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以備不時之需
“只怕有些人不甘寂寞，見無法再針對我本人后便開始轉而對付身邊的人，安小姐你說呢？”
面對安聽玉滿臉尷尬且憤怒的表情，謝晚棠面上的冷笑越發(fā)濃郁。
“出門在外總要留個心眼兒才安全，不是嗎？”
這番對話既是對事實的陳述，同樣也是一種試探——針對安聽玉，也是對著在場所有的人發(fā)出的警告。
此時此刻，謝晚棠心中已經(jīng)相當肯定，這次云娟受傷并非偶然事故所造成。
不過對于講話之人而言這不過是含沙射影罷了；而聽到這樣的話卻如同晴天霹靂。
安聽玉感覺謝晚棠就是在直指她而來，認為一定是自己不小心露出了些什么破綻才導致對方如此挑釁。于是氣哼哼地甩開長袍一角，轉身離去。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謝晚棠目光微微收縮，寒意自眸中浮現(xiàn)而出。
與此同時，在處理政務中的方淮序正翻閱著案頭文書之時，一個侍從匆匆忙忙闖進來，汗如雨下。
“殿下，有急事！”
他邊說邊用衣袖擦拭額頭汗水，“最近贊譽縣里許多人都突然生了病，又是嘔吐又是發(fā)高燒不停！”
“記得您曾吩咐讓部分民眾暫時住在城東那邊寺廟避難，可那里的情況似乎最為危急，并且還有不少的人都陷入暈厥狀態(tài)了！”
越不想發(fā)生的往往就會到來。
聞言，方淮序不由得頭痛起來，揮手令其退下后立刻傳喚清云。
“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謝晚棠小姐?！?p> “屬下遵命?！鼻逶萍纯糖巴凭晁诜块g向謝晚棠詳細描述起了現(xiàn)狀。
謝晚棠心中自有一桿秤，輕重緩急她明明白白。
盡管對云娟的情況放心不下，但要是民間騷亂失控，恐怕大家都要面臨不測。
安排兩個較為乖順的小丫頭在云娟身邊照顧之后，謝晚棠與清云迅速奔向了方淮序所在的書房。
從云娟所住之地至方淮序的書房之間，有相當一段距離。
在路上聽著仆人們議論起城中的形勢變化，令得謝晚棠的心情愈發(fā)沉重起來。
這些癥狀及其傳播的方式極為詭異且來勢洶洶，謝晚棠推測十之八九是因水源污染導致的瘟疫爆發(fā)。
畢竟只有這種疾病才會以如此迅捷之勢蔓延開來。
不久后，在書房中遇見方淮序時，二人簡短而快速地交流了現(xiàn)狀以及應對之策。
當注意到門外清云已經(jīng)在召喚隨行之人準備出發(fā)之際，謝晚棠搶先表達了自己想要同行的愿望?！白屛腋ァ！?p> “你就留在這里更安全些?！泵鎸χx晚棠心中所想，方淮序似乎早有預料般立即給出了答案，態(tài)度堅決卻不乏關心：“現(xiàn)下外頭局勢尚不明朗，你舊傷未愈加上這幾天勞碌過度，身體恐承受不住額外負擔。”
“你安心留下等待消息吧，若真有什么重要情況，我自會派人速來回稟你的。”平時少言寡語的方淮序，此刻竟難得說出了這么多勸解之詞。
感受到他對自己深切關懷背后的擔憂之意，雖然讓人心中感到一絲暖意，但謝晚棠依舊堅定否定了這一提議。
“你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十分重要，眼下正需要有人穩(wěn)坐中樞指揮調度，這個角色除了你自己誰都不能勝任。”
謝晚棠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繼續(xù)說道：“另外我也并非全然不知醫(yī)理，有能力保護好自身；再加上我對民眾健康狀況了解更透徹一些——因此最理想的方案應當是你留下來統(tǒng)攬全局。”
面對如此坦誠又充滿力量的目光，方淮序握緊雙手，眉頭緊鎖顯露出明顯憂慮情緒。
實際上他知道謝晚棠所說的一切都是出于理智考量后的最佳策略，只不過內心深處始終存有難以割舍的情緒。
正當此時旁邊等候多時的清云插嘴進來說道：“殿下，謝姑娘此言非虛，請您放心將她交給我照顧，絕對不會有絲毫差池?！?p> 聽罷眾人話語之后方淮序意識到不應再猶豫拖延時間，于是點頭同意，并迅速做出了安排。
跟隨清云帶著一批侍衛(wèi)離開府邸直接前往醫(yī)館，一進入這間臨時搭建起來的救治場所時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痛苦呻吟之聲使得謝晚棠心頭猛地一陣刺痛。
有時人類在自然災難面前所能做的努力實在是太過渺小無助了??！
見到她們前來幫忙的老大夫急忙迎出迎接，臉上盡是疲憊與汗水。
“姑娘怎會親臨此險境呢？”大夫驚訝地問道?！斑@里實在太過危險！”
鑒于謝晚棠及方淮序長期居于縣衙處理事務的原因，在場大多數(shù)人對其面孔早已不再陌生。
對此番好意提醒謝晚棠卻只淡笑著搖頭表示并不介懷，轉而低頭看向身邊一位正遭受病痛折磨的女人，毫不遲疑地伸手抓住她的脈搏進行檢查。
“老人家，此前我已嘗試診察過幾位患者的病情但仍未能找到有效治療方法——甚至懷疑這可能是一種我們未曾接觸過的新型瘟疫......”郎中心急如焚向謝晚棠講述著情況同時指示徒弟們趕緊準備藥材煎熬藥湯。
當謝晚棠為那女子診脈后，臉上的神情愈發(fā)嚴峻。
這種脈象看似像是遭遇了瘟疫，但也不能排除是由中毒所致。
或許其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暫且不論此事，謝晚棠立即與醫(yī)館中的幾位大夫及弟子商議應對之策。
“把這些病人按照年齡與病情嚴重程度分組，老人、孩子、病情重者以及未被感染的，要將他們分開，并做好徹底清潔?！?p> 謝晚棠冷靜地下達指令，幾個徒弟忙不迭地記錄在案。
醫(yī)師們則在準備各種草藥以備所需。
正當眾人著手行動時，街道上突然傳來陣陣哭喊聲。
“咱們今后可怎么活?。倲[脫洪水又迎來疫情，老天爺這是不要我們的命了……”
“現(xiàn)在說什么也都沒用了，我的心已冷似灰燼，只求能少些痛苦快點兒解脫?！?p> 聞聲，謝晚棠轉向柜臺取下一方布巾蒙住口鼻，隨后沖出門口，擋住這些情緒失控的人群。
“各位鄉(xiāng)親別急，請相信我們定會盡力找出治病良方幫助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