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轟鳴的聲音沒有停息,一聲接著一聲,震耳欲聾,聽的多了,耳朵也都嗡鳴起來。
“吵起來了!干嘛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雷電環(huán)繞的密室里坐起來一人,還沒睜眼就開始破口大罵,只是這點聲音和雷電的聲音比起來,就跟毛毛雨一樣。
“額……”
他的面前坐著一個男子,眉清目秀,此刻正傻眼的看著破口大罵那人。
“你醒了?”
他遲疑的問了一句。
“你這不是廢話嗎?這樣的環(huán)境誰睡得著,轟隆轟隆的,煩不煩??!吵不吵啊!”
“你應該關心的不是為什么還活著這個問題嗎?扯這些有的沒的,有意義嗎?有意義嗎?”
“額……”
這樣說著,那人好像才反應過來,低下頭看看自己的雙手,自己好像也沒穿什么,赤裸著上身。
右手上淡淡的還可以看到一點紋絡,不過不仔細看,也看不到,身上肌膚中透出一點暗金之色,好像……
他忽然抓住自己的右手,活動了一下,一股劇痛從手臂傳到胸口,然后又傳到全身,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整個身體都劇烈的疼痛起來,還記得,摔下來的時候被貫穿了,從手掌到肩胛骨。
目瞪口呆,發(fā)了一下楞,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誰救了我?”
“終于回到了正題了?!?p> 那個男子咳嗽了幾聲,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只見他語氣虛弱的說道。
“你可以叫我灰天,是我用了數(shù)百年的修為救你一命,不用謝我,只要幫我做一件事就好,一件就好,咳咳……”
“???”
雖然看上去面前的人很虛弱,不過,魔烈怎么看都覺得有詐。
“救人不就是圖回報嗎?什么啊嗯的,你記住,你的命是我救的,替我辦一件事是必須的,別給我扯那些有的沒的?!?p> 見魔烈這種表情,灰天直接指著魔烈的鼻子一頓說教。
魔烈一頭霧水,順著想抓頭發(fā),卻抓了一個空。
“額………”灰天臉色僵硬一下:“那什么,你從雷峽上掉下來,人是沒什么事,但是這頭發(fā)就……然后我就順便幫你削干凈了,你瞅瞅,多帥氣。”
灰天拿出一面銅鏡,鏡中那人臉色蒼白,略顯消瘦,一個锃光瓦亮的大光頭,顯眼的很。
魔烈嘴角抽了抽,對著灰天大聲的喊:“謝謝啊!”
“不客氣,不客氣。”
魔烈氣的直接從石床上起來,頭也不回的往洞外走去。
灰天沒有阻攔,伸出一個手掌,一根一根的收起手指,當最后一根手指收起來時,外頭就傳來一聲慘叫。
“?。 ?p> 沒多久,魔烈口吐黑煙又重新走回來。
“大哥,外面什么情況?”
“帝隕雷峽嘛,有點雷電很正常不是?”
灰天也站起來,拍拍魔烈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
“答應替我辦一件事,我就幫你在這里活下來,盡最大可能的送你出去,怎么樣?”
“大哥,幫我?。 ?p> 魔烈緊緊握住灰天的手,差點眼淚就掉下來了,要是他不幫忙,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外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雷電啊!往哪走都不行。
“雷均煉虛壺,先天至寶,乃萬千雷霆中淬煉千萬年才成一個,世間罕見。”
“哇!”
魔烈小心翼翼的接過灰天遞過來的紫色水晶壺,兩條雷獸為耳,上面銘刻的全是雷道的至上法則,握在手中,還有些許的溫和。
“這是給你喝水用的,這里很少有水,偶爾有點,就用這個裝起來,雷均煉虛壺可是至寶,能夠自主煉化里面的東西,煉化的水可是有價無市,煉體的好寶貝,自己收好點,它可以變化大小的?!?p> 魔烈黑著一張臉,合著說了這么多,就給自己一個水壺?
“大哥,我想出去,咋整?”
“吶,避雷花,拿著它舉過頭頂,雷電就劈不到你了,很靈的,試試?”
灰天將那朵花強行塞到魔烈手中,抬頭看了一眼那朵花,感覺,自己舉著就像個傻瓜一樣。
“謝謝??!”
“不用客氣,順便說一句,這里是純粹的雷電空間,沒有一絲其他的元氣,也就是說,你廢了。”
“噗……”
魔烈差點吐出一口鮮血來,不過轉念一想,還好還好,自己練的是毒道,是毒道。
極力的催動右手,只是亮起一點光芒,而又熄滅下去,一點毒霧也沒有噴發(fā)出來,一點也沒有。
魔烈只覺一陣氣血翻涌,抱著一絲幻想,感應這片空間的元氣,沒有水,沒有火,沒有所有的元氣,只有雷電。
“呵呵……”
好像連隨身多年的匕首也沒了,沒了,什么都沒有了,自己成了一個廢人。
魔烈看著墻邊緩緩坐下,雙眼無神。
“你要是想重回巔峰,我可以幫你。”
灰天神色頗為嚴肅認真,不過魔烈沒有去看,只是搖搖手。
“想好了就沿著這條路到盡頭去等我,我會用盡辦法幫你?!?p> 灰天走出這個洞穴,沐浴在雷電下,狂暴的雷電如狂舞的靈蛇,肆意的在他身上蔓延,卻傷及不了他半分。
在這雷電下,他還頗感愜意。
在這坐著,耳朵里回蕩的凈是著雷電的聲音,魔烈拿起地上的那朵花,舉過頭頂走了出去。
漫無目的的走,走到一個角落,隨地坐下,一晃神想了很多,從出了山門開始,一切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一瞬間恍若隔世。
這么久的努力都做付水東流,鏡花撈月全食一場空而已。
從手鐲化成的圖案中拿出一支簪子,他忽的又笑起來,有些酸澀。
終于明白了當初萬空當初為什么笑,自己連累的人還不夠嗎?別再讓別人為自己而死了,這一切都當做一場夢吧。
在地上挖出一個小坑,即使只是土壤,蘊含的雷電力量也是不容小覷,觸碰一點就足以讓人全身發(fā)麻了。
不緊不慢的挖著,即使血肉模糊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簪子剛好放入坑中,又把泥土重新填上,眼淚終于不住的往下流。
手不會痛,可這心痛,痛得讓人呼吸不上來,哭也哭不出聲。
魔烈干脆閉上眼,張大嘴巴呼吸,將泥土全部蓋上,壘出一個小包,簪子在里面,他在外面。
從今以后,你我再不相見,你是個好女孩,以后好好的找個人嫁了,忘記我這個人,權當是一場夢,夢醒皆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