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似曾相識的男人
沈愉不知為何心尖一顫,有什么東西隱隱約約的在腦海浮現(xiàn)。
“小愉同學,再多的錢可買不回好身體……”
“小愉同學,你要是忘了我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小愉同學……”
沈愉晃晃腦袋,太陽穴一鼓一鼓脹得發(fā)疼。
她閉著眼,將全身重量依靠在男人身上。
岑故有些心疼,將軟著身體的女人扶好坐在沙發(fā)上,連同腳上的高跟鞋褪了下來。
屋內(nèi)暖氣開得足,女人臉上帶著紅暈,不知是熱的還是喝酒喝多了。
岑故讓她躺在沙發(fā)上,將她身上的大衣脫去,從臥室拿羊毛毯蓋在她身上。
沈愉雙眼微闔,任由他照顧著。
醒酒湯的步驟并不麻煩,岑故特地去中醫(yī)那里開的藥包。
手在藥包上微微一頓,岑故回頭看了一眼躺在沙發(fā)上的沈愉。
醒酒湯,還是她教的呢……
助理早就將今天在美容院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調(diào)查了清楚,不怪她晚上會喝那么多。
想到她緊蹙的眉頭,岑故的眼神就愈發(fā)冷淡,不怪她為這樣的人傷心,只怪這樣的人得到了她卻不好好珍惜。
鍋中的水燒開,他放了塊紅糖下去。
然后等待溫度下降。
屋內(nèi)寂靜,岑故倚靠在櫥柜旁,目光靜靜地看著躺在那安靜乖巧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手表上定好的時間開始提醒,他才回過神來。
用手探了探杯子的溫度,剛好合適。
沈愉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她懷疑自己生病了。
岑故的腳步聲響起,男人溫熱的手掌貼上她的額頭,
“怎么有點燙?”
沈愉表情有些呆呆的,“不知道,可能生病了吧?”
岑故見此,心頭發(fā)軟,坐在沙發(fā)上,將她半個身子倚在自己懷里。
“我煮了醒酒湯,喝了會好受些?!?p> 岑故在廚房找了吸管,他舉著杯子,將吸管靠到她唇邊。
女人唇角有些干燥,上面還殘余著一點口紅的痕跡。
他碰了碰她的唇,“喝呀?”
沈愉微微偏頭,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岑故有點急,“不喝的話第二天頭疼,會難受的……”
女人側(cè)著的臉角度絲毫未變。
岑故有些好笑,“放了糖?!?p> 醒酒湯的味道一般,沈愉給自己煮的時候總是會放很多糖,不放她不喝。
女人這才轉(zhuǎn)過頭來,唇碰到吸管,慢慢的喝了起來。
岑故松了口氣,他看著乖巧的靠在他懷里的女人,眉眼精致,目光卻有些呆滯。
撫了撫她柔順的頭發(fā)。
“喝完醒酒湯別睡,泡個腳,再吃飯,吃完飯喝藥就睡,好嗎?”
沈愉抬眸看了他一眼,和他琥珀色的眸子對上視線,微微一愣,“你好眼熟啊。”
岑故眼眸微微一顫,他認真道,“想起來了嗎?小愉……”
沈愉垂下眸子,認真喝藥。
岑故揉了揉她微微凌亂的頭頂,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失望。只是有一瞬間心里特別空落落。
清冷的公寓里總算有了煙火氣。
高大的男人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
沈愉腳底踩著熱乎乎的泡腳桶,晃蕩一下,就有濃厚的中藥味傳來。
她能感覺到自己神志有些混沌,很多事情沒法想清,就比如眼前的這個畫面,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低聲喚著岑故的名字,“岑故,岑故……”
客廳很大很空曠,女人的聲音又輕又小,如果不是自己開口就連她自己都有些聽不清。
可男人仿佛若有所覺,他驀地回頭,一眼就對上了女人呆呆的目光??雌饋碛止杂挚蓱z。
他有些忍俊不禁,放下手頭上的事。出了廚房。
到了女人跟前,就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泡腳桶的水溫。
還很溫熱,在手臂的手表上定了個時間。
沈愉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動作。
男人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想伸手摸摸她的頭,被她迅速避開。
她語氣有些嫌棄,“你剛剛碰了我的洗腳水?!?p> 岑故毫不在意,探身用臉蹭了蹭她毛茸茸的頭頂。
女人眼睫顫了顫,這種似曾相識的熟悉又來了。
她低著頭看著蹲在她身邊的男人,不滿道,“我餓了……”
岑故看了看手表,“再等幾分鐘,飯熟了就能吃了。”
女人的要求被滿足,她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學男人的動作用臉揉了揉他的頭頂,卻被他的刺人的短發(fā)扎得臉疼。
她不滿的抱怨,“疼……”
岑故卻被她突然的親密弄得一愣,他冷厲的眉眼放軟,低聲哄道,“小愉,再來一下,這回再不扎你……”
沈愉捂著臉怎么都不同意。
手臂上的手表微微震動,提醒他時間到了。
他嘆了口氣,不是好時候啊。
在浴室找了干的毛巾,給她擦干凈腳上的水跡。
白嫩的皮膚被熱水泡得有些紅,腳心微微有些腫脹,估計是白天穿高跟鞋走路走多了。
岑故按了按,沈愉一驚,迅速抽回腳,目光不善的看著他。
他抿唇,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將另一只腳擦干凈,換上毛茸茸的拖鞋。
扶著她去了餐桌。
轉(zhuǎn)身就進了廚房端菜盛飯。
“今天不能吃辣的,我做了些清淡的,吃完了就喝藥,喝完藥就睡覺,好嗎?”
沈愉抱臂,看著桌上的菜就是不動筷。
岑故嘆了口氣,生病的小愉和不生病的小愉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你嘗嘗看,也許你愛吃呢。”
沈愉微微偏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岑故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燙手。
他肅著臉,“快吃飯,吃完飯才能喝藥。”
沈愉無動于衷。
“不喝藥,那就去醫(yī)院打退燒針?!?p> 沈愉驀地轉(zhuǎn)頭看他,眼睛瞪大,胸口微微起伏。
一看就是生氣了。
岑故知道沈愉寧愿喝藥也不愿意打針。
他勸道,“空腹不能喝藥,吃完飯我們就喝藥好嗎?不去醫(yī)院?!?p> 沈愉瞪了他半晌,才緩慢的拿起筷子。
這頓飯做的有些急,菜色簡單。
沈愉悶頭扒飯,就是不吃菜。
岑故嘆了口氣,給她夾了一點青菜。
沈愉立刻夾出,丟進他碗里。
岑故有些好笑,“光吃飯怎么能行,吃點菜。”
“你得試過我的手藝,才能給我的廚藝下判斷不是嗎?”
沈愉慢吞吞的抬起眼,掃了他一眼,又看了下菜。
片刻后,才伸著筷子夾起香煸豆角。
剛?cè)肟诰捉纼上?,她眼睛驀地一亮,在看見岑故帶笑的唇角后迅速斂起?p> 男人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女人身上。
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
……
公寓里沒有常用的藥品,點外賣也需要四十分鐘。
岑故選擇到附近的藥店。
沈愉眼巴巴的看著他,卻沒有開口挽留。
男人卻像是能猜到她的想法,探了探她愈發(fā)滾燙的額頭,低聲哄道,“我不走,我出門買藥,你喝完藥就會好起來了?!?p> 門扉關合的聲音響起,沈愉的目光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那道緊閉的門。
沈愉生病時離不了人,她小時候是沒有這個毛病的,只要胳膊腿沒有骨折還能蹦跶,必定是在外面瘋玩。
她仰著腦袋,什么時候開始有的這個習慣?細細想來,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她其實是不太記得的。
岑故知道沈愉身邊離不了人,過去她生病了出門買藥,都是讓他背著她出門,只是現(xiàn)在身份不同,人多眼雜,過分親密怕是會給沈愉惹麻煩。
即便他非常非常想光明正大站在沈愉身側(cè)。
現(xiàn)在不是時候。
但他非常有耐心。
……
今晚天氣不好,怕是要下雨。
小店員在微信上抱怨著老板扒皮,這么冷的天都不放她下班。
玻璃門被推響的聲音傳來。
小店員一驚,慌忙收起手機,抬頭露出官方的笑,“你好,需要些什么嗎?”
抬眼一看,被進來的客人容貌帥了一跳。
一米九的個子,穿著廓形黑色大衣,眉眼深邃冷厲,如果不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中和了那抹兇戾,小店員還以為來人是黑幫大佬。
男人開口,報上了一長串的藥名。
小店員眼疾手快的取藥。
付完款,男人的手提起袋子。再出門之際,不知想起了什么。
他轉(zhuǎn)回身,看著小店員,說出自己的需求。
小店員的臉蹭的紅了,她手忙腳亂,將角落里的幾盒全都裝好,交到男人手里。
直到人徹底走遠了,小店員臉上的熱度才消了下去。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機和姐妹聊起剛剛的客人。
“剛剛來了一個特別帥的客人,比電視上的人還帥,就是口音特別奇怪,像是外國人?!?p> “他買了特別多的藥,我好奇問買給誰的,他說老婆生病了?!?p> “你知道走的時候買了什么嗎?”
“買了套!”
“要最大號的!”
……
藥店離公寓的位置不算遠,來回二十五分鐘。
岑故看了看那個被壓在最底下的塑料袋。
耳朵有些燙。
電梯反光鏡里,男人眉骨有些高,眼窩深邃,琥珀色的眼睛里含有水色。
沒什么,反正早晚會用上。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沈愉聘用他的目的不就這一個嗎?
他有些得意。
他就知道,即便過了那么多年,沈愉只要一見到他,就會立刻喜歡上他。
像他們第一次相遇一樣。
倦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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