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禾可能是一首晦澀難懂的詩,但這一刻她只想把自己的獨有的韻律交給陳聿城。
陳聿城來到今禾身邊,她的眼里還是揮之不去的驚艷。這種贊賞的神情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招架的,更何況是被這么一個美麗的小姑娘盯著。
“哎”陳聿城在今禾眼前打了個響指。
今禾一臉疑惑的盯著他。
“走吧,去晚點別的。”說完往前走,今禾緊緊的跟著他。
突然一個急剎車,今禾不出所料的撞到了他身上,揉了揉被撞到的額頭,今禾偷偷用手比劃了一下他們兩個的身高差,在心里腹誹:怎么長得那么高?
陳聿城轉身把她拉到自己前邊,開口:“人太多了,怕你走丟,直走,我在后邊跟著你?!?p> 壓不住的悸動被笨拙的掩蓋:“切,看不起誰呢。”
陳聿城輕笑:“行,是我怕我走丟,所以想走你后邊緊緊跟著你?!?p> 兩人穿過重重人群,遠離喧囂,去往另一個世外桃源。
“今天星期幾?”陳聿城突然拋出疑問。
“星期五?!苯窈坦郧傻幕貜汀?p> “行,上車,去下一站?!标愴渤球T過摩托,一副自作高深的模樣。
在這生活了十幾年的今禾,看著他騎的這個路線,心里隱隱約約的有一絲壓抑。
看著越來越近的北街小學招牌,今禾懸在心里的石頭,如天崩地裂般,碎掉了,在心里炸開了花,四處擴散。
她多想現(xiàn)在跟他說自己想回去了,但是那樣就太明顯了,他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吧?但是她也不能保證自己在這就能控制住自己情緒,不露出馬腳。
“哎,我想回去了?!辈畈贿h就到了,今禾還是開口了。
陳聿城剎住車,扭頭詢問:“怎么了?”
“沒事,我就是想回去了?!?p> “行?!?p> 今禾有些失落,他沒有多余的再問了,是因為自己只是個無光痛癢的人嗎?
算了,一切的思緒都是引領自己走向深淵的惡魔。今禾逼迫自己不去多猜測陳聿城的一切。
兩人在裁縫店分開,所謂各奔東西。
今禾也斷不知道,陳聿城要帶她去的地方是村頭的一個梨園,周五正趕上小學放假,園主去學校接孩子,園子沒人看著,他帶她進去轉轉。但是當時突然聽到她失落的聲音,陳聿城也不知如何是好,問一句為什么已經是極限,再問就沒有禮貌了。
正好順路,陳聿城路過小學正趕上小學放學,停在路邊,不一會大門里走出一個身著連衣裙文藝女青年。
陳聿城又揚起自己的招牌笑容,吊兒郎當?shù)溃骸皢?,這么巧,顧老師放學了?”
顧念惜看著他這身打扮及那副神情,笑著回應:“陳老板得閑,來我這了?”
兩人相視而笑,陳聿城捏了捏她的鼻子,輕嗤一聲:“走吧,送你回家?!?p> 顧念惜面露難色,說道:“好久沒見你了,帶我出去轉悠轉悠,等會我自個回去,不耽誤陳老板做生意?!?p> 話音剛落,陳聿城臉色變了變,嘴角已經不想上揚了,開口:“咱先去吃個飯,然后我把你送到你們家路口,你自己回去?!?p> “好的?!鳖櫮钕е浪辉敢饬?,但是有的事沒法讓每個人都好過,她只好用手拽著陳聿城的衣角輕輕搖晃,帶著點哄誘。陳聿城嘴角勾了勾,手向下捉住她的手,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念惜。”熟悉的聲音卻驚了顧念惜一跳,下意識甩開了剛拉上的手,不動聲色往旁邊退了一步,似是在與陳聿城劃清界限?!斑^來?!闭f話的人繼續(xù)命令。
陳聿城也看清來人,沒多在意顧念惜的舉動,先展露出毫無破綻的微笑,再真誠道:“嬸子?!?p> 來人正是顧念惜的母親,她卻是沒聽見般,看著顧念惜,陰陽怪氣道:“這不是看你快下課了,我正好在街上就順路來接你,得虧是我來了,要不然這今天就又不知道要野那去了,這想起來了,來找你玩會,玩玩了丟你一個人回家,能永遠在你身邊的只有你父母,你知道么?”
顧念惜靜靜不敢犟嘴,陳聿城開口:“是啊,我也沒見過隨口說自家孩子野的父母。既然您來接顧老師了,那我就不在這礙眼了,您們請便?!闭f完轉身騎上摩托就離開。
“你看看這是啥東西?說他幾句他能上天把天給鑿個窟窿,以后過日子了,有你好受的。念惜天下沒有哪個父母不想讓孩子過的好,你性子軟,他跟你刀子似的,不適合你。今天的事我先不跟你爸說,他知道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你也知道,但是你不要觸碰我的底線。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人能接觸,什么人不能,你也清楚?!?p> 天灰蒙蒙的,奇怪,剛剛跟今禾那小姑娘出去時還太陽高照呢,這么快可變天了。
陳聿城停在村頭的梨園,園長已經接孩子回來了??匆娝樕舷矚庋笱螅骸绊渤?,今天咋沒來我這?這周我那樹上新結的果子還沒來得及摘,我夠不著,就等你來了?”
“我今個有事耽擱了,要不明兒我再來?”陳聿城耐心解釋。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你啥時候閑了想吃果子了就來我這,干干活,果子你隨便拿?!?p> 就是因為這,陳聿城每次來都是背著他的。園長是個外地人,來這里花了大半積蓄投到了這個園子里,本想著發(fā)家致富,卻是一年不如一年,村里的氣候和水源都很適宜,果子也年年豐收,卻是買不出去,年年賠。陳聿城實在看不下去,給他出了個招,讓他把果子往省城運,他每次去外地拉車什么的也幫他帶點,能多買點是一點,慢慢生意才打開,這些年回些本。園長隨著年紀漸增,駝背變得明顯,個子也就縮了,可那果樹卻是越長越高,當時跟陳聿城吐槽說那些上邊的果子總是夠不到,就糟了。陳聿城剛開始去給他幫忙,他說給工資,陳聿城不要,他就使勁給他塞果子,塞的比摘的都多。漸漸的陳聿城都不敢明目張膽的來,只能看他不在,偷摸翻墻進去。
但這件事看在外人眼中就成了:陳家那個小兒子,從小就壞,長大了,性子還不改,去人家園長那偷果子……
在人們留下一個刻板印象后,無論你做什么,都會被提前釘死在木板上,說你能做出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