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靈液
席昕一行人徑直略過張嫂子,唯有跟著身后的宋盈露出吃驚。
這樣情境,三天一上演,他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就是不知道那個瘦成竹竿的男人看上張嫂子哪一點,這般癡迷。
“他們······”
宋盈指了指身后,捂著小嘴。
“別管?!?p> “習(xí)慣就好?!?p> 聽見兄弟兩的回答,宋盈默然。
“往后這里就是你的住處,你一個人住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掏出袖口鑰匙,打開空蕩蕩的房間,席昕隨意晃了晃手。
宋盈悄悄掀起眼皮,心里七上八下,“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怎么不是了,我和阿離住得你也住得?!毕棵娌桓纳?。
絲毫沒有給新婚娘子住陋室的恥辱。
“岳母大人囑咐說你有認(rèn)床的習(xí)慣,她隨后會將你常用物件帶過來,你稍等片刻?!?p> “那我們······”
宋盈低著頭,聲音悶悶。
“我不和你住在一塊兒,我年紀(jì)小,太早親近女色不是好事,我還和阿離住在一起?!毕可裆绯?。
宋盈猛地松了一口氣。
商離聽著她一本正經(jīng)胡言亂語,嘴角肌肉不斷抽搐。
如她所言,他們前腳進屋,宋夫人后腳便到。
隔壁傳來嘎吱嘎吱的響聲,席昕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賬本,守著乖乖練字的商離。
“不錯,進步不少,看來是用心了。”
席昕夸贊。
聞言,商離忙不迭扔掉手上的筆,揉著發(fā)酸的手腕,“阿兄,昨天卜大夫說他想收我為徒?!?p> “卜大夫收你為徒?”
商離重重點頭。
跟著卜大夫?qū)W的自然是醫(yī)術(shù),傳授醫(yī)術(shù)通常為兒孫。
“你怎么想?”
商離撇撇嘴,“我對治病救人毫無興趣,不知道卜大夫看上我那點?!?p> 席昕也奇怪。
“女婿?”
宋夫人不知該如何稱呼席昕,只能選一個不出錯的。
席昕應(yīng)了一聲,起身朝岳母大人走去,“岳母大人,盈盈收拾好了?”
宋夫人看了一眼商離,微微頷首。
見狀,席昕便明白岳母大人是有要事相談。
回頭看了一眼商離,商離起身貼心關(guān)上房門。
“岳母大人?!?p> 宋夫人臉色一僵,思緒半晌開口,“席姑娘,半個月之后你們便前往應(yīng)天書院,你女兒身萬萬不可泄露?!?p> 席昕意外看了一眼宋夫人,還以為她會說宋盈。
“盈兒這回自作自受,好歹在我跟前?!?p> 宋夫人此刻仿佛席昕肚中蛔蟲,無奈一笑,“我生出來的女兒,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墜入火坑?!?p> “珍寶閣何時開業(yè)?”珍寶閣早已修繕完工。
眼眸微轉(zhuǎn),席昕道:“十日后?!?p> 十日后,宜祭祀,祈福,開光,開市,出行,動土,起基······,她看過日歷,那天是個好日子。
宋夫人頷首,眉頭微蹙。
“岳母大人,您和岳父大人?”席昕試探性開口。
她可沒忘記最開始和宋夫人相熟是為了什么?
宋夫人聞言神色一僵,這幾日她忙著宋盈的事,幾乎忘記還有這茬。
“唉~”
看著岳母大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席昕偷偷嘆了一口氣。
誰知道,宋盈氣沖沖走來。
“娘子,你這是?”
話音將落,一沓字帖置于眼前,抬手接過翻看。
“你身為兄長整日忙于生計,本沒有錯?!彼斡S手指著上面詩句,“你看看,成何體統(tǒng)?”
席昕咬唇。
“往事侃侃亦瀾瀾,前路慢慢亦燦燦?!毕孔x的坎坷,若非她之前識得,有些字她也很難認(rèn)識。
那雙杏仁眼緊盯著她,席昕摸著鼻尖。
“我好好說說他,不能貪玩而誤了學(xué)業(yè),好好的‘往事堪堪亦瀾瀾,前路漫漫亦燦燦。’怎么可以寫成這樣?”
宋盈從席昕手上搶過字帖,冷聲呵斥,“寄予厚望卻又不多加教導(dǎo),豈非白日做夢?!?p> “是是是,宋姑娘教訓(xùn)的是。”
席昕連聲應(yīng)和。
好不容易在席昕這里找到一回主場,宋盈藏住心底小竊喜。
“夫人,我大字不識一個,你學(xué)富五車不如由你來教導(dǎo)阿離讀書識字?”席昕轉(zhuǎn)念一想,她對這兒人生地不熟。
她行商,商離讀書。
兩人所行背道而馳,重農(nóng)抑商是大勢所趨。
她能交給商離終究有點,頂多不讓他被底下管家哄騙了去。
秋水似的眸子微微遲疑,宋盈摸了摸隔著面紗的臉頰。
席昕見狀從旁拿出化妝品,扶著宋盈坐在一面鏡子前,為她凈面,低聲說著,“放心,我絕不會讓你臉上的疤成為你不可言說的傷。”
當(dāng)初宋盈是為救渣男而受傷,見義勇為。
揭開面紗,席昕仔細觀摩燙傷疤痕。
“盆兒,你有沒有法子讓這道疤徹底消失不見?”席昕抬手輕撫,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哪怕是現(xiàn)代,女兒家臉上多了一道疤痕,也能讓人抬不起頭。
何況,還是是臉為性命的古代。
“容易,我本體里面凝聚少部分靈液足以讓她的臉恢復(fù)如初?!本蹖毰铦M不在乎說著。
靈液?
席昕眨巴眨巴眼睛,小嘴微張,“我怎么不記得你本體有靈液?”
“你老貴人多忘事,拿著本體扔在一邊不管,你要是能看見靈液,估計天底下的瞎子都能復(fù)明?!本蹖毰璩雎曌I諷。
就在這時,宋盈忍不住起身。
十多年來,她從未被人這般近距離觀看傷疤,心底忐忑不安。
即使許承義也未曾做到這個地步。
席昕手下用力,“你安心坐下便好?!?p> 找到當(dāng)初搬家隨手一放的‘破碗’,凝聚小半碗乳白色液體。
少部分靈液和自制面膜粉攪合一起,動作輕柔為宋盈敷上。
“等上一刻鐘洗掉?!?p> “嗯。”
宋盈雙手交疊在地上,臉上涂著厚厚一層‘糊糊’,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期待接下來的‘蛻變’。
席昕帶著混亂寫的字帖氣沖沖朝著隔壁屋沖去。
“阿離?!?p> 商離扭頭看去,面露不解。
“《上李邕》你之前寫過,無一錯處,這上面怎么全是錯處?”
席昕坐在一旁,大有一副他不說清楚不死不休的架勢。
商離從席昕手上拿過字帖,眉頭輕挑,“這不是我的?!?p> “誰?”
“劉仁,你門生遍布天下偉大岳父的侄子?!彼麑⒆痔R齊收在一旁。
席昕嘴角一陣抽搐,“他是不是又欺負你?”
校園霸凌,不止欺負一個人的身體,欺辱人的尊嚴(yán),大多時候讓人幫著寫作業(yè),搶奪零花錢,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