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黑暗,濃郁得如同化不開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空間。角落里,慕容璃月瑟縮著,她的身影在這無盡的幽暗中顯得格外渺小與脆弱。身體的傷痛如洶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沖擊著她的意志,心靈的疲憊則似細(xì)密的蛛絲,層層纏繞,讓她幾近窒息。然而,她心中那一絲對真相的執(zhí)著,宛如在狂風(fēng)中搖曳卻永不熄滅的燭火,頑強地燃燒著,成為她在這黑暗深淵中唯一的支撐。
柳氏站在相府那被陰影籠罩的回廊下,回廊的柱子在黯淡的光線中散發(fā)著幽冷的氣息。她眼神中閃爍著陰毒的光芒,猶如暗夜中的毒蛇,冰冷而致命。她對身旁那親信丫鬟低聲吩咐道:“去,告訴那些看守的人,想辦法讓慕容璃月認(rèn)罪,無論用什么手段?!毖诀呙媛丢q豫之色,那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夫人,這若是被丞相知道了……”柳氏不耐煩地打斷她,聲音尖銳得如同劃破夜空的利箭:“哼,只要做得隱秘些,他怎會知曉?況且那慕容璃月如今已是眾叛親離,誰會在意她的死活?”
不久之后,幾個家丁模樣的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jìn)了柴房。他們個個面容兇狠,猶如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為首的家丁冷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柴房中回蕩,讓人不寒而栗:“慕容小姐,你若是乖乖認(rèn)罪,也免受些皮肉之苦?!蹦饺萘г戮従徧痤^,她的臉龐因痛苦而扭曲,眼神中卻滿是憤怒與不屈,猶如燃燒的火焰:“我本無罪,為何要認(rèn)?你們莫要妄圖屈打成招。”
家丁們不再多言,如惡狼撲食般一擁而上,他們粗暴地將慕容璃月強行拉起。她那虛弱的身體在他們的拉扯下?lián)u搖欲墜,仿佛一片即將飄落的枯葉。他們把她綁在一根粗壯的木柱上,那木柱散發(fā)著腐朽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無數(shù)的冤屈與苦難。其中一人拿出一根皮鞭,皮鞭的鞭梢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澤,猶如死神的鐮刀?!澳饺菪〗?,這可是你自找的?!闭f罷,皮鞭如毒蛇般呼嘯著抽向她。
慕容璃月只感覺一陣劇痛襲來,皮鞭抽打在身上,像是被熾熱的炭火灼燒一般,那疼痛瞬間蔓延至全身,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被烈火炙烤。她緊咬下唇,那粉嫩的下唇瞬間變得蒼白,齒痕深深地印在上面,她努力不讓自己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但那鉆心的疼痛還是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猶如風(fēng)中的殘燭?!澳銈冞@些惡徒,定會遭報應(yīng)的。”她憤怒地喊道,聲音因憤怒與疼痛而變得沙啞。
家丁們卻仿若未聞,一鞭又一鞭地抽打著,每一次揮動皮鞭,都帶起一陣呼嘯的風(fēng)聲??谥羞€不斷地辱罵著:“你這不知廉恥的女子,偷了寶物還嘴硬?!蹦饺萘г碌纳砩纤查g布滿了血痕,衣衫也被抽打得破爛不堪,破碎的布條在風(fēng)中搖曳,露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匯聚成一灘暗紅色的血泊。
此時,慕容丞相正在書房中處理政務(wù),書房里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凝重的氛圍。他眉頭緊鎖,那深深的皺紋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心中卻總是被璃月的事情所困擾。他手中的毛筆在宣紙上停頓,思緒飄飛。他雖然憤怒于璃月的“罪行”,但父女多年的情分,又讓他隱隱有些不安,那不安如同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揪著他的心。
而在柴房里,慕容璃月在酷刑下苦苦支撐。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曾經(jīng)和父親一起在庭院中賞花的場景。那時的庭院,繁花似錦,陽光如金色的紗幔,輕柔地灑在他們身上。父親的笑容和藹而慈愛,眼神中滿是對她的寵溺與期望?!案赣H,您為何不相信女兒……”她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如同風(fēng)中的一縷輕煙,隨時可能消散。
家丁們見她仍不肯認(rèn)罪,更加惱怒。其中一人從一旁的火盆中拿出一根燒紅的烙鐵,那烙鐵在火盆中散發(fā)著熾熱的紅光,仿佛來自地獄的魔焰。烙鐵周圍的空氣因高溫而扭曲,散發(fā)著刺鼻的焦糊味,那味道彌漫在整個柴房,讓人作嘔?!澳饺萘г?,你再嘴硬,這烙鐵可不長眼?!?p> 慕容璃月看著那通紅的烙鐵,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懼,那恐懼如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猶如磐石般不可動搖:“你們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承認(rèn)這莫須有的罪名?!崩予F無情地燙向她的肌膚,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那聲音如同惡魔的咆哮,一陣烤肉的焦味彌漫開來。慕容璃月終于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慘叫,那聲音穿透了柴房的墻壁,在寂靜的相府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叫聲中充滿了痛苦與絕望,仿佛是對這世間不公的吶喊。
翠玉在不遠(yuǎn)處聽到了小姐的慘叫,心急如焚。她的眼眶中滿是淚水,雙手緊緊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發(fā)出聲音被發(fā)現(xiàn)。她想去阻止,可又害怕自己也被牽連,只能躲在角落里暗自哭泣,身體因恐懼與悲傷而不停地顫抖。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小姐能夠挺過去,那祈禱如同微弱的星光,在黑暗中閃爍。
慕容璃月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消散,身體的疼痛已經(jīng)讓她幾近麻木。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難道自己就要這樣含冤而死嗎?她想起了趙逸風(fēng)的絕情,家族眾人的冷漠,淚水混合著汗水和血水,不停地流淌。那淚水滾燙而苦澀,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傷口上,帶來一陣刺痛。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掩蓋真相嗎?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于天下,你們這些惡人都將受到懲罰?!蹦饺萘г掠帽M最后一絲力氣喊道。然而,她的話卻被家丁們的嘲笑聲所淹沒。那嘲笑聲如同洶涌的海浪,將她最后的希望拍打得粉碎。
隨著最后一鞭落下,慕容璃月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家丁們見狀,面面相覷,他們的臉上沒有一絲憐憫,只有些許的慌亂。其中一人說道:“這可怎么辦?她要是死了,夫人會不會怪罪我們?”另一人則不屑地說:“怕什么,她本就是個罪人,死了也活該?!?p> 他們解開慕容璃月身上的繩索,她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如同一團破布,毫無生氣地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生死未卜。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如風(fēng)中的細(xì)絲,還證明著她仍在這世間苦苦掙扎。而相府中的陰謀與罪惡,仍在這黑暗中繼續(xù)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