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墨寶居
秦明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什么二公子三公子,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中,伸手將門推開后,頭探了進去,屋內(nèi)布置干凈淡雅,香爐之中煙霧繚繞,梨花木的梳妝臺雕刻著精美的圖形,栩栩如生,銅鏡明亮如新,桌上擺放了宣紙墨研,一襲紫紗幔帳將房間隔開,室內(nèi)燈
火搖曳,充斥著一道淡淡的蘭花幽香,他腳步一邁,朝著屋內(nèi)走了進去。
目光朝著屋中掃去,一個俊秀的青年正坐在一張木桌前橫眉怒目的瞪著他,臉上陰晴不定,似乎要用眼神殺死自己一般,被他這么一瞪,秦明同樣以白眼回了一下。
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這種情況可嚇不住他,嘿嘿一笑道:“咦,這位兄臺面帶憂愁,滿臉怒氣,莫非兄臺被誰暴打了不成,唉,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兄臺怎可與人動手呢?!?。
青年見這廝一進來,就來了個自來熟,說話搖頭晃腦,十足的書呆子,他還沒問話,對方就一連串的話過來了,而且語中冷嘲熱諷,原本就被秦明打攪了自己的雅興,如今此人又是插科打諢,當下怒不可揭,臉上鐵青一片,指著秦明喝道:“你這廝到底是何人,受誰指使,竟敢與本公子如此說話,也忒的無禮了?!?p> 媽的,給你幾分面子,你小子還真是吹胡子瞪眼了,秦明見這小子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數(shù)落,心中也有氣,但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來,笑道:“兄臺此言差矣,本…本公子聽了這天籟之音,情難自禁,不請自來,正所謂士為知己者容,想必彈奏的姑娘不會怪罪于我,倒是
兄臺,人家姑娘還沒下逐客令,你倒是先數(shù)落起別人來,真是有辱斯文。”他本來對這白面小子很是憎惡,見他如此霸道張狂,說話無禮。當下毫不客氣的反駁。
青年眉頭微蹙,上下打量著他,見他身著褐布短裳,嘴巴裂開,笑得賊兮兮的,哪有一點別家公子的氣息,活脫脫的一個市井無賴。
當下沉吟不語,站起身來,轉(zhuǎn)頭朝著紫紗之后躬身抱拳道:“玫瑰姑娘,今晚被這小子打攪雅興,擾亂姑娘清凈,青陽真是慚愧,待我打發(fā)這個小子,再與姑娘相敘琴音之道?!?p> 說完轉(zhuǎn)過身驀地指著秦明喝道:“那里來的潑皮無賴,還不給本公子滾出去。”
秦明見這小子如此張狂,心中也是怒火熊熊燃燒,暗道:“這小子當真是給臉不要臉,這又不是你家開的,給你陽光你就燦爛,給你河水你就泛濫,有啥神氣的,不過是想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抖威風而已,你丫有啥了不起的?!?p> 秦明對于白面公子很是不爽,嘿嘿笑道:“這位兄臺,你又有何權(quán)力指責于我,在我眼里你連潑皮無賴都不如,沒一點教養(yǎng),人家姑娘都沒有下逐客令,你又指手畫腳,大聲嚷嚷啥,還真當了自己家不成?!?p> 李青陽一陣無語,是啊,這里又不是他家開的,自己確實無權(quán)說人家,不過他自來身份尊貴,從未被人如此數(shù)落,氣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額頭青筋鼓起,顫聲道:“你…你…”后半句卻說不出話來。
秦明笑道:“這位兄臺,我…我…什么了我?怎么變得結(jié)巴了”他學著李青陽的口吻依葫蘆畫瓢。
聽他學自己說話,李青陽怒意更甚,尤其這般在心上人面前受到這樣的侮辱還是第一次,平常人見了他哪個不是恭敬有加,他盛氣凌人慣了,家里的下人懾于他的淫威身份,無不阿諛奉承于他,對他言聽計從,哪里有人拂逆他,以往的那些平民見到他也都是極為恭敬,
唯唯諾諾,唯恐得罪了他,可眼下偏偏冒出一個奇葩來,對他似乎毫無畏懼,針鋒相對,這讓他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惡氣,對眼前這無賴更添憤恨之意。
李青陽怒氣沖沖的指著他道:“你可知道我是誰,竟敢如此辱我?!?p> 秦明雙手抱在胸前,嘻笑著望著他,緩緩道:“你是誰呀,說來聽聽。”
李青陽見他整頓了一下袖袍,臉上卻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神色傲然道:“說出來我怕嚇死你,聽好了?!蔽⑽㈩D了頓冷笑道:“我可是李炎將軍的二公子李青陽,怎么樣,怕了吧?!?p> 秦明心說,是李炎是誰啊,你丫的老子壓根兒就不認識,故作驚訝道:“哎呀,原來是李炎將軍的兒子啊,真是失敬?!?p> 李青陽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見這小子認識自己的老子,臉上閃過得意之色,冷冷道:“知道就好,那還不快滾?!?p> 秦明突然縱聲哈哈大笑,笑聲洪亮,李青陽見他突然發(fā)笑,還以為他發(fā)了羊癲瘋。喝道:“你笑什么?”
秦明兀自狂笑不已,連連搖頭,摸著腦袋道:“李炎是誰呀,我可沒聽過,他是個什么東西。你又算老幾,竟敢叫我滾,我呸,老子不滾又咋的。”說著吐了口吐沫,他本就對什么官二代富二代沒啥好感。
李青陽的臉氣的變成豬肝色,牙齒緊咬,他原以為對方認識自己的父親,知難而退,但是現(xiàn)在看來,對方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心中大怒之下,提起拳頭朝著秦明打來。
這一拳毫無征兆,秦明防不觸防之下被他一拳擊在胸前,只覺胸前一痛,呼吸一窒,本能的向后退去兩步。
秦明低下頭望著胸前,好在這副身體十分強健,挨上一拳,并無大礙,秦明以前在大學時候?qū)W過一些跆拳道與散打,反應極為的靈活,只是這次被他偷襲,自己吃了個大虧,他上前一步,指著李青陽罵道:“小子,是你先出手的,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說著提起醋缽大的拳頭朝著李青陽的臉上打去,勁風迎面,李青陽乃是李炎的二公子,身為將門之后,一般都會舞刀弄槍,但是他是個例外,好于酒樂,終日尋花問柳,武藝荒廢,秦明這一拳來勢極快,他竟然不能躲閃過去。
他的額頭直接挨上秦明的一拳,他的身子直直的飛了出去,“咔嚓”之聲大起,木椅桌子被他撞翻在地,木屑紛飛。
紫紗之后一道女子‘啊’的尖叫一聲,便沒有了聲音。秦明大步的朝著李青陽走去,走到他的身前,李青陽被他打得七葷八素。目光陰厲的望他,滿臉都是怨毒之色。
秦明對于小白臉本就沒有什么好感,見他滿臉不服的瞪著自己,更是不爽,一腳踏在他的臉上,笑道:“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竟也敢打老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闭f著吐了口吐沫,還覺得不解氣,提起腳朝著他狠狠踢去。
幾腳下去,李青陽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聲,聲音凄厲,見秦明下手很重,苦苦哀求起來。
秦明見這小子原來也是個軟骨頭,哈哈大笑道:“還以為你是個硬骨頭,原來是賤骨頭,你不求饒倒好,老子說不定還放了你,但是你一求饒,老子就不想放了?!?p> 他伸手一把抓住李青陽的衣服,剛欲提起拳頭再打上幾拳泄憤,突然背后傳來一道輕柔婉轉(zhuǎn)的聲音;“公子,請住手,再打可就出人命了?!甭曇敉褶D(zhuǎn)如鈴,嬌脆悅耳,秦明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去。
只見一個風姿卓越,柳眉如畫,容顏絕美,宛如天仙的少女蓮步輕移,從帷幔之后走了出來。
少女身形高挑,唇似點絳,眸似一汪深邃的秋水碧潭,微微蕩漾著,美麗的身姿,就連百花在她的面前都為之羞慚。身材適度,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
秦明望著眼前的絕代佳人,心中不由的一蕩,此女不施粉黛,卻秀美如仙。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眼見如此美麗動人的美女,哪里有不心動的,瞬間呆住了,將手中的李青陽丟了出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少女被他如此凝視著,臉上泛起一陣暈紅,滿臉?gòu)尚咧D(zhuǎn)過頭去,不敢與他目光相接。
秦明干咳一聲,笑道:“姑娘,你說這小子該怎么處理,一切聽憑你一句話,畢竟這是你的地盤。”
少女聞言轉(zhuǎn)過頭,看著皮青臉腫,不成人樣的李青陽,花容微變,顫聲道:“公.公子,你怎么把李公子打成這副模樣了?!?p> 秦明望了望那昏迷的李青陽,笑道:“有嗎?我只不過輕輕的碰了他幾下,哪知道他自己不爭氣自個兒撞墻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了,這可不能怪我呀?!彼麩o辜的神情,人畜無害的模樣,還真是令這個美貌的少女有點哭笑不得。
少女“噗嗤”笑出聲來,笑靨如花,如海棠初綻,萬千梨花盛開,就算日月與之相比都黯然失色,美艷動人之極,她眼波流轉(zhuǎn),掩唇輕笑道:“我親眼瞧見你.”她說到這里,自知失言。便是住口沒有說下去。
秦明見這少女生得貌美如花,忍不住想和她開個玩笑,雙手一攤,滿臉正色道:“這小子可能見到姑娘這般花容月貌,情難自已,是以磕頭欲見姑娘一面,弄成這副模樣,這還不是拜姑娘所賜,姑娘就莫要說笑了?!?p> 少女心里好笑,但是臉上卻是責怪之色,嗔道:“你少貧嘴了?!?p> 面色一凝,若有深思的看了秦明一眼道:“公子,你這次闖了大禍了?!?p> 秦明見她臉色變了一下,知道她是說自己打傷了李青陽,笑道:“是此人先打我的,我只是自衛(wèi)而已。”
少女柳眉微蹙,看了昏迷的李青陽一眼,她對李青陽也沒有多少好感,平日里聽到的就是這位紈绔子如何調(diào)戲良家女子,禍害百姓的事情,蹙眉道:“李青陽仗著他父親李炎的權(quán)勢,到處張揚跋扈,為所欲為,不知道禍害多少女子,他罪惡滔天,罄竹難書,公子高俠仁義,也算替我們青州城的百姓教訓了這紈绔子弟,但是公子此番將他打成這副模樣,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公子可就麻煩了?!?p> 秦明見一位絕色美人為自己擔憂,不知怎的,心中一陣莫名的歡喜激動,豪氣頓生,笑道:“不就是教訓一下這無恥之人,他們父子為非作歹,我早就想教訓他們了,也算他們福氣好,遇到了我,沒打死已經(jīng)算是開恩,我倒要看看他們李家父子又能把我如何?!?p> 少女見他毫不在意,嘆道道:“公子切莫意氣用事,李家父子都不是善人,公子這樣打傷了他,到時候他找人尋公子的仇,公子勢單力孤,正所謂雙拳難敵八方,公子還是躲避一段時間為妙。“
秦明見她如此關(guān)心自己,心下感動,不忍拂她好意,道:“多謝姑娘掛心了,但是這是我自己的事,我這樣一走了之,那姑娘怎么辦?”
少女一雙杏目在他身上看了一眼,低聲道:“公子放心,小女子只是賣唱的,他們不會把小女子怎樣,倒是公子快些走才是?!?p> 秦明知道要是自己一直在這里,難免不會連累了她,便道:“姑娘,我這就走,后會有期?!?p> 少女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望著他秦明遠去的身影,輕聲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