

鎖冥之韹城 彼岸夢師 4275 2017-04-01 17:37:18

  公元前11世紀

  裔國王都

  每年一度的羽旌潮都在為了這的時刻,換旌!平常人只以為,換旌是給士兵們的榮譽,卻不知這個是一個王家的儀式,屬于裔國王室特有的儀式!七王在禮儀官的引導下把刺著玄鳥的黑旌舉過胸前,旗子邊緣的古代咒文在月光下玥玥生輝。

  第一次見到這張旗幟的時候,七王才十歲,帝上拿著這支旗幟,告訴他們,“裔國的王旗,不是普通的旗幟,上面刻著十二個神對王國的祝福,只要有王旗在,裔國永遠不會被打?。 蹦鞘呛苓b遠的神話,據(jù)說在很久以前,神明和人類來往密切,裔國的祖先曾和十二位天上下來的神有過深交,聽聞祖先有建國的雄性壯志,便各自寫了一句祝語在一張黑色的麻布上,并告訴先祖,這面旗幟上有他們眾神的祝福,以后祖先必成就建國大業(yè),且享受著諸過羨慕的繁榮。

  這樣的傳說,在王氏的史卷中還有很多。

  “七王殿下,請使焰,以燃旗!”禮儀官輕聲的提醒他。

  七王集中起精神,慢慢的抬起了左手,一簇青紫色的火焰從他的手掌心中燃了起來。他把火焰往王旗上輕輕一抹,那黑色的旗幟便也燃燒了起來,只是這火焰卻沒有真正的燒著旗幟,只是在旗幟上周圍流動,仿佛有一層東西隔在了火焰與旗子之間。

  禮儀官之一適時將擺置著青銅短劍的祭盤舉到他的身旁。

  “玄鳥鑒,王血祭?!倍Y儀官提示。

  這一步七王最不喜歡,因為要割破手掌。那把看起來只有兩寸長的青銅短劍,實際上是經(jīng)過特別設計的,劍刃上布滿刀槽,一刀割下去,不知道會被放多少血,最終要的是……疼。

  “能不放血嗎?”七王小聲的問了一下身后年邁的老禮儀官,老家伙從小就很疼愛他的。

  “不行,割!”老禮儀官一臉嚴肅。

  “……”七王無語,面無表情的拿過祭盤中的青銅劍,心糾結(jié)的看了一下劍刃上錯落有致的放血槽。他真想痛罵一句當初鑄造這把短劍的人,你丫的不是娘胎里生出來的嗎?不知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嗎?

  見他遲遲沒有行動,老禮儀官故意干咳了幾聲。

  “老家伙,別催?!逼咄跣睦镟絿A艘痪?。然后忍著痛,手掌握緊刀刃,慢慢的劃過,刀刃才過一半,血已經(jīng)河流一樣留下來了。

  “記得給我叫醫(yī)師!”七王黑著臉說。

  手上的血不要錢的往下流,老禮儀官看準時機,立馬把從七王手中接下的燃著的王旗鋪展到那些血液的下方。

  赤紅的鮮血和王旗想碰的瞬間,旗子上的咒文便快速的燃燒起了金黃色的火焰,和旗子上青紫色的火焰形成鮮明的對比。

  要不是眼前還有這么一大批人在盯著,七王絕對立刻馬上就要醫(yī)師,他對自己的身體一向很負責任。

  他身后那五個銀甲將氣勢依舊哆哆逼人,一身打扮完全把他這個主角拼了下去,雖然他是主角,卻只是穿著一身紫衫,十分隨便,某女人是這么說的。再看他這五個手下,個個一身精致漂亮的盔甲,光線耀眼,風頭都被搶盡了。

  “殿下,周將軍和先生已經(jīng)到了!”其中一個銀甲將對他耳語。

  “哦!”七王嘴角慢慢勾起了一個弧度很小的微笑。

  “還有,公主似乎在向你走來……”

  “啊?”七王腦袋遲鈍,沒反應過來。

  銀甲將很負責任的用手給他指明了方向,正前方……

  七王順著銀甲將所指方向看去,便看見茫茫人群人海之中,一抹白色動人的身姿正悄悄的朝他靠近著,那人穿著純白色紗裙、披著及腰的墨色長發(fā),腳踩著鑲銀邊圖紋的布靴子,而最令人震驚的是她的那張臉,美的令人驚心,沒有任何語言適合去形容這樣一個美貌,就算有,那也只是她的千萬分之一,她,仿佛不屬于凡間。

  但是,那女人手中拿著的白旗子是怎么回事?她不會傻到真的以為王旗是可以換的吧!他想歸想,還是下了馬,總不能讓一個女人等自己吧!

  女人低著頭,遮遮掩掩的,以為這樣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但是她也不想想,穿著那身明顯的貴族服飾,那樣招搖,想不注意她都難。

  他把一直沉著的臉換上了一個閑適的微笑,雙手自然的背在身后,對她,他永遠都只能這樣。

  終于,那女人總算還是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現(xiàn)實了,于是也不躲閃,干脆抬頭挺胸的朝他走來。

  “怎么來了,你怎么出的王宮?”七王口上這樣說,心里卻早已知道了答案,這天下間,除了她,還有誰能從他身上偷東西后還能安然無恙。

  女人手指揪著白色旗子的邊角打轉(zhuǎn),“那個……”

  七王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手中的旗幟是要給我的嗎?”

  女人沒心沒肺的說了句,“給宮里的小崽買的!”小崽是她在宮里養(yǎng)的小貓。

  “還是口無遮攔!”七王說。

  “聽說你要走了,送送你!千萬別活著回來啊!”女人說。

  七王微微一笑,“好,既然你這么說,那我更加要活著回來了!”

  “又沒人期待你回來!”她說,但是眼睛卻是掃著地面。

  “我死了,你就成寡婦了!”七王盯著她的臉,好吧!這女人不是別人,而是他官配的CP,他的未婚妻。

  “喜歡我的人多得是,邊疆不就有一個王子嗎?”女人依舊咩表情。

  七王看著她,這句話他不喜歡聽。因為那不是一個很好的玩笑?!澳莻€國家早就被我滅了!除了我之外,誰還敢要你,就真有人敢,本王也會親自帶兵滅的他寸草不生。”王家的人一向囂張霸道,這句話是真話。

  “你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女人奮起不平,過去貌似很多對她有意思的青年才俊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感情是面前這家伙把人家剿了。

  七王把45度看向夜空,瞎扯道,“哼哼,今晚月亮真不錯?。 ?p>  “……”

  外界相傳,七王一世英明,唯獨情商太低。

  “還是老虎,難道你不知道王族的圖騰是玄鳥嗎?”一會兒之后,七王指著女人手中的旗子。

  “這已經(jīng)是外面叫價最高的了!”女人說。

  “最高?”七王知道這女人又被騙了,“尹兒呢?我不是讓她隨時跟著你的嗎?這樣一說,碼頭上時,我似乎看到過她?!?p>  “不管她的事,是我自己要一個人來的,她是聽我的命令的,你可不能罰她?!迸四樕巷@得焦急,顯然,七王隨便亂懲罰別人的事不是一兩回了!

  “不行,主子的話都不停,得讓她再跪兩天,讓她長長記憶?!逼咄跬耆雎陨砬芭说膴^言。他記得上次讓那丫頭在鐵鏈上跪了三天,結(jié)果這女人請畫師在地上畫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鐵鏈,跪完三天,那丫頭居然還能在他面前活蹦亂跳!

  殿下,下一個儀式就要開始了!老禮儀官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他的身后來了。他剛剛聊得傷心,把儀式這回事忘了!

  “對正好,下一個步驟你幫我!”七王說完,一把拉起女人的手走回了祭壇中央。

  “殿下,不可啊!”老禮儀官揪心的喊到,一路朝著七王撲去。

  就連一直形象高大尚的五個銀甲將也紛紛跳下馬,一個個撲上去圍住七王。

  “你們這是要作甚?”七王和被他拉著的女人都被嚇了一大跳,這陣勢,真嚇人!

  “殿下啊!下一步乃是誦讀古卷,受天之護佑,歷代都只能有王氏男丁完成。你怎么讓公主做這個呢!”老禮儀官老臉誠惶誠恐的。

  七王轉(zhuǎn)過頭看著旁邊禮儀官手中祭盤上供著的那一堆半人高的牛皮卷!頓時有種想哭的沖動!當初到底是哪個混蛋編的祭文?。∷詾樽约涸趯懝沤袂晔论E大傳?。∧敲炊?,什么時候才能讀完?

  女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的困窘,沒心沒肺的來了一句,“惡有惡報!老天有眼?!?p>  七王掃了她一白眼,突然眸子一亮,伸手就把一個銀甲將叫了過來,悄悄的說了幾句話。銀甲將聽完后,似乎是愣住了,沒反應。七王猛地一大腳給踹去,銀甲將踩反應過來,起腳就跑到了祭壇下巫師的隊伍中,對領頭的那個說了些什么。

  不一會兒,那祭師毫無征兆的大喊了一句:“今天有吉像,星拱正位,舞師臨,使阡陌公主,祭舞以助之,乃隨誦!”

  大概意思就是要阡陌公主跳著祭舞伴著七王的誦文。

  “……”

  “……”

  “……”

  不知臺上臺下有多少人同時無語,然而最無語的卻是阡陌,她這個時候特別想要一口蠻牙兇殘的咬在七王那無邪的臉頰上!她沒見過這么心胸狹窄的諸侯王。

  “殿下,這?”老禮儀官一臉手足無措的茫然,七王一句話就改了裔國的百年傳統(tǒng)。

  “你有什么意見嗎?這又不是殿下做的,是巫師們自己說的!”另一號銀甲將上前給七王打掩護。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臣!”阡陌嘟嘴。她都能大概猜到,七王剛剛給巫師的話是什么了,應該是巫師若不怎么做,就把他丟鱷魚塘,或者是抄家之類的威脅。這種事七王干的太多了,王室的人,都一個行為模式,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帝上,在博弈輸了時,也會這樣敲詐,好幾個宰相都吃了這種啞巴虧!

  于是,在數(shù)萬人的目睹下,阡陌公主,第一次給自己帶上了怪異的巫師面具,披上黑織。祭舞普通的舞蹈,不注重姿勢的美麗動人,而是在于肢體上的表達,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近百巫師同她共舞。但唯有她引人矚目,婆娑身姿悠悠舞動著,白紗黑織在黑夜中飄逸。

  可七王的眼中只有她,無數(shù)的人與身影被悄然略去。他拿著祭文,一卷接著一卷的誦讀著,這一刻對他來說,勝過永恒。

  那支舞蹈,比想象中的要長的多。七王誦卷的速度很快,沒多久那十幾卷羊皮古卷便已經(jīng)讀完了??墒且寥巳栽谖鑴?,他不忍停下,于是又拿起了第一卷,再讀了一遍……

  阡陌面具下的臉越來越黑,腳下卻是越來越痛。“那家伙絕對是故意的!來個人救命??!謀殺?。 ?p>  “那個……七王殿下??!”老禮儀官把耳朵伏在他身后,“您已經(jīng)讀了三遍了!”看他的眼神全是不忍心。

  “這禮儀差不多就行了?!?p>  “這樣??!”七王頓悟的點了點頭,這才“戀戀不舍”的把卷書放下,

  那邊阡陌這才緩緩的停了下來,七王一個起腳,便已經(jīng)飛到了她的身旁,把疲累的她擁入懷抱,再一次輕功使上,回到了祭臺,把臺下臺上一群單生狗晃得眼瞎。

  七王溫柔的摘下了阡陌臉上木質(zhì)的面具,露出那張絕美差的臉頰!伊人的眼神卻是充斥著想要砍人的怒火。

  “女孩子家溫柔點!”他溫柔的說了句。

  阡陌別過頭,手指悄悄地伸到七王的腰上,隨便掐起一塊肉,逆時針180度大旋轉(zhuǎn),然后又是順時針90度,腳下還不忘記一腳踹上某個人腳板上,那力道要多狠有多狠。

  七王臉色頓時變得五顏六色,多姿多彩的。反正之前,她是不知道一個人的臉可以有這么多種顏色的。

  “殿下,您沒事吧!”一位銀甲將注意到了他變化多端的臉色。

  “沒什么事,剛剛被一只兔子咬了一口!”七王把阡陌繼續(xù)溫柔的放下?!澳莻€禮儀官?。∠乱豁椬h程是什么來著?”

  “回殿下,接著您需要到王墓去將王旗重新放回?!崩隙Y儀官回道。

  “他們是要去哪?”梁安突然問了一句,手指著窗外,正在離開的軍隊。

  殯琀把剩下的水一飲而盡,“國墓,士兵們要把換下來的舊旗幟插到國墓里,待他日重新來取回,這是一種儀式,反正是希望士兵們能夠活著回來。但我們接下來要去的,不是國墓,而是王墓!”

  “王墓?王家的墓穴?”

  “嗯!裔國王族的墓穴,所有死去的王室成員最終都會被埋葬這里?!睔洭H說,“七王要去那里放回王旗。”

  “既然是王墓,我們能進去看嗎?”梁安好奇的問道,那種地方應該很莊嚴。

  “那里是禁區(qū),王族成員才被允許進入。”她笑著回答。

  “……”梁安無語,“感情我們是要偷偷進去??!”

  梁安轉(zhuǎn)過頭,坐在他們旁邊那一桌的五位“俠客”早已不知去向。

  “那么既然要入侵王墓,我們得做些準備?!睔洭H說。

  于是殯琀很學術的跟梁安細說了一下,禁地王墓。王墓自建國起,就存在了與王城同時建成,據(jù)說是建在水底下的。

彼岸夢師

又見卻又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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