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媽媽在身后

　　淺玥的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形態(tài)各異的潰爛瘡口，只要是身上露出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身穿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裝的淺玥，看著真的很像病入膏肓的病人。

　　從外形上看比起人頭主持人不遑多讓，看著只讓人頭皮發(fā)麻。

　　但是人頭主持人并沒有把淺玥當作同類，似乎只想引誘房間里的病人走入治療的圈套，不停的向淺玥說要提供治療。

　　一個聲音突然從淺玥身后傳來。

　　“月月，月月，快回頭看看媽媽，媽媽在你的身后，我可憐的女兒，生病難受的樣子太可憐了，快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嗓音透露著關(guān)心，聲音越來越近，像是貼著淺玥的耳朵說的。

　　“月月，是媽媽，快轉(zhuǎn)過頭看看媽媽?！?p>　　在進入衛(wèi)生間時只有淺玥一個人進來，身后的那個東西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淺玥看向鏡子，身后確實有位女人很像她的媽媽站立著。

　　鏡子里面的媽媽是核廢水污染前的樣子，噙著溫暖的笑意，眼波流轉(zhuǎn)間能訴說無盡的溫柔與慈愛。

　　淺玥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看到媽媽的模樣，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堅強頃刻間崩塌，淚水順著臉頰留下。

　　“月月受委屈了，月月很棒，來，媽媽看看?！?p>　　身后的媽媽溫柔的嗓音哄騙著淺玥回頭。

　　淺玥站在鏡子前看著母親的樣子無聲流淚，鏡子里的自己眼里流的竟然是鮮血，還對著自己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淺玥現(xiàn)在很想躲進媽媽的懷抱里面尋求安慰。

　　【廁所規(guī)則第4條：若在廁所里聽到身后有人喊你的名字，那是你對家人的思念所致的幻覺，千萬不能回頭?！?p>　　身后的“母親”的聲音不斷催促，淺玥沒有回頭，那不是媽媽。

　　媽媽早就不是現(xiàn)在鏡子里面美麗的樣子，包括自己在內(nèi)人魚一族及所有海洋生物都被核廢水污染折磨病變身上全是惡心的瘡疤。

　　隨著時間的流逝，淺玥沒有理睬讓身后的聲音逐漸不耐煩起來。

　　“王月，媽媽跟你說話怎么不聽，一點禮貌都沒有，快轉(zhuǎn)過身來?！?p>　　王月，聽到關(guān)鍵名字。

　　身后的東西是病人的親人幻化的家人，家人喊的名字是真的。

　　淺玥在心里暗暗默念我是王月，鏡子里病號服上面出現(xiàn)了王月兩個字。

　　媽媽在身后的聲音沒有停歇，時刻注意自己不能回頭，下意識都不可以，淺玥精神高度集中生怕自己做出無意識舉動觸犯規(guī)則。

　　淺玥掃視廁所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看見了垃圾桶旁有個小紙團。

　　打開紙團。

　　爭分奪秒快速閱覽有效信息。

　　紙團上的大致內(nèi)容就是病人王月因核廢水引發(fā)的傳染病住院的掛號單。

　　確定掛號單病人姓名上面寫的是“王月”兩個字，簡單看了一下，淺玥快速把紙團收起來。

　　在廁所停留時間不能超過15分鐘。

　　必須要快點離開廁所。

　　把紙團放在褲子口袋里，淺玥確定廁所已經(jīng)沖水，沒有垃圾，確定完廁所的干凈整潔。

　　淺玥把頭保持在正前方，在廁所繞行半圈往門的方向靠近。

　　“月月，月月，轉(zhuǎn)過來看看媽媽……”媽媽嗓音尖銳始終在身后叫囂，淺玥不能回頭，離門越來越近。

　　轉(zhuǎn)動門把手，這次淺玥很順利的打開門離開廁所。

　　所以前面淺玥沒有打開廁所門是沒有撿起紙團，沒有保持廁所的干凈，垃圾不是自己扔的，前一個丟垃圾的人也不能出廁所，也不會是前面的人扔的，廁所可能隨機生成垃圾，垃圾有可能是線索，下次上廁所的時候還是需要注意。

　　淺玥復盤起剛剛在廁所的經(jīng)歷。

　　離開廁所，廁所門自動再次關(guān)上。

　　身后的聲音停歇下來，淺玥轉(zhuǎn)過身，雙手蓋在臉上，深深呼出一口氣。

　　整理好個人情緒再次睜眼。

　　天花板上的吊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淺玥看到了病房里的膽怯的護士女孩和纏在椅子上的猙獰人頭主持人。

　　人頭主持人的身體還在電視機屏里，屏幕下面還有一灘血跡，電視機屏已經(jīng)沒在往外涌出鮮血。

　　回到病床。

　　“病人，我需要核對一下你的身份信息，在表格上簽一下你的名字?！?p>　　護士好像沒有看到病房里面的滿地狼藉，率先從小推車上面拿過住院病人基本信息登記表和筆給淺玥。

　　淺玥決定還是先跟著護士的節(jié)奏來，接過護士手里的登記表查看，看到這個登記表上面的名字寫的不是“王月”。

　　“這不是我的登記表?！睖\玥把手里的登記表還給護士。

　　“這樣啊，可能是我不小心搞錯了?！弊o士拿著登記表左看右看，一臉無辜。

　　護士從小推車下面拿出一摞住院病人基本信息登記表放在淺玥手上，“你看看這些里面有沒有你的住院基本信息登記表。”

　　淺玥看著護士不知所措的樣子暗自思量，探究她言語的真實性。

　　護士會不會是故意的，總覺得這里全是坑，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分辨不出自己的信息表，同時慶幸自己已經(jīng)更快一步獲得個人基本信息。

　　接過厚厚的登記表翻找起自己的那張，淺玥掃視每一張登記表上面的姓名、性別、年齡、人像。

　　良久。

　　終于找到自己的那張登記表，淺玥一一仔細對應自己的個人信息，確認信息和廁所看到的掛號單無誤后。

　　淺玥認真記憶上面的疾病診斷及用藥信息等跟關(guān)于病人疾病治療的一切。

　　人頭主持人提到：

　　【治療規(guī)則第3條：病人必須向醫(yī)護人員正確說出自己真正的需求才能治療疾病?！?p>　　【治療規(guī)則第4條：醫(yī)護人員的任何治療或用藥建議都應記錄在您的病歷中，如果沒有記錄您可以拒絕執(zhí)行。】

　　從淺玥到病房所經(jīng)歷的所有，發(fā)生的所有事基本上都是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稍有差錯都會走向不知道的結(jié)果。

　　人頭主持人在說完規(guī)則后不斷引誘自己觸犯規(guī)則，人頭主持人沒有傷害淺玥，淺玥猜測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沒有觸犯規(guī)則，讓淺玥疑惑的是為什么人頭主持人是頒布規(guī)則的人又是引誘觸犯規(guī)則的人，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