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掉下個唐艾琳,砸得邵銓才緩了點疼的后背再次撞上了沙發(fā)靠背,疼得他冷汗涔涔。
唐艾琳像沾到瘟神一樣,驚叫著從邵銓身上跳起來,揚手就朝司明柚臉色呼去。
可手才往前揮,又被橫向伸出來的一只手截停在半空。
青鋒繃著臉,極度不耐煩,“唐小姐請自重?!?p> 被砸的是邵銓,懵逼的卻是吃瓜群眾。
青鋒只聽盛家瘋子的話,就連盛老爺子都使不動。
所以。
這是盛亦臣的意思?
疑惑的視線悄咪咪往盛亦臣臉上瞟,卻見他貼著司明柚氣定神閑地坐下,一條腿愜意地跨到另一個腿上。
倏然想到什么,眼皮輕掀,“輕點,別弄斷了。”
還沒搞清楚情況的唐艾琳竊喜,看吧,阿臣怕她受傷。
唐艾琳恨恨地剜了青鋒一眼,以后等她嫁給阿臣第一個就把青鋒……
不等想象結束,盛亦臣又拖著腔調補了句,“嚎起來煩?!?p> 大家聽到這話害怕,但又賤兮兮的有種大仇得報的暗爽。
唐艾琳平時囂張跋扈欺負人,今天可算踢鋼板了。
這塊鋼板還是她一直阿臣長阿臣短的盛家瘋子,估計今晚有人枕頭要濕嘍。
“阿臣,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唐艾琳狂躁地想要從青鋒指尖把手腕抽出來。
奈何她用光吃奶的勁,青鋒也只是手腕被牽動了一絲。
“不滿意?”盛亦臣薄唇輕勾,笑得幽深,“那你想去收棉花還是腌白菜?看在你姓唐的份兒上,我讓你選?!?p> 眾人頭發(fā)發(fā)麻,這個選擇不太和諧的樣子。
唐艾琳要氣瘋了,淚水一顆一顆往外滾,“盛亦臣!我要告訴盛爺爺?!?p> 雖然在掉金豆子,唐艾琳的臉上卻浮現(xiàn)盛亦臣服軟的樣子。
以往他欺負她,只要她搬出盛爺爺,阿臣就會服軟依著她。
然而盛亦臣這次卻冷著臉朝青鋒做了個丟出去的手勢。
青鋒當即展示行動力,轉身拉著唐艾琳就往電梯門口走。
唐艾琳先是一愣,繼而死命掙扎,尖聲咆哮。
“阿臣,我是盛爺爺給你欽定的未婚妻,你不能這么對我?!?p> “沒有我,你根本不可能在盛家立足。”
“阿臣,阿臣,盛亦臣!”
聒噪的聲音被電梯門隔絕。
在場眾人卻宛如雷劈。
唐艾琳竟然是盛亦臣的未婚妻?還是盛老爺子欽定?
這事他們怎么聽沒聽說?
但敢把疑惑嚼出來的只有司明柚。
“原來唐艾琳是盛二少的未婚妻啊?!彼皖^,“我還真是有眼無珠了?!?p> 有未婚妻,卻把她錯認成女朋友,難道他背著未婚妻出軌?
站在人群中的司錦不屑勾唇,拿出手機就把消息發(fā)給了司高遠。
盛亦臣覷著思考認真的司明柚焦灼難安。
唐艾琳的話不能否認,不然顯得心虛,更不能承認,不然會被判定為欺騙感情的渣男。
以司家的情況來看,司明柚恨小三和渣男。
跋前疐后間,盛亦臣掏出手機打給青鋒,按下擴音后扔到茶幾上。
電話剛接通,他不咸不淡道:“開擴音,讓姓唐的接?!?p> “阿臣,是你嗎阿臣?”唐艾琳激動的在手機那頭喊。
盛亦臣那雙多情的桃花眼霎時寒氣逼人,“老子清清白白一個人,你再造謠是老子,不用去收棉花,法老昨晚托夢想要個人陪睡,老子看你很合適?!?p> 說完暴躁地掛斷電話。
大家懼盛亦臣不僅僅是因為他有精神病豁免權。
更因他長相風流,不言茍笑時桃花眼里只剩諸神睥睨螻蟻的冷漠,舉手投足間,又盡顯狂放傲氣。
眾人松了口氣,唐艾琳不是他未婚妻就行。
不然這倆疊在一起,無疑是給他們這個咸魚圈子扔只鯊魚。
可司明柚卻早已跳過唐艾琳是不是未婚妻的事,一雙眼睛獨獨落在王藝櫻的手機上,腦子里琢磨著盛亦臣對造謠者的反應。
現(xiàn)在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被造謠成野男人,陪法老同眠的人,會不會換成王藝櫻?
司明柚把鬢發(fā)掖到耳后,“你把唐艾琳弄走了,我們少個人,你頂上還是把酒喝完?”
一桌子人覺得司明柚吃了豹子膽,竟然敢讓盛亦臣做選擇題。
就連何紹夫都皺起眉。
他不確定自己和盛亦臣的關系,到?jīng)]到可以幫司明柚說情的份兒上。
幾秒后,盛亦臣冷著臉還在看司明柚,搭在膝蓋上的手指甚至蠢蠢欲動,何紹夫豁出去了。
“阿臣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才回來,北城的人情世故她不懂,這些酒我喝。”
盛亦臣和司明柚兩兩看過去,就見何紹夫一杯接一杯的灌。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恐怕只有到場的人才知道今天這聚會的含金量吧。
司明柚抱臂看著他喝。
喝點好,喝通了說不定還能聰明點。
盛亦臣見不得司明柚盯著別的男人瞧,搶過何紹夫剛端上的酒杯,昂頭一口悶掉。
“誰他媽讓你多管閑事!”
盛亦臣脾氣不好的,摔了杯子,再端一杯,余下十幾杯酒在短短一兩分鐘解決干凈。
何紹夫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原來盛亦臣挺他,剛剛被唐艾琳罵彎的脊背仿佛又支棱了起來。
干掉最后一杯,盛亦臣啪地把杯子頓在茶幾上,擼高袖子,“怎么玩,說!”
最后一縷陽光徹底沒入地平線,包間的氛圍燈亮起,五彩斑斕的光影在盛亦臣霸道的臉上拂掠,猶如水面泛起的層層漣漪。
有人如夢方醒,盛亦臣這是把單選題做成了雙選題?
因為司明柚?
不,不可能。
肯定是因為何紹夫。
何紹夫打了個酒嗝,一邊讓服務生重新上酒,一邊介紹了游戲規(guī)則,還故意提了王藝櫻加碼的事,頗有抱屈銜冤的架勢。
盛亦臣陰惻惻地睇了她一眼,微瞇的眼眸折射出一分狠戾。
王藝櫻感覺自己看見了獅身人面像。
何紹夫找骰子重開,這一次季嘉樹擲出了最大點。
他墨瞳無波,捏著瓶身,指尖一撥,轉瓶子的手法和司明柚如出一轍。
席美人垂下眼簾,她知道的,司明柚轉瓶子的技巧是季嘉樹手把手教的。
那時候的他們形影相隨,叫不少人羨慕嫉妒。
瓶身絲滑旋轉幾圈,瓶嘴平穩(wěn)地指到司明柚。
“還怪倒霉。”她眉眼舒展,似笑非笑,“季大少請問?!?p> 一聲“季大少”讓季嘉樹不明緣由的沉下臉,連嗓音都變得低啞,“為什么要殺王發(fā)徳?”
司明柚心平氣和的臉頃刻間凝滯。
這個問題尖酸,像趴在后背的毛喇子,順著她的脊椎,蜿蜒扭曲地攀爬,留下一路見時知幾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