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能再上戰(zhàn)場
“我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我叫韓蕾,來自華夏,在家鄉(xiāng)是一名軍醫(yī)?。 ?p> 趙樽低頭逼近韓蕾的面龐,那如鷹一般犀利的視線像是要將她看穿。
“還……不夠!”
嗯?
什么意思?
除了穿越以外,韓蕾覺得自己沒什么可說的了,但穿越這事兒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她怕說出來會被別人當(dāng)做妖怪,但她又不愿意說謊。因為說一個謊,就會用無數(shù)個謊去圓。
“呃,現(xiàn)在還有許多傷兵等著我去救治?!表n蕾躲開趙樽的視線。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暗让^了這一段,我再慢慢告訴你吧!”
韓蕾逃也似的往外走,雖然她做人坦蕩蕩,沒什么好隱瞞的,但在他面前站著的畢竟是一個剛出土的古董?。≡谒€沒有想好怎么說之前,還是先避開吧。
再說,她現(xiàn)在確實也很忙??!
直到韓蕾的身影消失在帳篷外,趙樽才勾起嘴角,犀利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是懶散的分割線………
傷兵營。
掀開簾子出來的老何頭看到韓蕾走過來,遠(yuǎn)遠(yuǎn)的就迎了上去。
“呀!韓大夫,你醒啦?你昨天熬了一個通宵,怎么不多休息一會兒?”
老何頭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快夾死蒼蠅了。他昨日還當(dāng)面質(zhì)疑韓蕾的醫(yī)術(shù),現(xiàn)在只覺得啪啪打臉。他這一生,沒幾個能讓他真正敬佩的人,現(xiàn)在,韓蕾算一個。
“我心里放不下,睡不著了?!表n蕾朝著老何頭微笑點頭,很有禮貌的問,“老大夫,那些傷員的情況怎么樣了?有好轉(zhuǎn)嗎?”
“哎呀,韓大夫。你可真是個神人吶!那些重傷將死的傷員好多都醒過來了。老朽姓何,您叫我老何頭就可以,在您這樣的神醫(yī)面前,老朽哪還敢稱大夫?。 ?p> “呵呵呵。”韓蕾被他的話逗笑了“我怎么可能是神醫(yī)呢,我還是叫您何老伯吧!”
“那些傷員明明一只腳都已經(jīng)踏入了鬼門關(guān)。你飛針走線就能把他們治好,活死人肉白骨,還說不是神醫(yī)?”
“呵呵呵,那叫縫合術(shù)。只是把傷口縫合起來便于愈合而已,沒你說的那么神?!?p> 韓蕾一邊說,一邊跨步走進帳篷,老何頭連忙在后面跟上。
見一個女人突然走進帳篷,蘇醒過來的傷員都好奇的看著韓蕾。有人還不好意思的將蓋在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
軍營里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女人?
韓蕾對負(fù)責(zé)這個帳篷的小兵說道:“麻煩你把燈點上?!?p> 點上燈,帳篷里霍然亮了起來。
韓蕾在一個傷兵面前蹲下,伸手想要探一探傷兵的額頭,看是否還在發(fā)燒。
那傷員驚恐的盯著韓蕾伸過來的手,頭下意識的往后退。
“你躲什么呀?”韓蕾蹙眉。她還沒有意識到古代的男女大防。
見此情景,老何頭趕緊呵斥道:“小子,你躲什么?這可是救了你命的韓大夫,別看她是個女子,那醫(yī)術(shù)可神了。你小子配合一點。”
聽老何頭說韓蕾是大夫,傷兵才虛弱的嗯了一聲,定住不動了。
韓蕾這才反應(yīng)過來,無奈一笑。伸手探了探傷兵的額頭,燒確實已經(jīng)退了。
“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韓蕾輕軟的話音讓傷兵放松了些,他怯怯的搖頭,“已經(jīng)好多了,就是肩膀上的傷有些疼?!?p> “沒有其他不舒服就好,傷口疼很正常,過了明天就不疼了?!?p> 韓蕾輕輕拍了拍傷兵的手臂,開始檢查他的傷口情況。
她記得這個傷兵,這是她昨天救治的傷兵里面?zhèn)麆葑钪氐囊粋€,也是她花了最多時間救治的一個。
這傷兵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要是放在現(xiàn)代,最多還在讀高中的年紀(jì)吧!這么小就在戰(zhàn)場上廝殺,還受了那么重的傷,差點丟了命。韓蕾想著要不要把他的傷情告訴他。
猶豫了一瞬,韓蕾還是開口。
“你叫什么名字?”
“阿毛。”
“阿毛,你受的傷……很重。韌帶被砍斷了,呃……就是筋被砍斷了。雖然僥幸撿回一條命,但因為拖得時間太長,又感染了,所以……以后可能沒法再上戰(zhàn)場殺敵了?!?p> 韓蕾垂眸,不敢看阿毛的眼睛。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對于一名士兵來說,不能上陣殺敵,那是何其的殘忍。但作為一名病患,他有權(quán)知道自己的病情。
“什么?”
果然,眼淚瞬間潤滿了阿毛的眼眶,他嗚嗚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這可怎么辦?家中揭不開鍋。為了減少吃飯的人,嗚嗚嗚…我才選擇來從軍,我還指望著多殺些敵人。多領(lǐng)一些賞,好拿回家去呢……嗚嗚……”
韓蕾聽得鼻子泛酸。
在古代,像阿毛這樣的士兵太多了。他們不懂什么保家衛(wèi)國,更不懂什么是家國情懷。他們僅僅是為了軍營里能吃飽飯而從軍,為了那少得可憐的軍餉和獎賞而拼命。
阿毛一哭,帳篷里的另外三名傷兵也跟著哽咽起來,紛紛撐起身子詢問韓蕾。
“大夫,麻煩你告訴我,我的傷勢怎么樣?我還能上陣殺敵嗎?”
“大夫,我呢,我怎么樣?”
“嗚嗚……”
“你們這些臭小子哭什么哭,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有什么好哭的?”何老頭沒好氣的喝道。
“是??!”韓蕾也趕緊寬慰他們?!按蠹叶疾挥脫?dān)心,除了阿毛以外,你們的傷勢都無大礙。你們今天能從昏迷中醒來,就說明你們的細(xì)菌感染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
三名傷兵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抽噎著躺回床上。
韓蕾見他們情緒穩(wěn)定了,又轉(zhuǎn)頭寬慰阿毛。
“阿毛,你也不用擔(dān)心。上陣殺敵你們是勇士,現(xiàn)在受傷不能上戰(zhàn)場,王爺也一定會妥善的安置你們。比如說讓你們?nèi)ジ愫笄谑裁吹摹7判陌?!你們一樣可以在軍營里發(fā)光發(fā)熱。”
“吸,吸?!卑⒚亲?,不確定的問道:“會嗎?”
韓蕾笑得像母親一樣溫柔,“會,一定會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時空,對于不能上戰(zhàn)場的傷兵會如何處理,但韓蕾就是相信趙樽一定不會拋棄他們。
她仔細(xì)檢查了幾個傷兵的傷勢,囑咐他們要好好休息后,準(zhǔn)備去下一個里帳篷查看,轉(zhuǎn)身時卻被老何頭叫住了。
“韓大夫留步。”
“嗯?”韓蕾回頭,“何老伯還有什么事嗎?”
“呃……”老何頭看了韓蕾一眼又飛快的低頭,搓著雙手,一副欲言又止得模樣,猶豫了好久才囁嚅開口。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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