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對峙
“你去告訴父親，我今日要去軍營訓練，沒時間去見宸王殿下?！痹茪q晚從床上爬起來，快速給自己套上靴子換上衣服。
“姑娘，老爺說了，軍營那邊他讓公子給您告假，宸王殿下您必須見?！卑胂囊娫茪q晚想要逃跑，連忙說道。
云歲晚抬起的腳輕輕放下，天殺的，墨硯塵這狗東西是非見不可嘛！
“白鷺，備水。”
半夏見云歲晚吃癟的樣子不甚好笑，隨后出門與白鷺一同準備云歲晚沐浴的事宜。
一個時辰后云歲晚終于出現(xiàn)在前廳，彼時墨硯塵和云嶼白云遠舟三人對面而坐卻只字不說，畫面顯得十分的尷尬。
“父親，哥哥?！?p> 云歲晚看向墨硯塵，十分不情愿的朝她欠身，“宸王殿下?！?p> 墨硯塵深邃的眼眸看向云歲晚，“免禮。”
“阿晚，今日宸王殿下到來說是有事情想要問問你?！?p> 云歲晚看向端坐的墨硯塵，這狗東西又想耍什么花樣，“不知宸王殿下有何事要問我？”
“上次湖中船遇刺的事情，有些細節(jié)本王需要好好問問你?！?p> “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案了嗎？況且這件事不是大理寺在審理嗎，怎么反倒是宸王殿下過來詢問？”
只怕他是因為沈葉初才親自過問的吧，畢竟上一世能為了沈葉初以那么殘忍的手段殺了那些人。
“本王審理案子需要與你說明理由嗎？”墨硯塵把玩手上的茶盞，眼神似有似無的往云歲晚身上看。
云歲晚苦笑，若是那院中的女子真如白鷺所說只是長輩的關(guān)系，那沈葉初呢——
“臣女不敢?！痹茪q晚微微彎下身子。
“云將軍，云姑娘本王就帶走了?！?p> 墨硯塵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云歲晚的身邊，“還不走？”
云歲晚聞言，條件反射性的轉(zhuǎn)過身，隨后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又將身子轉(zhuǎn)回去朝著云遠舟行了個禮，“女兒告退。”
“讓阿嶼和你們一起去?！?p> “不必?！?p> 剛剛站起身向前邁步的云嶼白，被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前進的步伐，云嶼白將伸出去的腳又姍姍放回去。
云歲晚跟在墨硯塵身后上了馬車，與他對面而坐。
一盞茶后，云歲晚見墨硯塵未曾開口說話，有些坐立難安。
“那天的事情我在大理寺已經(jīng)與江律風說清楚了，不知宸王殿下還有什么需要審問臣女？”
云歲晚抬眸發(fā)現(xiàn)墨硯塵一直盯著她，墨硯塵單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交叉敲打坐板，深邃的眼睛里藏著她看不懂的情愫。
“你可知道沈葉初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條船上？”
上一世事情發(fā)生時并沒有沈葉初的身影，而這一世不僅有沈葉初還牽扯上了云歲晚。
云歲晚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果然是因為沈葉初，“臣女不知，宸王殿下若是因為這件事剛在將軍府上便可直接問臣女，犯不著大費周章將臣女帶出來?！?p> 云歲晚心底不爽，說出的話有些惱，聽在墨硯塵的耳里卻是云歲晚不想同他一起外出。
墨硯塵的眼中浮上一層寒意，與墨玉珩那狗東西去游湖不想與他同坐一輛馬車，云歲晚你還是和上一世一樣沒有心。
我為了你前往長嶺寨，而那狗東西只知道他的溫柔鄉(xiāng)，可你心里卻依舊惦記著他。
“本王找你是為了別的事情。”墨硯塵的聲音冷了幾分。
云歲晚不解，“臣女不記得除了這件事以外還有什么事與王爺有所牽扯。”
墨硯塵只覺得心里一梗，他努力克制著自己將云歲晚丟下去的念頭。
“那日在長嶺寨門口你問我為何不救你是何意，還有你說我為了什么白月光又是何意？”
云歲晚的雙眸微縮，她說了這句話嗎？什么時候，為什么沒有人告訴她。
“我說了嗎？”
“我與云嶼白那日一同上了長嶺寨，在寨子門口你喝多了，見著我后便拉扯著我的衣襟質(zhì)問我為何不來救你，還說我是因為白月光，阿歲倒是與我說說這其中的原由。”
云歲晚猛的抬頭，阿歲？！他竟然喚她阿歲，難道他也——
“阿歲？”
云歲晚安耐住心中的緊張，她想知道墨硯塵是不是也重生了。
“我看你父兄和好友都喚你阿晚，本王不喜歡與旁人一樣，喚你阿歲有何不妥？”墨硯塵挑眉，若真的是阿歲，那她必定會感覺出來。
“王爺喜歡便好?！痹茪q晚掩住眼中的失落。
“阿歲還沒告訴本王為何在寨子門口說出那番話？”
“許是臣女話本子看多了，帶入了自己?！?p> 墨硯塵挑眉眼底有絲受傷，“話本子看多了？”
云歲晚輕抿唇角，眼眸微垂，“是，話本子看多了?！?p> 墨硯塵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云歲晚隨之閉上雙眸，上一世的點點滴滴逐漸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阿歲我該拿你怎么辦，你沒有上一世的記憶，可我有啊。
我恨你，怨你卻又舍不得放下你，不忍心見你受傷。
云歲晚看著緊閉雙眸的墨硯塵，她多想當面問問上一世的墨硯塵，那府中女子與他究竟是何關(guān)系，為何因為那女子不來救她.
她想親口對墨硯塵說‘對不起’以及——
她恨他上一世為了白月光不來救她，卻又愧對于他，她恨為何不早點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墨硯塵這件事，卻又怪他既心悅沈葉初又對她百般好，她恨自己這一世的貪心想要得到他一絲的愛意，卻又不得不以將軍府為重。
將軍府腹背受敵，雖未選擇任何一方皇子，可依舊是皇上的眼中釘，朝堂眾臣的肉中刺。
她既重來一世又豈能一心于兒女情長之上，上一世是她親手將將軍府送上墨玉珩的賊船致將軍府慘死，這一世將軍府不該如此。
若將軍府是皇上的眼中釘，朝堂眾臣的肉中刺，那她就要讓將軍府成為一個拔不了的釘，除不去的刺！
至于墨硯塵，這一世若是他與沈葉初在一起也算是為上一世的分離畫上一個圓滿，而她在這一世則是一個局外人。
她只愿，墨硯塵今日之后不再招惹于她，她怕自己一步步沉淪。
“停車！”云歲晚向外喊去，墨硯塵睜開雙眼，眼里一片猩紅。
“宸王殿下，臣女一會還有事，若沒有其他的事臣女便先行告退。”
說著，云歲晚跳下馬車，她被墨硯塵帶出來，半夏和白鷺也被留在了將軍府，此時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只有她一人負立于馬車前。
“宸王殿下，保重，再見——”最好是再也不見，只是同在京城這必是不可能，那便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