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私會
“姨娘也來為哥哥祈福嗎?”溫秋笑著迎上白林眉,側(cè)頭看著一院子女眷,疑問道,“怎么這么多姐妹,莫非都是來抄經(jīng)的?”
衛(wèi)明風冷嗤一聲抽出鞭子推開溫秋進屋搜查,“聽說溫小姐私會外男,特來捉拿?!?p> 只見屋內(nèi)規(guī)規(guī)整整,只有床邊碎了一地的杯盞。
溫秋身上衣物齊整,只有脖頸處一道血痕,染紅了衣領。
衛(wèi)明風慌了神,她四下找尋就連被褥都翻了個底朝天,面紅耳赤對溫秋吼道,“人呢?你把人藏哪兒去了?”
“這話好沒道理,”溫秋轉(zhuǎn)身冷下臉來,“衛(wèi)小姐這么大一頂帽子扣我頭上,我可擔待不起?!?p> 衛(wèi)明風身邊的小丫鬟蹭蹭蹭跑來,趾高氣昂,“我分明看見有男人進了你的屋子,你這人怎如此狡辯?”
原本的計劃就是將溫秋打暈扒光外衣扔下普救寺,可中途卻遲遲等不來接應的護衛(wèi),她只能向后院禪房找尋,卻見房門緊閉,屋內(nèi)隱隱有男子聲音。
這下好了,本欲栽贓,沒想到溫秋竟自己送上了門。
溫秋心下一驚,這小丫鬟竟看到裴旻和裴松之了嗎?
不可能,裴旻進出都是翻窗,裴松之才是推門進入,且這小丫鬟如果真看到二人,恐怕早就沒命了,想來是聽到男人的聲音。
溫秋抬起下巴,一臉冷色,“我竟不知道將軍府辦事都是聽丫鬟一面之詞,主仆二人既如此敗壞我的名聲,怎么拿不出證據(jù)?”
衛(wèi)明風眼珠一轉(zhuǎn),笑道,“誰說我沒證據(jù),我身邊護衛(wèi)已將人捉拿。”
她拍了拍手,兩個穿著僧袍的男子被扭送至院外,一堆女眷退避三舍,唯恐染上關系。
計劃有變又如何,女子染上這種事情百口莫辯,她大可隨便找人。
白林眉將手抽走,將溫秋護在身后,神色嚴厲,出口就給溫秋定了罪,“就算私通外男,也是我們尚書府的事情,衛(wèi)小姐未免也管得太寬了些?!?p> 院外一陣紛擾。
“竟是真的?這賊人都已經(jīng)……”
“輕聲些,我看事有蹊蹺?!?p> “能有什么蹊蹺,她能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人家都把人捉來了?!?p> “這長輩都這么說了,還能有假?”
“這可是姨娘,既非生母又非主母,其中真假尚未可知?!?p> ……
溫秋聽著女眷的談論,方才被人威脅的委屈涌上心頭,忍不住鼻頭一陣酸澀。
她從白林眉身后走出,聲音哽咽但語氣堅定,“衛(wèi)小姐在軍營與男子同吃同住,自然和我們這些閨閣女子不同。名聲清白大過了天,衛(wèi)小姐隨意找兩個人來誣蔑溫秋,實在是……”
溫秋沒全說完,卸了力氣坐在一旁,任誰看了都說一句可憐冤枉。
衛(wèi)明風說了句矯情走出院外,一鞭子抽向五花大綁的僧侶。
兩人連連求饒,只說自己在普救寺接到溫秋的信箋,相約寺院禪房相聚,誰知竟會被人發(fā)現(xiàn)。
說著呈上一封信箋,展開發(fā)現(xiàn)是艷骨的情詩。
“這是你的筆跡!”白林眉佯裝驚訝接過信箋,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溫秋,“這詩未免也太……”
溫秋奪過信箋,筆跡確實和自己八九分相似。只是信紙嶄新,墨跡尚未完全干透。
院中霎時一陣寂靜,隨即悉悉索索響起一陣談論聲音,字字句句都在說溫秋的清白名節(jié)。
“你還有什么話說?我朝法律對未婚嫁女子私通外男可有重罰。”衛(wèi)明風說著就要扯過信箋,又從院外招呼了兩個身強體壯的婢女要扭送溫秋去見官。
一旁白林眉似笑非笑,極力壓制激動的心情,“就算你觸犯慶律,溫家也會給你一口飯吃?!?p> 一旁女眷也紛紛用手帕掩鼻后退。
“真不知檢點,惡心。”
“虧我剛才還為她說話,竟如此行事?!?p> “看來這下子溫秋是徹底栽了?!?p> ……
院外高深樹干上,裴旻和初九借著樹葉掩蓋身形,看著禪房院外的嘈雜。
“你不救救溫小姐?”初九扭頭問道。
裴旻摘了一片樹葉把玩,“若是就此死掉,于我而言也有利?!?p> “你如今倒是冷血了?!背蹙朋@訝道,“若是溫小姐成功脫身呢?”
裴旻淡淡道,“算她有點本事?!?p> 女眷嘰嘰喳喳,見溫秋只盯著信箋和兩名僧侶,一時間只覺得她在拖延時間。
“你說我寫信邀約你們二人來此?”溫秋收起信箋,冷冷問道。
左邊僧侶怒斥道,“當然,你自己行為放蕩,還要狡辯嗎?”
“啪”
溫秋抬手掌摑,義正言辭,“我且問你,你身著僧袍為何沒點戒疤?難不成普救寺主持沒將你二人上報官府嗎?”
眾人看去,確見二人頭頂光滑一片。按照律法,各地僧侶在寺廟講授佛法,無論大小都要受戒疤,上呈官府,更何況是皇親國戚還要來參拜的普救寺。
右邊僧侶心下一驚,抬頭狡辯道,“自是你說害怕讓人看到,讓我們兄弟二人假借身份混進寺廟?!?p> 溫秋冷笑一聲,將信紙展開,舉過頭頂,“我且問你,這信上寫的什么?”
“自是你約我二人的艷詩!”
“開頭可是郎君親見?可是我的貼身婢女清秋親自送到你手中?”
二人沒了言語,事發(fā)突然,他們被人砍暈扔到后山,醒來就被安排了這么一出戲。
溫秋余光瞥見衛(wèi)明風抽鞭要封二人的口,旋即轉(zhuǎn)身收回信箋,左手緊握紅磷鞭,右手順手抽她一個耳光,見她掙扎,抬腿就將衛(wèi)明風踹倒在地。
“說話!我是不是這么寫的!”
二人被嚇傻了,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那個……那個清秋給我們的?!?p> 溫秋蹲下身,撿起一塊石頭一臉平靜砸向男人的頭顱,頓時間男人頭破血流倒在地上哀嚎,隨后起身笑道,“各位,且不說這賊人身份可疑,單說這信箋墨痕未干,想必是臨時起意陷害于我?!?p> “另外,我的貼身婢女石榴此刻暈在院中,另一位清秋正是家姐的貼身婢女?!睖厍镛D(zhuǎn)身對著白姨娘疑惑問道,“姐姐的婢女如何替我給賊人送信?莫非是姐姐……”
白林眉驚呼出聲,“自然不是!”
“那便是了!”溫秋冷然,轉(zhuǎn)身面對眾人,一字一句道,“定是有人加害官眷,想必普救寺主持定會將此人送至官府,此事一查便知,也好還溫秋一個公道?!?p> “你說呢,衛(wèi)!??!姐!”
白林眉如今騎虎難下,畢竟嫡女就算真私會外男,此事也是能瞞就瞞,自不會捅破天讓外人知道。
如今她大張旗鼓跟著衛(wèi)明風捉奸,若是此事不能板上釘釘,只怕后續(xù)實在難辦。
白林眉此刻恨不得掐死衛(wèi)明風,如此沒有把握怎么能讓溫嬌把她喊過來呢!
跟在一旁的宋嬤嬤是楊萍如的陪嫁嬤嬤,此刻是來看熱鬧的,見眼下情形不對,瞥了一眼溫秋脖頸的傷口,忙上前道,“聽聞大小姐普救寺受傷,夫人特意讓白姨娘來接姑娘回家?!?p> 白林眉聞言笑道,“正是,大小姐跟我回府吧?!?p> 溫秋點頭笑道,“這是自然,我要回去稟明父親,誣陷官眷的賊人定要緝拿歸案?!?p> “白姨娘和宋嬤嬤既如此關心我,如今祈福儀式還未開始,還請二位替我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