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雄鷹般的女人
第二天下午,無云心不在焉地坐在流云殿學畫符,她手中拿著毛筆,在符紙上潦草地畫著。
蘇渺渺為她背了背叛師門的大罪,她真的就讓蘇渺渺去死嗎?她的道德感和她的求生欲在斗爭。
“你這個傳音符畫得不對啊?!敝x予懷看著她桌上畫的符說。
無云歪頭問:“那怎么畫?”
“你看,就比如你要給我傳音,在這里寫我的名字‘謝予懷’的符文寫法,這邊,要寫一下我的生辰八字。”謝予懷指著符紙給無云講解道。
無云按照他講的,畫出了一張傳音符。
謝予懷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對無云接著講解道:“然后你對著它說話,其效果就等于在我耳邊說話一樣,所以就算說小聲一點,我也能聽見?!?p> “那我試試哦?!?p> 無云拿起桌長的傳音符,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讓它貼在唇邊,突然大聲尖叫,“??!”
本來她的嗓門就不小,加上這聲尖叫的音調(diào)太高了,謝予懷的耳朵承受了一萬點暴擊。
謝予懷惡狠狠地瞪著她說:“閉嘴!你叫什么?”
“我叫葉無云?!?p> “好……好……”已經(jīng)被這個話術坑過一次的謝予懷知道自己說不過她,只能無奈的點頭。
窗外晴空萬里,天上沒有一絲云彩,一束陽光直射進流云殿,像一束亮閃閃的金線。
謝予懷看向窗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拍了拍無云的肩膀。
“誒,今天教你怎么飛,你看窗外那是什么。”謝予懷指了指窗外。
“太陽?!?p> “不是,是太陽下面那個?!?p> “璇璣閣?!?p> 謝予懷回過頭,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無云。
算了,無云不是很聰明,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他嘆了口氣,說:“先出去吧?!?p> 兩人走出流云殿,謝予懷指著遠處山崖上的一點黑影,說:“那有一只鷹,鷹的飛行速度很快,你殺了它收作浮生術,也可以飛得像它一樣快?!?p> 無云疑惑地問:“浮生術不是只能收集妖的怨念嗎?”
“面對沒有怨念的動物,就可以收集它的能力,”謝予懷講解道,“動作快點,瞄準它,把它殺了?!?p> “哦,好?!睙o云拿出一張亡蛇靈域的符紙,將符紙瞄準那一點黑影飛了出去。
黃色的符紙剛飛出去,就被一道白光打落。
“你……”謝予懷無語地說,“我讓你殺了它,不是請它吃飯?!?p> 無云沒懂他的意思?!笆裁凑埶燥垼俊?p> 謝予懷說:“蛇在地上爬,鷹在天上飛,誰吃誰你想想呢?”
對哦,她怎么忘記了鷹吃蛇這個捕食關系。
無云拿出一張飛箭符,瞇著眼睛瞄準那只鷹,隨后將符紙飛出,那符紙化為一只箭,直直飛了出去。
山崖上的鷹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太晚了,剛張開翅膀,就被那支箭穿破了喉嚨。
無云連忙開始默念浮生術的心法,一張符紙飛了出去,停留在那只鷹的尸體前,一滴血從鷹的身體中浮起,然后沾在符紙上,畫出一道紅色的符箓。
隨后,符紙飛回,無云把它接住。
謝予懷說:“這個東西能當飛行符用,而且還飛得還很快?!?p> “太好了,那我就是雄鷹般的女人了?!睙o云開心地把符紙收到挎包里。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微微勾起唇角。
她知道怎么救蘇渺渺了!
“你又在想什么呢?”謝予懷看她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她應該又在憋什么壞主意。
無云回過神來,笑著說:“沒什么……我只是覺得,那只鷹,真像只鷹啊……”
謝予懷輕笑一聲,看著她反問道:“不像鷹難道像你嗎?雄鷹般的女人?!?p> “對……我去打掃流云殿?!睙o云笑著轉(zhuǎn)身走進了流云殿。
蘇渺渺有救了,只是這個方法有點危險。
晚上,夜空如美麗的黑色絲綢,被柔和的月光渲染成一幅寧靜完美的畫。
無云步履匆忙地走到天牢門口,門口的兩名弟子見有人來,下意識拔劍阻攔。
無云拿出宮鈴,清了清嗓子說:“我可是尊貴的親傳弟子,讓我進去。”
“不行,”一個弟子嚴肅地搖頭,“閣主吩咐了,蘇渺渺行刑前,除了他和長老們,任何人都不能進去?!?p> “怎么了,有人想進天牢?”一陣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陰暗的天牢里,崔清堯搖著折扇走了出來。
月下,他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看上去淡雅若風,清逸瀟灑。
兩名看守的弟子抱手朝他行了個禮,“崔長老。”
見眼前的人是無云,他似乎有點印象,“我記得你,你每次都在藏書閣待得很晚,你是不是叫什么……葉……什么……萬里?”
無云說:“我叫葉無云?!?p> “你來天牢做什么?我記得你和里面那個人關系不好吧?”崔清堯問,畢竟之前蘇渺渺誣陷無云被關進遠寒峰的事情人人皆知。
當然是劫獄啊,無云心想。
無云解釋說:“我是來……奚落她的?!?p> 崔清堯搖扇子的動作一滯,“你自己想想呢?你該進去嗎?還有三天就要行刑了,將死之人都不放過,走走走。”
崔清堯把她往外推,無云只好作罷。
還有兩天就要行刑了,看來,她只能劫法場了!
這樣想著,她拿出飛行符貼在自己身上,化身雄鷹般的女人飛走了。
崔清堯看著她快如閃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謝予懷的弟子就是不一樣哈?!?p> 一連三天,無云每次下了課,就去雨林澗練習飛行,無論是曲線行駛,還是漂移過彎,她都不在話下。
不過,因為失誤過幾次,不小心撞到了樹上,無云的額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遠遠看去,就像是女版的壽星公一樣。
徐信桐都嘲笑她,長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被嘲笑的時候,她甚至還不能扶額苦笑。
晚上,謝予懷回到流云殿,看見正在殿內(nèi)打掃衛(wèi)生的人,額頭腫的像氣球一樣,嚇了一跳。
看清是無云后,他關切地問:“你的頭怎么了?要長腦子了嗎?”
“對,”無云點頭,“還要長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