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線的風箏，是飛得更高，還是掉落泥潭？
這取決于風箏的材料，還有風的大小和方向。
序
陽光透過辦公室的窗戶，斑駁地灑在冰冷的瓷磚上，卻未能溫暖我的心房。我的母親，她的身影在同事們詫異的目光中顯得格外突兀。她的到來，并非為了分享我工作中的成就，也不是為了給予我任何形式的鼓勵，而是為了一個我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次的理由——錢。
“周薇，你哥哥要結(jié)婚了，家里總得給他準備房子吧?！眿寢尩穆曇艏怃J而直接，像一根針刺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我望著她，心中涌起一股無力感。我知道，無論我說什么，她都不會理解，不會改變：“媽，我每個月的工資都寄回家里了，我真的沒有多余的錢了?！?p> 媽媽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怎么這么說呢？你哥哥的事情是家里的大事，你怎么能這么自私？”
自私？我心中苦笑。從小到大，我聽過最多的詞就是“讓給你哥哥”。玩具、零食、甚至是上學的機會，我都是排在哥哥后面的那個人?，F(xiàn)在，連我辛苦賺來的每一分錢，也要被拿去給他買房。
“媽，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需要錢來支付房租，還有日常開銷。”我試圖讓她理解我的處境。
媽媽卻不以為然，她的眼神里滿是指責：“你一個女孩子，找個男人嫁了不就好了，還用得著自己買房？”
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媽，我不想就這樣隨便嫁人，我有我的職業(yè)規(guī)劃，我有自己的理想?！?p> 媽媽冷哼一聲，打斷了我的話：“理想？能當飯吃嗎？你哥日子好了你和我才會有好日子啊。”
我看著她，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這就是我的母親，她的世界里只有兒子，女兒不過是為兒子服務的工具。我站起身，從抽屜里拿出這個月的工資，遞給她。
“這是這個月的，下個月我可能真的拿不出來了。”我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媽媽接過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她沒有問我是否吃得飽，是否穿得暖，她只關心我是否能繼續(xù)為她的兒子提供資金。
“薇薇啊，看你工作的地方這么氣派，你的同事一個個都像有錢人！實在不行，你可以問他們借錢，對吧？”說完，她滿意地離開了。
她離開后，我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回到我的出租屋，打開破舊的記事本，上面記錄著我的每一筆支出和收入。我劃掉了這個月的工資，又在債務欄上加上了新的一筆。我的生活，似乎只剩下了工作和還債。我望著天花板，心中充滿悲涼。
我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要緊，還有明天，明天一定會不一樣。
第一章：他過得好你才好
第一章：他過得好你才好
清晨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我的小屋里，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夜的疲憊還未完全消散。手機上的鬧鐘已經(jīng)響過三次，我按掉它，麻木地起床。
我站在狹小的浴室里，水流沖刷著我的臉頰，試圖洗去那些不眠之夜的痕跡。鏡子中的自己，眼圈微黑，眼神里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我匆匆擦干身體，穿上那套已經(jīng)略顯陳舊的職業(yè)裝，那是我為了面試特意買的，如今已經(jīng)陪我走過了無數(shù)個日夜。
望著鏡中的自己，突然覺得不能這么頹廢，我連忙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告訴自己：我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我是有未來的。
我要好好工作，不能讓自己的努力白費。然而，就在我投入工作的時候，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這次的內(nèi)容讓我陷入了更深的困境。哥哥公XX考試筆試成績不錯，即將面臨面試，而聽說趙強的父親是面試官之一。媽媽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期待和焦慮：“周薇，你得去找趙強，看看能不能幫忙。”
我心中的抗拒如潮水般涌來，趙強？一個臉色蒼白，瘦高的男孩形象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趙強曾是我中學時代的同學，他的父親在我們當?shù)仡H有聲望，因此他在學校里特備受歡迎。他也許喜歡我吧，說希望和我做好朋友什么的，而我對有權(quán)有勢的人天生有排斥感，便直接拒絕了。
后來有一次不知道是誰給我遞了情書，讓一個叫李婷的女生發(fā)現(xiàn)，拿去老師那里告狀了。老師問誰寫給我的，我答不出來，李婷就說是趙強，趙強也沒有否認，結(jié)局是我們兩個都寫了檢查。
我覺得他可能是幫誰背了黑鍋，就告訴他說：“別做傻事，沒人會感激做傻事的人！”
當時我覺得自己特別智慧，擁有哲學家的天賦。
但趙強后來就不再理會我了，我們形同陌路。有時候他甚至會附和取笑我的同學，一起哈哈大笑。我想，我是得罪他了的。
現(xiàn)在面對媽媽的請求，我想說我找趙強是沒有用的，人家壓根看不起我。
“媽，我……”我試圖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如此無力。
“周薇，你哥哥的前途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媽媽的話語里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的無奈像一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也許我去找趙強，人家不同意，我媽就死心了。
“好吧，媽，我試試看?！睊鞌嚯娫?，我發(fā)了一會兒呆。
我拿起手機，找到了趙強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撥過了。電話撥通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電話那頭傳來了趙強的聲音，他的聲音沒有變，還是那樣自信而冷漠。
“喂，哪位？”他問道。
“趙強，我是周薇?！蔽冶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玩味：“周薇？有什么事嗎？”
我直接說明了來意，告訴他我哥哥的情況，以及我媽的請求。趙強聽完后，再次沉默了。我緊張地等待著他的答復，心里直打鼓，他會不會直接拒絕？也許直接拒絕是好事，我也可以和我媽交代了。
“好的，我試著和我爸說一下。”趙強的聲音毫無波瀾。
我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這么爽快地答應。
“你……嗯……那個……謝謝……”我太心虛了，聲音微不可聞。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傳來輕微的笑聲：“先不要謝，事情未必成，我盡力而已?！?p> 說完他就果斷地掛了電話。
我反而很不安，開始后悔打這個電話。直接和媽媽說人家不愿意幫忙不就行了，反正她也沒辦法去求證。
第二天媽媽來電話問進展時，我添油加醋：“趙強說可以和他爸爸說一下。但是面試官好幾個，不是他爸爸一個人說了算的，而且也不一定就是他爸爸當面試官。所以到時候還是只能靠哥哥自己的表現(xiàn)。他讓我們不要抱太大希望?！?p> 我媽高興地說：“他同意幫忙啦？！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哥出息了，我們周家就......”
我媽就是這樣，聽話只聽她想聽的，我的話她只聽到了第一句，后面的她是完全沒有聽進去。
我習慣了，懶得和她解釋。反正她后面的話我也沒聽。
三個月后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薇薇啊，你哥哥面試通過了！”
她興奮不已，我也替我哥高興。
可是后面的話就不令人愉快了：“薇薇啊，你哥的那個房子裝修了一半了，但是錢的缺口還挺大的。你看你能不能再給一點？你工資挺高的，留著錢也沒啥用。”
“留著錢？我哪有錢能留下？”我真心無力，“我的錢都給你了，還問朋友借了錢。也都給你了。”
“不會吧？”我媽明顯不大相信，她不死心，“馬上年底了，你的年終獎應該挺高的吧？能給你哥一點是一點，畢竟我們周家只有他一個男丁，全靠他呀！”
“媽！”我提高了聲音，“你干脆把我剁了賣了吧！”
見我生氣了，她難得放緩了語調(diào)：“薇薇啊，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你一個女孩子，將來還是要靠你哥哥給你撐腰的呀。你哥哥的房子早點裝修好么，可以早點結(jié)婚，我也有個依靠，你也有依靠了，不是嗎？！”
“我不用靠他，”我沒好氣，“我可以靠自己！”
“這是說的什么胡話？”我媽居然開始語重心長，“你總歸要嫁人的，你嫁了人，要想在婆家站穩(wěn)腳，那是要娘家人撐腰的呀，你娘家人有誰？不就是你哥哥嗎？我老婆子一個，吵架吵架不行，打架打架不行，幫不了你什么的，只有你哥，才能幫你！你這幾年對家里的貢獻，他是知道的呀?，F(xiàn)在不是困難嘛，你能幫一點是一點，你看，你哥考上公XX了，這很快就有錢了，他會還給你的呀?！?p> 聽得我又想去借錢給她了。
“我再想想辦法吧。”我態(tài)度又一次軟了下來。
“對嘛，對嘛！”我媽的聲音明顯高亢，“過年早點回家，正好見見你未來的嫂子！我們一家團團圓圓的！”
第二章：相聚
春節(jié)的喜慶氣氛彌漫在小縣城的每個角落，紅色的燈籠和對聯(lián)預示著新的一年的到來。我回到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同學會的邀請函早已躺在我的郵箱里，我本不打算去，但因為火車晚點，我回到小鎮(zhèn)的時候恰逢同學會的時間。在回家和去同學會之間，我選擇了后者。
我拖著行李箱，走向了那個充滿回憶的餐廳。推門而入，我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他們的笑容和寒暄聲讓我感到一絲溫暖。我的朋友不多，主要想見的是趙強，我想感謝他。遺憾的是，我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看到趙強的身影，只能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就在我坐下時，趙強推門而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終定格在我身上。他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外套，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他徑直向我走來，在我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嗨，趙強。”我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壁w強回應，然后隨意地問我，“最近怎么樣？”
我趁機表達了我的謝意：“那個，謝謝你啊，為我哥的事情幫忙?！?p> 趙強擺了擺手，客氣地說：“沒什么，我也沒幫上什么忙，他自己優(yōu)秀！恭喜啊！”
我知道他是在謙虛，但我作為一個技術(shù)人，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趙強還是老樣子，講話帶著一絲調(diào)侃：“現(xiàn)在你在大城市發(fā)展，不會看不上我們這些小地方的了吧?！?p> 看在他幫了我哥的份上，我態(tài)度和藹：“我只是一個打工的，哪里比得上你趙科長，少年得志，前程似錦?！?p> 趙強撇了撇嘴：“是嗎？如果不是前程似錦，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我剛想反駁，李婷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呦，你們悄悄講什么呢？”
我抬頭看了看她，只見她穿著一件華麗的外套，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她的目光在我和趙強兩人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終停在了我身上。
“周薇，你回來了啊。”李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李婷擠到我和趙強之間，靠著我坐下。趙強皺了皺眉，站起身離開。
李婷撇了他一眼，甩了甩她剛燙好的卷發(fā)，問：“周薇你有男朋友了嗎？”
這個問題很突兀，特別沒禮貌，但我看到很多人因為這個問題回頭看向我，不由心虛臉紅，忙說：“沒有?！?p> 李婷伸出她帶著鉆戒的左手，笑道：“哎呀，你們大城市里據(jù)說戀愛結(jié)婚都晚。不像我們這個小地方，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不結(jié)婚是要被爸媽催死的?！?p> 馬上有同學湊過來：“哎呀李婷，你訂婚啦！這個鉆戒可以啊，有一克拉吧！”
“哪有？！看著大罷了！”李婷故作不好意思狀，“我估計是我們班最早結(jié)婚的了?！?p> 有人問起她的未婚夫。
“普通公XX，”李婷得意道，“XX部門的，很不好考的呢。沒點關系那是想都不要想?！?p> 大家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李婷更得意了：“以后有事你們只管找我，沒有我搞不定的！”
這下，所有人都圍向李婷，把她眾星捧月般吹捧。我受不了了，起身離開，把位子讓給興奮的老同學們。
我只想遠離這個女人，惹不起，我躲得起。
聚會結(jié)束后，我提著行李箱準備擠公交回家。公交車站很冷，我來回搓手，突然，我面前停下一輛紅色 Polo車，車窗搖下，露出李婷得意的臉：“我說周薇，你怎么也不買輛車??！這打車多不方便??？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你住哪啊？不會還是原來那個大雜院吧？”
我剛想拒絕，趙強就出現(xiàn)在我旁邊，他笑著沖李婷擺擺手道：“不麻煩了，我送周薇回家！我們一起的，方便！”
你們一起？什么意思？李婷在心里吶喊！
但我顧不了李婷，因為趙強拉走了我的行李箱。我只能小跑著跟在他身后。
詭異的氣氛跟隨了我兩一路，我們誰也沒說話，直到我家的小區(qū)門口。我沒打算讓他開車進我的小區(qū)，便讓他在小區(qū)門口停了車。見他提著我的行李箱想陪我進小區(qū)，我連忙阻止了他：“額，那個謝謝你，我家離門口很近的，我自己進去就行了。那個，謝謝！”
趙強把行李箱遞給我，微微點頭：“那你小心點！”
我低頭接過行李箱，都沒敢看他，轉(zhuǎn)身逃進小區(qū)。
我們住的這個房子是當年媽媽用爸爸的撫恤金買的，很小，只有一個半房間，那個大房間當然是給哥哥的，我和媽媽擠在小房間里，直到我考上大學離開。
是的，這么小的房子，是不夠讓哥哥結(jié)婚的。我很想知道哥哥的新房子買在哪里，也很想知道，他的未婚妻究竟是誰？
在我家樓道下，我看到了那輛紅色的 Polo車，我吃了一驚，怎么這么眼熟，李婷？她怎么來這里了？
媽媽開門見到我后很開心。
“薇薇你回來啦，”她壓低聲音，“你未來的嫂子也剛到，你們正好見見。”
我抬腳進門，迎面就看到坐在沙發(fā)里吃蘋果的李婷，我們大眼瞪小眼，全呆了。
第三章：過去的陰影
我哥從房間里出來，遞給李婷一條毛毯，看到我，忙拉著我到李婷旁邊，向李婷介紹：“婷婷，這就是薇薇，我妹妹，在省城工作呢。哦，對了，她也是 X中學的，你們一個學校的?！?p> 李婷尷尬道：“是嗎？你沒說過??！”
我哥笑著和我說：“薇薇，這是你未來的嫂子，你快叫嫂子！”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讓我刻骨銘心的女人。
我仿佛被時光機器帶回了那個充滿痛苦記憶的中學時代。李婷，那個曾經(jīng)讓我每個上學日都如履薄冰的女生，現(xiàn)在竟然成了我未來的嫂子。我和媽媽擠在小房間里的日子，那些被李婷霸凌的歲月，一幕幕在我腦海中重現(xiàn)。
她搶我的作業(yè)，還喜歡散布關于我的謠言，說我在背后說別人的壞話。這些謠言像野火一樣在校園里蔓延，讓我在同學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即使我試圖解釋，也沒有人會相信我。
最讓我感到無助的是李婷聯(lián)合其他女生集體孤立我。她們不和我說話，不和我一起吃飯，甚至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冷眼旁觀。我成了班級里的隱形人，沒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有一次班會上，李婷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誣陷我作弊。盡管我沒有，但她的話語讓老師和同學們對我產(chǎn)生了誤解。我站在講臺上，面對著同學們質(zhì)疑的目光，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無助。
這些記憶像一塊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我的心頭。我曾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痛苦會慢慢淡去，但當我再次面對李婷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些記憶從未真正消失。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讓我刻骨銘心的女人，李婷。她站在那里，一身華麗的裝扮，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仿佛她的勝利是無可爭議的。
我討厭這個女人，明顯她也討厭我。我們的敵意像兩股電流，在空氣中噼啪作響。
李婷哼了一聲，打破了沉默：“這就是你那個在大城市里的精英妹妹??！”
我冷冷地回應：“不敢，普通打工人?！?p> 李婷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是嗎？你哥可是把你夸到天上了，什么學霸，什么精英的。原來是你！”
我同樣冷笑：“我哥可沒有提過你！”
我哥明顯覺得氣氛不對，他忙道：“你們認識？”
我哼了一聲，李婷倒是不客氣：“我們是初中同學。”
我哥挺高興的，他就是這樣，沒心沒肺，媽媽說什么是什么，現(xiàn)在估計是未婚妻說什么是什么。只見他笑道：“這么巧，怎么沒聽婷婷你說過？”
李婷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也沒說過薇薇的全名啊。我怎么知道？”
我以為她會繼續(xù)冷言冷語，誰知道，她居然笑了，拉著我的手道：“好了好了，現(xiàn)在我們快是一家人了?！?p> 我內(nèi)心的警鐘敲得當當響，警惕地望著李婷。
她笑著對我哥說：“你怎么也不給薇薇削個蘋果??？她可是趕了一天路了?！?p> 見我哥哥離開，她拉下臉：“剛才聚會你怎么沒說周才是你哥？”
我反駁：“你也沒說你的未婚夫叫周才啊？”
她冷笑：“你和趙強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找趙強的事，只說：“和你沒關系！”
她冷哼一聲：“好好在省城當你的精英，別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你以為你是學霸就很了不起嗎？走到社會上都一樣打工！現(xiàn)在我們就快是一家人了，我就提醒你一下：別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別人不欠你的！”
我什么時候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只有眼前這個李婷才渣，幸好她成績不行，我們中考后就分道揚鑣了，不然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安心讀高中考大學。
不愉快的交談被哥哥和媽媽打斷，他們一個給遞蘋果，一個給我一塊圍巾：
“薇薇啊，吃了蘋果來廚房幫我一下?！眿寢屢娢医舆^圍巾，忙吩咐，“快點啊，今晚要做糖醋魚，你嫂子和你哥都愛吃?！?p> 李婷和我同時失去了交談的興致，只是：一個得意，一個無奈。
第四章：旦旦是誰
晚飯時媽媽告訴我，哥哥的婚禮就預定在五月一號，房子也裝修的差不多了，明天可以一起去看看。
晚上我不想和媽媽擠一個房間，就提議睡客廳沙發(fā)，反正過了春節(jié)我就離開了，我不屬于這里。
沒想到“我不屬于這里”的想法在第二天被我的家人又強調(diào)了一次。
我們一起去哥哥的新房，李婷開著她的紅色 POLO，帶著我們，一路上就看著她和我哥哥情濃似水，絲毫不顧及坐在后座的我和媽媽。
媽媽倒是開心，她悄悄和我說：“這車子是李婷的陪嫁，他們家條件挺不錯的！獨生女兒，一點也不挑剔！對你哥哥也好！”
是的，不挑剔，拿你當保姆呢！不過我沒有吱聲。
新房子是完全按照李婷的意思裝修的，房型還不錯，居然有三個房間。一個主臥室，一個書房，還有一個李婷的瑜伽房。
我驚訝問：“沒有媽媽的房間嗎？”
李婷不以為然：“我的瑜伽房是暫時的，將來有了小孩就改為兒童房，到時候媽媽就和寶寶一起睡。到那時她的房子就可以租掉，也可以收點租金。”
媽媽聽了高興地說：“是啊是??！早點有小孩就好了，哈哈哈！”
我沒忍?。骸暗群⒆哟罅四兀俊?p> 李婷白了我一眼，我媽馬上說：“那不需要我了我就回家唄?！?p> 我媽轉(zhuǎn)頭看著我：“到時候你把那老房子裝修一下，我們也可以住?！?p> “嗯？和我?。俊蔽彝耆凰倪壿嫺愫苛?。
我媽突然又說：“是呀，老房子要裝修一下，簡單弄弄。對了，或許到那個時候也可以賣掉，正好阿才的娃娃長大了也需要錢。要不，薇薇啊，到時候我到省城和你住算了?！?p> 我不想為沒有發(fā)生的事情和她爭執(zhí)，特別是在李婷還站在旁邊，便沒有接茬。
我哥和李婷很興奮，他們的話題從房子的軟裝到家電，從婚宴的籌備到禮服的制定，我和媽媽就像路人，完全插不上嘴。
于是，媽媽開始在一邊打掃起來，擦桌子掃地，偶爾會和我炫耀一下李婷挑選的家具，說什么是進口的，什么風格，怎么高檔之類。
我突然慶幸自己過兩天就能離開，他們的什么婚禮籌備應該和我無關了。只要兩天，兩天后我就可以離開了。我不停這么和自己說。
見我空手站在一邊，我媽開口道：“薇薇啊，你也幫著打掃一下，這可是你哥的新房呢！”
和我有關系嗎？??？我在心里吶喊。
就在我拿起抹布準備打掃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是趙強。
我逃也似地去赴約了。
我和趙強在咖啡館見的面。我開始挺尷尬，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但是他很大方，幫我點了咖啡后直接問：“你們公司做不做外地業(yè)務的？”
“??？”我很奇怪他對這個感興趣，“做的，當然做的?！?p> “那我們縣城的項目呢？”他問。
“什么？”我開始期待，“當然，我們公司的業(yè)務全國都有?！?p> 果然，趙強笑了：“是這樣，我爸單位有個一個項目，挺大的...”
真是瞌睡人遇到遞枕頭的了，我的年終獎除了還債就全給了我媽，說是要裝修哥哥新房?，F(xiàn)在我是急需要錢，因為我私心想在省城自己也買房。但是除了工作，我實在沒有更好的賺錢途徑。如果趙強可以介紹項目給我們公司，那我會有一筆客觀的自接任務獎。這一次，我決定：絕對不會再把錢給我媽。
就在我決定請趙強吃飯時，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薇薇啊，我們在陽春飯店吃飯呢，就缺你了，你快點來。”
趙強把我送到了陽春飯店，當我走進包廂的時候，他們?nèi)艘呀?jīng)吃的熱火朝天了。
見我來了，我哥忙喊我坐，我有一種是客人的感覺。
才坐下，我媽就開口了：“薇薇啊，要跟你商量個事?！?p> 我的心提了起來，靜靜望著我媽。
“吃菜，你先吃菜?！眿寢屚业耐肜飱A菜，“你看，婷婷都有一輛陪嫁車了，你哥哥總不能沒有車吧！”
媽媽就是這樣，每次對我提要求都是三部曲：第一步：告訴我該做什么，遭到拒絕后第二步：訴苦，講述不容易，若我還是拒絕那就是堅決的第三步：命令責罵加哭泣！可以說一般到第二步我就投降了。上次到第三步還是媽媽沖到我公司問我拿錢給哥哥買房，這事仿佛就在昨天。
我想到這里，渾身顫抖了一下。
媽媽沒有注意我的反應，她繼續(xù)道：“車子你哥已經(jīng)看好了，錢也湊了點，還差十萬，你看。。。”
我問：“車子總價多少？”
“九萬。”媽媽聲音很輕，“車價九萬，但是落地要十萬出頭了。”
“呵呵，”我很無語，“你們湊的錢是不是缺口有點太大了？”
我哥忙說：“我的錢主要是都用在裝修上了，等我發(fā)了工資，我每月還你?！?p> 我問：“和還銀行貸款一樣？”
我哥：“對對！”
我笑了：“哥哥你貸款不就行了？”
我媽插嘴：“哎呀，銀行要利息的呀！薇薇啊，你哥哥研究生畢業(yè)就不容易，剛工作哪來的錢？他和婷婷結(jié)婚么婷婷家里就貼了不少錢了，這個我們是男方，總不能讓婷婷他們家看了笑話的。幸好婷婷懂事明事理，也不和我們計較。。?！?p> 我看了看李婷，她一副乖巧的樣子，坐在那里低頭吃飯，仿佛我們的談話和她沒有關系。
“薇薇啊，”我媽還在繼續(xù)，“你哥有了車后，你回家么就可以來接你了，去火車站也可以送你，比擠公共汽車強多了?！?p> 我打斷她：“媽，我也想幫忙呢，但我真的沒錢！我的錢都給你了，你說哥要買房，我給錢！哥要裝修，我給錢，現(xiàn)在哥要買車，還是需要我給錢！媽媽，我真沒錢了！”
我媽一拍桌子：“你不能只想自己吧，自私的人沒有好下場的你知不知道？！”
我站起身：“媽，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他們的反應，我起身就走。
李婷把筷子摔在桌上，不悅道：“她怎么這么自私！”
我哥也嘆氣：“媽，你不是信誓旦旦說薇薇會出錢的嗎？”
我媽沒有接話，李婷哼了一聲：“就是！”
她轉(zhuǎn)頭看向我哥，問：“旦旦是誰？他為什么也說周薇會出錢？”
第五章：改變
我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拋到了腦后。
我不屬于這里，我要離開!事實上，我連夜回了省城。媽媽和哥哥的電話我一概不接！
原來以為他們會追到省城，誰知道緊跟著我來省城的是趙強。
公事！是為了那個項目！我們約見了我公司的領導，因為趙強的項目很大，領導特別重視。還特地交代我：“春節(jié)一結(jié)束就開工！”
我笑道：“春節(jié)沒結(jié)束我就開工！”
領導批評我：“小周啊，春節(jié)還是要好好過的！你可以陪趙科好好逛逛省城，也好好參觀一下我們公司的項目。這個，所有費用都報銷！”
我回頭看向趙強，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領導想請趙強吃飯，趙強很識趣：“這大過年的，怎么能占用您陪家人的時間呢？有我同學周薇陪著就可以了。我們過了春節(jié)再談細節(jié)！”
領導和趙強又是握手又是擁抱。還把我拉到一邊，交代我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招待趙強很容易，因為我只要跟著他就可以了。這里，好像他比我熟悉。
“我考慮辭職后到省城發(fā)展?！壁w強說，“等這個項目做好了以后?！?p> 我呆呆望著他。
“怎么？”他笑道，“想反對嗎？”
“你現(xiàn)在可是鐵飯碗！”我提醒他。
“沒什么意思。”他自顧自道，“還是搞項目比較有前途，這個項目就是試試水，看看我能不能勝任?！?p> 趙強低頭看了我一眼，認真問：“你會幫我嗎？”
“我以為你就牽個線。”我也很認真回答。
“我是甲方代理，只管資金。技術(shù)上還是要靠你?！彼⒅?。
我呆了呆后堅定回答：“好！”
我們一起去取奶茶的時候我接到了我媽的催款電話，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她從不關心我是否安全，有沒有不開心，只想從我這里拿錢。
美好心情在一瞬間消失。我感到?jīng)]幾天我媽就會趕到我面前，就像前幾次一樣。
因為趙強在我旁邊，本著“家丑不可外揚”的原則，我盡力裝作沒事的樣子。
人在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我們到達奶茶店時，我看到屏幕上顯示我們的兩杯奶茶已經(jīng)做好可以取餐了。誰知道等我走過去時，發(fā)現(xiàn)我的兩杯奶茶已經(jīng)被人取走了！
“那個，我的奶茶呢？”我問服務員。
那個小姑娘看了一下我手機上的取餐號，又看了一眼柜面，不耐煩道：“哎呀，你的被別人拿走了！”
我急了：“怎么取餐不看取餐碼呀？”
那個小姑娘道：“哎呀，人太多了，搞錯也是有可能的！”
我問：“那我的怎么辦？要不你重新幫我做兩杯吧?！?p> 她一撇嘴：“你看我們這么忙，后面還有三四十單呢！哪有時間幫你重做？”
我呆了，問：“什么意思？”
那個小姑娘給我建議說：“要么你重新下單，要么你投訴吧！”
趙強走向前，問：“怎么？那別人隨便拿奶茶，你們都不管嗎？”
那小姑娘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這么多人，我們哪有精力對什么取餐碼?。吭僬f了，別人也不是故意的，誰會稀罕兩杯奶茶！你們就重新下個單么好了?！?p> 趙強點頭，他突然大喊：“注意啦，大家注意啦，這里取餐是不看取餐碼的，大家隨便拿??！”
說完，他從柜臺上隨手拿起一個裝了好幾杯奶茶的大袋子，轉(zhuǎn)身拉起我的手，從容離開奶茶店。
我被驚得外焦里嫩。還可以這樣嗎？
趙強從容地檢查那個裝滿奶茶的袋子，里面有四杯奶茶，他一杯一杯檢查，拿出其中一杯遞給我：“喏，這杯正好和你點的一樣。”
我乖巧接過奶茶，只見他從剩下的三杯中隨便拿了一杯，然后把袋子連同選剩的奶茶一股腦丟到了垃圾桶里。
見我發(fā)愣，他笑了：“對付不講道理的人，你也不用講道理！”
這話像一道閃電，擊中我的大腦！
第二天我又接到我媽電話，這次我搶著說：“媽，我問同事們借的錢，他們在催我還了，要不你借點錢給我吧，等下個月發(fā)了工資我就還給你！”
她呆了好久，道：“我哪有什么錢？”
“你可以問我哥拿呀，他現(xiàn)在是公XX，工作穩(wěn)定，收入肯定不低。他買房子的錢還是我借給他的，也應該還給我了！”我語速很快，“還有，實在不行你可以問李婷借啊，她家條件不錯！”
我媽有點懵：“這個薇薇??！我們怎么能問李婷借錢呢？”
“要不讓她把她的車賣了給我哥買車！”我建議。
“你胡說什么！”我媽怒了，“這種事我怎么做得出來！”
“媽！”我哭了，“你要救救我，我同事找了專職討債的問我拿錢，說我再不還錢就去找你和我哥，你要幫幫我，借點錢給我，讓我把債還了！”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我媽嚇到了，“你可不能讓他們來找你哥，他可是有頭有臉的，丟不起這個人！你，你自己快點想辦法把錢還上吧?！?p> 電話破天荒的掛的快。
我擦了擦眼淚，心里無比痛快。
此后一直到我哥結(jié)婚，我都耳根清凈、平安順遂!
工作更是一片紅火！
第六章：遛狗
我哥和李婷的新婚蜜月是在巴厘島度過的，他們回家后不久，李婷便懷孕了。為了在家安心養(yǎng)胎，我哥讓她辭去了工作，并特意為她買了一條小狗，取名麥克，以排解她的寂寞。
一天，我媽在電話里提到：“哎呀，我現(xiàn)在很忙，又要照顧李婷，又要照顧麥克。對了，你那個債務怎么樣了？”
麥克，那條小狗，成了我們家的新成員。我有點心疼我媽，但理智告訴我，保持距離對大家都好，斷了線的風箏是找不回來的。
“我還了一小部分，還有一大筆沒還。我想他們暫時不會找你們的?！蔽一卮稹?p> “這也沒多少啊，你的獎金不是挺高的嗎？”我媽追問。
“媽，你就沒算過我給了你多少嗎？哥讀研時的生活費，哥買房，哥房子裝修……”我有些無奈。
“好了好了，”我媽打斷我，“自家哥哥，計較這么多干什么？你哥好了你才會好！你哥很能干的，他們領導很欣賞他，很快要升官了，到時候別說幾個小混混，什么事情擺不平？”
我沒接話。
“就是走關系要錢的呀，”她嘆口氣，“你最好能拿一點錢出來，要不？再借一點？反正已經(jīng)借了?！?p> 我僅剩的同情心都消失了：“可以啊！不過他們要我哥和你按手印才肯借錢給我！”
“哎喲，”我媽大驚，“可別來，千萬別影響他！你快點搞定??！掛了！”
趙強在旁邊看著我笑。
我有點生氣：“你看我笑話？”
他笑道：“其實你不用演戲的，你就告訴你媽，我們在談戀愛，她估計就不會這么欺負你了?！?p> “你不了解我媽，”我嘆口氣，“千萬不能告訴她，不然她會問你拿錢！”
“給她點生活費沒問題！”趙強笑道，“但不能像吸血鬼！”
“比吸血鬼還可怕！”我心有余悸。
“不怕，你哥就在我爸的手下的手下，她敢亂來，我就叫人多多關照你哥！”這話聽得我心驚肉跳。
趙強已經(jīng)辭職，在省城注冊了公司，正忙得不可開交。他介紹給我的項目也很順利，估計年底我在省城買房的首付就可以有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意外總在不經(jīng)意間到來。李婷的脾氣和她的孕肚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醫(yī)生說要運動，她就每天下樓去遛狗當作運動。只是她遛狗不牽繩，麥克淘氣，看到一個小孩就撲了過去，孩子被嚇得大哭，孩子的母親立刻上前保護孩子，并對李婷喊道：“你怎么遛狗不牽繩？你的狗差點咬到我的孩子了！”
李婷不耐煩地回應：“我的麥克很乖，從來不咬人。牽不牽繩有什么關系？倒是你，自己的小孩也不看好?！?p> 孩子的母親憤怒地反駁：“遛狗要牽繩，這是基本規(guī)定，你都不懂嗎？”
李婷冷笑：“你逼逼啥？那孩子不是沒事嗎？麥克很乖的，除非你惹它！”
“你看好你的狗！別禍害人！”孩子的母親抱著孩子準備離開，但李婷的下一句話讓她停下了腳步。
“你說什么？禍害誰？我的狗比人都金貴！我每個月要花掉好幾千在狗身上，你一個小屁孩能花多少錢？誰禍害誰還不一定呢！”李婷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孩子的母親忍無可忍，回擊道：“真是畜生說畜生話！”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李婷，她沖上前，狠狠地給了那位媽媽一巴掌。孩子的母親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放下孩子，想和李婷理論時，李婷已經(jīng)沖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fā)，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
旁邊的鄰居和路人趕緊上前拉開她們，但李婷仍然罵罵咧咧，不肯罷休。孩子的母親最終選擇了報警，警察很快到達現(xiàn)場，但由于李婷懷著孕，最終沒有對她進行拘留，但這場爭執(zhí)在小鎮(zhèn)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我和趙強連忙趕回老家。李婷的跋扈我在讀初中時就領教過，不過我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老樣子。
趙強的意思是別管，“李婷就是那種喜歡胡攪蠻纏的人，”他說，“初中她喜歡欺負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她最喜歡欺負我！
“可她懷著孩子呢！”我說。
趙強嘆氣。
“你勸好你哥，讓他出面道歉，態(tài)度誠懇，醫(yī)藥費什么的該賠就賠?！壁w強冷笑，“他老婆要是惹上官司，他的公職能不能保住還難說！”
于是我先私下里找我哥說了情況。我哥聽說是趙強的意見，忙點頭稱是。
我哥家。
家里的李婷依舊趾高氣揚。
“那女的活該！”她說，“怎么就沒撓死她？”
“哎喲我的姑奶奶，”我媽不停安慰，“你懷著孩子呢，千萬不能發(fā)火呀！”
我哥倒是淡定：“我去道歉，爭取讓對方撤銷訴訟！”
“不許去！”李婷一拍桌子，“明明是她先罵人！”
我忍不住幫我哥：“現(xiàn)在你就在家好好養(yǎng)胎，讓我哥去處理！”
“周薇你就是個書呆子！”李婷突然站起來指著我，“你除了會讀書還會什么？這事就那個女人活該！你胳膊肘不要往外拐！”
我媽忙過來扶她，道：“婷婷啊，你別生氣啊！薇薇，你不要刺激你嫂子！”
我轉(zhuǎn)頭看著我媽：“媽，這事我管不了，我先走了！”
我走了，背后是李婷的怒罵聲和我媽的哄勸聲。
趙強拉著我哥一起出的面。我哥低頭認錯，只說懷孕的女人有點神經(jīng)質(zhì)，造成的后果他愿意一力承擔，醫(y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他全陪，小狗都可以打死。
那家人看在我哥誠懇的態(tài)度和李婷懷孕的份上，最終選擇了撤訴。
我聽了這結(jié)果替我哥開心。
趙強提醒我：“李婷可沒有吸取教訓！”
如今的我可不怕她：“眼不見心不煩，和我沒啥關系！”
趙強搖頭：“那我們跑回來做什么？”
我笑了：“下次她惹麻煩我才不會來呢！”
誰知兩年后，她惹了大麻煩！
第七章：斷線的風箏
人生就像一場旅行，有時步履艱難，度日如年；有時又風順水，光陰似箭。兩年時間，轉(zhuǎn)瞬即逝，卻也帶來了許多變化：我的小外甥周知諾已經(jīng)兩歲了；哥哥的職業(yè)生涯邁出了新的一步，獲得了升職；我在省城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而趙強和我，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在這段時間里，我努力與母親保持適度的距離，以維護家庭和諧。李婷，依舊不時地制造一些小麻煩，有時拉著我母親來找趙強，希望借助他父親的影響力辦事；有時則是向我伸手借錢。面對這些請求，我都堅決拒絕，不再像以往那樣以“沒錢”為借口，而是明確表態(tài)：我們的原則是救急不救窮。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婷和母親也逐漸接受了這一現(xiàn)實，她們的吵鬧聲漸漸平息。
哥哥升職之初，李婷曾試圖利用他的新職位來炫耀自己的地位，但這一行為被趙強的父親及時發(fā)現(xiàn)并制止，給予了嚴厲的警告。哥哥總算還有幾分理智，采取了一些措施，使得李婷的行為有所收斂。
我的小外甥周知諾基本上是由母親一手帶大的。李婷為他報名參加了多個學前班，平日里大多是母親騎著電動車負責接送，偶爾李婷心情好時，也會去接送他們。
悲劇發(fā)生在一個平凡的下午，李婷從美容院出來，時間尚早，便決定開車去早教中心接婆婆和兒子。由于早教中心門口停車位緊張，她不得不將車停在了附近一家水果店的門口。水果店老板見狀，立刻上前要求她將車移開。
“你的車擋在我店門口了，能不能挪一下？”老板的語氣中帶著不滿。
李婷不耐煩地回應：“我就停一會兒，接完孩子馬上就走?！?p> 老板堅持：“你這樣會影響我的生意，快點挪開?！?p> 李婷不屑：“幾塊錢的生意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停一會兒，你急什么？”
老板生氣了：“你挪不挪車？”
李婷不理他。
老板見她油鹽不進，進去拿了一把水果刀出來，在李婷眼前晃了晃刀，威脅道：“你挪不挪車？”
本以為李婷看到刀子會害怕，誰知道老板的威脅反而激起了她的怒火，她不但不怕，反而靠近老板。
“你干嘛？你想干嘛？??？”李婷一巴掌扇在老板臉上，“給你臉了是不是？”
老板被扇蒙了，舉著刀不知所措。
李婷步步緊逼：“你有膽子就砍我啊？！砍?。 ?p> 話音未落，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老板雙眼猩紅，反手就是一刀。
剛好我媽抱著周知諾出來，就看見李婷倒在了血泊之中，周圍的人群驚呼不斷！
李婷在醫(yī)院經(jīng)過緊急救治，但終因傷勢過重，不幸離世。水果店老板被警方逮捕，案件進入了司法程序。
我和趙強趕回家時，只趕上了李婷的葬禮。
哥哥和我媽悲痛不已，他們強烈要求嚴懲兇手。
但這一切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可憐的知諾失去了媽媽。我討厭李婷，但她是我的嫂子。很多人說李婷活該，我聽著并不開心，反而更難過了。
李婷是那紙質(zhì)的風箏，怎么飛也飛不高，哪怕線沒有斷，哪怕來了大風，反而把她吹散了架……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