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銀耳蓮子羹
許聞洲陪著許老夫人用過晚膳之后,便朝自己的別苑走去。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
阿福全程都不敢吭聲。
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家主子今天好像有點(diǎn)不大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里不同。
只能默默地低著頭,緊跟在許聞洲身后。
半個時辰后,陸媽媽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走了過來。
“阿福,大少爺可是睡下了?”陸媽媽輕聲問道。
“陸媽媽,主子還未歇下。”
陸媽媽是許老夫人身邊的老人,阿福不敢不敬趕忙回答道,并側(cè)身讓出路來。
“大少爺,老夫人見您今晚并未進(jìn)食多少,特意命奴才給您送來了銀耳蓮子羹?!?p> 陸媽媽恭敬地向許聞洲行了個禮。
許聞洲正拿著一本書,并未抬頭,淡淡地說了句:“放桌上吧?!?p> “是?!?p> 放好后,陸媽媽就退了出來。
許聞洲遲遲沒再翻動書頁,盯著那碗銀耳...蓮...子...羹
又是蓮子
盛夏每次送來的糖水都微甜,偏偏在碗里放了一??辔兜纳徸?.....
是不是故意的就不得而知了......
許聞洲挑起碗里的蓮子,皺眉,怎么是甜的。
嘴里反而懷念那種微苦刺激舌苔的感覺
.....
許少爺
三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惱人呢。
男人以書蓋住臉,深邃的眼眸一同隱在暗處
這天
盛夏看到不修邊幅的勞山長,趴在桌子上又開始盯著他那張幼兒版水車著急
忍不住指了指他的圖紙
“這里改成軸會不會好一點(diǎn)?!?p> 勞山長愣愣的看著盛夏
“軸是什么意思?”
盛夏比劃了一下:“就是連接他們運(yùn)轉(zhuǎn)的東西?!?p> 勞山長恍然大悟,“盛丫頭,你是對的,說的對極了??!”
還沒高興兩秒又開始苦惱了,這個軸怎么設(shè)計呢
在這個朝代懂魯班之術(shù)的人太少了,他略懂皮毛,卻也比一般人精通。
這也是為什么許聞洲會找他這個老師來做這件事的原因。
這引水之事已經(jīng)2-3個月了,并不是想設(shè)計出來就能設(shè)計出來的。
勞山長激動的抓著盛夏:“盛丫頭,你快說說,你怎么想到的?!?p> 盛夏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腦袋。
“好好好,我不問你再給我說說,好幾處我想不明白的地方?!?p> 越說勞山長眼睛越亮
“盛丫頭,你藏得夠深的啊,苦了老夫了,這些日子飯只吃的下一碗,平時都吃兩碗......”
“......”
短短幾天,勞山長那幼兒版的水車就有些不一樣了
有時候某些結(jié)構(gòu),勞山長想著想著突然又拿過來找盛夏
最明顯的是書院管事對盛夏的態(tài)度也變了
懂魯班之術(shù)可以說是世家都想籠絡(luò)的人才的
盛夏在現(xiàn)代世界有輔修課,選了設(shè)計類的,手繪是基本功。
對于古代一些著名的設(shè)計她可以當(dāng)場直接畫圖
倒不是她有多熱愛學(xué)習(xí),只是覺得...她好像感到愉悅的只有這種精神途徑了
不過,現(xiàn)在她好像有了另外的途徑......
——
許聞洲因許家那邊的生意,出了天池城,來到許家莊鋪
阿福端來飯菜來到許聞洲的廂房
飯菜許聞洲基本都沒有動過,阿福勸道:“主子,您這幾天吃得太少了,飯菜不合胃口嗎?”
主子身體要是垮了,老夫人肯定不會饒了他們這些奴才。
許聞洲神色淡淡,這些飯菜跟以前一個樣
何來合不合胃口
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桌面
飯菜真的跟以前一樣嗎?
誰知道呢
畢竟做菜的人也不同
一連幾天,許聞洲問道:“最近......書院那邊怎樣了?”
阿福老實(shí)答:“書院挺好的,勞山長每天都認(rèn)真畫圖,聽說現(xiàn)在都畫到很晚,盛姑娘偶爾還去送晚膳呢...估計又是勞山長嘴饞了...”
阿福有些忐忑,主子是在煩惱引水的事情...吧。
倒是有一兩句中聽的。
許聞洲眼底的眸光閃了閃
可不夠...
盛夏當(dāng)然知道許聞洲著急水車之事
她像個看客,看著許聞洲偶爾皺眉,偶爾舒展...
她耐心十足
一步、一步靠近,撐著小臉欣賞
如果可以,她更想看許聞洲眼角含淚的樣子.....
姣好的面容,心卻是黑色的。
一主一仆再次踏進(jìn)夫子院的時候,就感覺有什么不一樣了
書房透過厚厚的木門傳來勞夫子的驚呼聲,夾帶著一絲喜悅
許聞洲走進(jìn)書房
勞山長一見到他,臉上立刻綻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眼中閃爍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光芒。
“柏言啊,你來啦!快來看看為師畫的如何!“
勞山長激動地?fù)]舞著手中的圖紙,迫不及待地想要向許聞洲展示。
許聞洲走到書桌前,目光落在那張圖紙之上。
他微微挑起眉毛,仔細(xì)端詳起上面的圖案和線條。
“精進(jìn)不少。”
“是精進(jìn)很多??!”勞山長連忙搖頭糾正。
“柏言,為師找到了一個天賦異稟之人,想讓那人一起幫忙?!?p> 許聞洲繼續(xù)審視圖紙,隨口道:“老師你所說的天賦異稟之人,就是這個?”
男人修長的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圖紙旁邊那躺著的字體。
上面偶爾有幾個少了撇捺,又少偏旁的字體。
很陌生,但能認(rèn)出來表達(dá)的意思。
就像不太擅長寫毛筆字一樣。
勞山長咧嘴大笑:“哈哈,沒錯,就是她盛丫頭?。 ?p> “有了盛丫頭,相信這引水之事,指日可待?!?p> 經(jīng)過這幾日的相處,勞山長非常認(rèn)可盛夏的作畫能力,就是寫字丑了點(diǎn)。
不過沒事,他不信整個遠(yuǎn)山書院教不會盛夏寫好字。
許聞洲沉默
勞山長什么人,許聞洲就是他教導(dǎo)出來的學(xué)生,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在猶豫?”
“瞞不過老師?!?p> 許聞洲承認(rèn)。
勞山長意味深長:“這樣吧,盛丫頭會過來送晚膳,你可以考考她?!?p> 串串香店鋪
勞山長告訴李氏要收盛丫頭為徒的時候,簡直合不攏嘴。
勞山長這種人在李氏的眼里可是大大的貴人,多少學(xué)生出自勞山長的門下。
囡囡要是跟著這樣的師父,她以后就不會嫁得差。
“娘,你怎么又哭了?”
盛夏把手帕遞過去。
李氏擺了擺手,哪里舍得用女兒的手帕,她給女兒選的手帕都是最好的,粉粉嫩嫩的。
抽出自己藍(lán)色的手帕抹了抹眼淚
“娘這是高興?!?p> 盛夏望著李氏的笑容,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