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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楓而逝

第5章 她不在了

隨楓而逝 致淮楓 4458 2025-02-11 22:50:28

  蘇言離世的那場慘烈車禍,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這座城市里炸開了,迅速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各大新聞媒體更是聞風而動,紛紛將其作為重點報道內(nèi)容。

  電視上、網(wǎng)絡新聞頁面里,滿是那車禍現(xiàn)場觸目驚心的畫面,扭曲變形的車輛殘骸,以及關于這場悲劇背后人物故事的只言片語,引得民眾們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整個城市都被一種沉重的氛圍所籠罩。

  那位在車禍中幸運存活下來的出租車司機,此刻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身體還在與傷痛頑強抗爭著。

  他剛從重傷導致的昏迷中清醒過來沒幾日,虛弱得連說話都有些費力,臉上寫滿了痛苦與疲憊交織的神色。

  然而,外界對這場事故真相探尋的渴望,并沒有給他留下太多安靜養(yǎng)傷的空間,病房里早已圍聚了好幾撥記者,各種話筒如同林立的長槍短炮一般,紛紛伸到他的面前,刺眼的閃光燈不停地閃爍著,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一位面容帶著沉痛之色的記者率先開口問道:“師傅,您好些了嗎?大家都很關心這場悲劇,您能和我們講講當時車禍發(fā)生的具體情況嗎?還有那位不幸離世的姑娘,您和她之間又有著怎樣的故事呀?”

  司機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牽動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緩了緩后,才緩緩抬起手,抹了抹額頭上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眼中滿是惋惜和悲傷,聲音沙啞又虛弱地開口說道:“唉,我這傷啊,怕是得養(yǎng)好久咯,不過比起那姑娘,我這又算得了什么呢。那天夜里啊,挺晚的了,我在醫(yī)院門口拉活兒,就看到那姑娘一個人站在那兒,大冷天的,穿得也單薄,看著就特別虛弱,病懨懨的樣子。她招手攔車,我就停下來了,她上車后,有氣無力地跟我說要去沙灘。我當時心里還挺納悶的,想著她這身體狀況咋還往那偏僻地方去呢,但咱也不好多問呀,就拉著她過去了。到了沙灘那兒,她付了錢下車,我看著人搖搖晃晃地往沙灘里走,心里就有點不踏實,那地方太偏了,不好打車,我怕她待會兒回不來,就跟她說我在那兒等她。”

  司機停頓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憶,臉上滿是自責的神情,接著說道:“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回來,我心里擔心啊,就下車順著沙灘找過去,結(jié)果就看到她蹲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我趕忙過去問她咋了,可她啥也不說,就一個勁兒地哭。我尋思著她這身體可禁不住這么折騰,就勸她回醫(yī)院,然后扶著她上了車,往醫(yī)院開。哪知道啊,半路上,那車就跟瘋了似的,突然從旁邊沖出來,‘砰’的一聲就撞過來了呀,那速度太快了,我當時下意識地就用身子去護那姑娘了,可那沖擊力實在太大了,我眼前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jīng)躺在這兒了。那姑娘多好啊,多年輕的一條生命啊,就這么沒了,我這心里啊,別提多難受了,到現(xiàn)在一閉眼,就是那姑娘哭的模樣,我這自責啊,感覺要是我能再小心點兒,說不定就能護住她了,可現(xiàn)在說啥都晚了呀……”說著,司機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聲音也哽咽得厲害,那些自責和對蘇言逝去的痛心,仿佛化作了實質(zhì),彌漫在整個病房里,讓在場的記者們聽了也都不禁為之動容,紛紛記錄下司機的這番話,他們知道,這背后的故事太過沉重,承載著一個生命消逝的遺憾。

  很快,這場采訪通過新聞迅速傳播開來,電視上、網(wǎng)絡上到處都是關于這場悲劇的報道,無數(shù)看到的人都為蘇言的遭遇感到惋惜,為這無常的命運而嘆息,整個城市仿佛都沉浸在了一片悲傷的氛圍之中。

  而另一邊,許家父母平日里就養(yǎng)成了按時看新聞的習慣,這天傍晚,兩人像往常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電視里正播放著晚間新聞。

  當那則關于車禍的報道出現(xiàn),蘇言那熟悉的照片映入眼簾時,許家父母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許母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手里原本拿著的遙控器“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嘴里不停地念叨著:“這……這怎么會是蘇言啊,這孩子怎么就……”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越說越傷心,最后直接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里滿是悲痛與絕望,仿佛要把心里的痛苦都宣泄出來一般。

  許父也是眼眶泛紅,臉上的肌肉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悲痛而微微抽搐著,他握緊了拳頭,指甲都深深地嵌進了掌心,可他卻渾然不覺疼痛,只是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仿佛這樣就能改變那已經(jīng)發(fā)生的殘酷事實。

  過了好一會兒,許父才回過神來,他強忍著心中如潮水般涌動的悲痛,站起身來聲音沙啞卻透著無比的堅定:“老伴兒,別哭了,咱們現(xiàn)在得趕緊去醫(yī)院啊,不能讓蘇言這孩子就這么孤零零的,咱們得去為她收尸,給她安排后事啊”

  許母聽了許父的話,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慌亂地點點頭,兩人匆忙收拾了一下,連外套都沒顧得上仔細穿好,便火急火燎地往醫(yī)院趕去。

  一路上,兩人的心情沉重得如同壓了鉛塊一般,許母還在不停地抽泣著,嘴里念叨著蘇言的好,回憶著過往相處的點點滴滴。

  到了醫(yī)院,那壓抑又悲傷的氛圍更是撲面而來,讓他們的心里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們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停放蘇言遺體的地方,當看到那已經(jīng)冰冷的蘇言,許母一下子撲了上去,緊緊地抱著她,放聲大哭起來:“蘇言啊,我的好孩子,你怎么就這么走了呀,你受了這么多委屈,阿姨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疼你啊,是我們沒保護好你啊……”她的眼淚不停地滴落在蘇言的臉上,雙手輕輕地撫摸著蘇言的臉頰,仿佛這樣就能喚醒她一般,那場景,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落淚。

  許父在一旁默默地抹著眼淚,他雖然沒有像許母那般痛哭出聲,但那悲痛的神情卻讓人能深切地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痛苦有多深。

  他咬了咬牙,強忍著心里的難過,開始著手安排蘇言的葬禮事宜。他先是聯(lián)系了殯儀館,和工作人員仔細溝通著每一個細節(jié),從挑選合適的骨灰盒,到確定葬禮的流程、布置靈堂的樣式等等,每一個環(huán)節(jié)他都親力親為,不敢有絲毫的馬虎,他想著,一定要給蘇言最后的體面,讓她能安心地離開這個世界。

  一切準備妥當后,許父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許淮的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許父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沉重:“許淮,你馬上給我回來,蘇言走了,你必須來參加她的葬禮?!?p>  許淮此時正和藍桉在外面吃飯,接到電話的瞬間,他整個人都懵了,感覺腦袋里“嗡”的一聲,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手里的筷子也“啪嗒”一聲掉落在桌上。

  他怎么也沒想到,蘇言竟然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那些曾經(jīng)被他刻意忽視、塵封在心底的回憶,此刻如洶涌的潮水般一股腦地涌了出來,有兩人初遇時蘇言那羞澀的笑容,有她在廚房里為自己忙碌的身影,還有她每次看向自己時那滿含愛意卻又小心翼翼的眼神……這些畫面在他腦海里不斷地閃現(xiàn),讓他的心里五味雜陳,有震驚、有悔恨、有難過,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坐在那兒,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藍桉在一旁看到許淮的異樣,心里“咯噔”一下,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湊近了些,聽到電話里許父說的內(nèi)容后,她心里越發(fā)害怕了,她很清楚,這一切的源頭或多或少都和自己有關。

  她趕忙拉著許淮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說:“親愛的,這……這太突然了,你別太傷心了呀,咱們……咱們還是回去看看吧。”

  許淮沉默了許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和藍桉一起往回趕去。

  一路上,許淮的心情無比沉重,他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卻感覺一切都那么虛幻,好像這只是一場噩夢,等醒來了,蘇言還會像往常一樣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赡窃絹碓浇脑岫Y現(xiàn)場,卻無情地打破了他這最后的一絲幻想。

  到了葬禮現(xiàn)場,看著那擺放著蘇言遺像的靈堂,周圍一片素白,白色的花圈、白色的挽聯(lián),還有那裊裊升起的青煙,一切都顯得那么肅穆又悲傷。

  許母那悲痛欲絕的哭聲回蕩在整個空間里,每一聲都像是重重地敲在許淮的心上。

  許淮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走到蘇言的遺體前。

  看著那張熟悉卻又無比蒼白的臉,許淮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他的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覺得喉嚨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半晌才擠出幾個字:“蘇言,對……對不起……”

  那悔恨的情緒在心底瘋狂蔓延,他知道,自己曾經(jīng)對蘇言的傷害是那么深,而如今,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了,這種無力感讓他幾乎快要崩潰。

  葬禮按照流程緩緩進行著,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充滿了悲傷與不舍。

  最后,許淮強忍著心中的悲痛,決定將蘇言火化,骨灰安放在墓園里,墓地就安排在蘇父蘇問川的右邊,他想著,這樣蘇言在另一個世界也能有親人的陪伴,不至于太過孤單,也算是自己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葬禮結(jié)束后,許家父母的心情依舊沉浸在悲痛之中無法自拔,許父更是越想越覺得這件事透著蹊蹺。

  蘇言好端端的怎么會大半夜出現(xiàn)在那個沙灘上,又怎么會那么巧就遭遇了這么嚴重的車禍呢?他在心里反復琢磨著,總覺得這背后肯定有什么隱情,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讓蘇言含而去。

  于是,許父瞞著許淮和許母,私下里開始偷偷調(diào)查起這件事來。

  他先是找到了當時處理車禍現(xiàn)場的交警,詳細詢問了車禍發(fā)生時的各種細節(jié),交警看到許父那悲痛又執(zhí)著的樣子,也很是同情,便把所知道的信息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包括那輛撞過來的車的車牌號、車型,以及肇事司機的一些基本情況等等。

  許父拿著這些信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馬不停蹄地順著線索去調(diào)查那肇事司機的背景。

  經(jīng)過一番周折,他發(fā)現(xiàn)這個司機平日里就有賭博酗酒的惡習,經(jīng)濟狀況十分糟糕,經(jīng)常欠著一屁股債,為了錢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

  這讓許父心里越發(fā)覺得不對勁,一個這樣的人怎么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那個路段,還制造了這么嚴重的車禍呢?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他沒有放棄,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通過一些老朋友的人脈關系,四處打聽消息,終于這個肇事司機在事發(fā)前幾天,和一個神秘人有過頻繁的接觸。

  許父心里一緊,他知道,這很可能就是關鍵所在,便費了好大的勁,一點點去挖掘關于那個神秘人的線索,功夫不負有心人,經(jīng)過多日的奔波與探尋,他隱隱約約發(fā)現(xiàn)那個神秘人似乎和藍桉有著某種關聯(lián)。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許父的心里猛地一沉,他不敢相信,難道這一切都是藍桉在背后搞的鬼?自己兒子深愛的這個女人,難道真的如此心狠手辣?

  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測,許父開始不動聲色地留意藍桉的一舉一動。

  他發(fā)現(xiàn)藍桉這段時間總是有些心神不寧,好像在害怕什么事情被發(fā)現(xiàn)似的。

  而且,許父還發(fā)現(xiàn)藍桉的手機經(jīng)常會背著許淮偷偷查看,每次接電話或者回信息的時候,都顯得格外謹慎,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許父深知,這件事關系重大,如果真的是藍桉所為,那他一定要為蘇言討回公道,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一邊繼續(xù)收集證據(jù),一邊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絕不放過那個幕后黑手,哪怕這個人是許淮如今深愛的藍桉,也絕不姑息遷就。

  他知道,這是對蘇言最后的交代,也是對自己良心的一個交代。

  而許淮這邊,在經(jīng)歷了蘇言的葬禮后,整個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把心思都放在工作和藍桉身上,而是常常陷入沉思。

  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和蘇言在一起的時光,那些曾經(jīng)被他當作理所當然的關心,那些被他漠視的愛。

  藍桉察覺到了許淮的變化,她心里越發(fā)慌亂,想要努力挽回許淮的心,可又害怕自己做的那些事會被許淮發(fā)現(xiàn),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她試圖用更多的溫柔和體貼去討好許淮,可許淮卻總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這讓藍桉更加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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