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湮族,活人祭祀
太陽爬過山脊,薄霧彌漫的山谷光影交錯。
當(dāng)和煦的初陽不偏不倚的灑在每個人的面龐上,像是施了魔法。
“這是哪里?你們是誰?要做什么?”
一連三問。
廣場上的黑袍人無一人出聲解惑。
被捆綁的少男少女們只好掙扎著自救,卻又被手拿武器的黑袍人武力鎮(zhèn)壓。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九百九十九個人,總有一些勇者沖鋒上陣,無所畏懼。
大福動了動眼皮睜開眼,猛地一驚。
“少爺!這是什么情況?我們、又被綁架了?”
邢恕雙手被束縛在背后,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
突然繩子從他手上斷開,變戲法兒的摸出幾個包子。
“餓不餓?想不想吃?
旁邊的邢清荷和邢至遠(yuǎn)瞪了瞪眼。
都什么時候了,小叔他真的一點都不著急嗎?
氮素,這白白胖胖的包子看的兄妹倆和大福咽了咽口水。
歪歪扭扭靠在邢清荷身邊的邢清婉聳了聳小鼻子,迷茫的睜眼。
“小叔,餓~”
小小一個的人兒完全沒注意到眼下的險境,更多的是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
餓了要吃,困了要睡。
邢恕幫他們解開繩子,塞了一個包子給邢清婉。
“小婉兒最乖,一會乖乖聽小叔的話,知道了嗎?”
邢清婉乖巧的點了點小腦袋:“聽小叔的?!?p> 祭臺這邊。
“族老,這些供品開始反抗,我們的人快要壓不住了?!?p> 老者不緊不慢的從拐杖上面摸出一小節(jié)白骨。
結(jié)合特殊的手勢和秘傳咒語,啟動陣法。
眾人只感覺腳下刻有符文的石塊好像在移動,整個山谷傳來低低風(fēng)聲的呼嘯。
似乎有什么無形的力量在扭曲空間,讓人無端感到恐懼。
陣法尚未完成,但出于人對危險本能的察覺。
使得他們注意到了祭臺之上的老者才是源頭。
“大家伙兒,就是那個人在搗鬼!他們將我們聚集在這里,是要拿我們獻(xiàn)祭!”
“沖上去和他們拼了?!?p> 聞聲,陣法外面的小孩扯了扯旁邊大人的衣擺。
“阿姆,他們醒了,在反抗,族老爺爺被圍攻了?!?p> 黑袍下的女人似乎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拉著小孩的手,輕聲細(xì)語。
“不怕,這些祭品越鮮活好動,說不定那位越歡喜。”
至于以他們的能力,想要傷到族老,那是絕不可能!
湮族的護(hù)衛(wèi)隊也不是吃素的。
事關(guān)他們一族生死存,斷然不會讓這些祭品亂來。
邢恕幾人縮在陣法的最邊緣,看著這場毫無勝算的暴動,優(yōu)哉游哉的喝著豆?jié){。
大福心驚膽顫,坐立不安,四處張望。
“少、少爺,咱們就這樣什么都不做嗎?”
身邊的邢弦之也望了過來。
天知道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和弟弟妹妹還有小叔出現(xiàn)在這他有多害怕。
但這位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小叔,有時靠譜有時又不靠譜,讓他心里實在沒底。
他只好將希望寄托于楊守勤他們了,好歹他們也是朝廷重犯。
突然消失了,應(yīng)該會派人來找的吧?
邊兒上幾個同樣被拐來的流放犯望了過來,支支吾吾的懇求。
“小侯爺,能不能勞煩您將我們松綁一下?我們趁亂離開?”
邢恕忘了過去,認(rèn)真的想了想:“你誰?”
那青年看起來二十出頭,邢恕問到他的時候,他有些神色復(fù)雜的抿了抿唇。
“我爹是前越騎校尉方榮,原是老侯爺麾下?!?p> “因為不相信老侯爺...叛國,鬧到御前,圣上大怒......”
大福一臉心痛,都不等邢恕發(fā)話,便上前去幫他們解綁。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青年是以前老侯爺補(bǔ)下之子。
淪落如今,也是受了侯府牽連。
幾個青年手腳得到活動,感激的看向他們。
“眼下正是好時機(jī),咱們趕緊走......”吧。
他話還沒說完,腳下的陣法突然發(fā)出‘咔咔’幾聲,周圍陡然升起濃霧。
各種顏色艷麗的蛇蟲鼠蟻從四面八方涌來,霎時間亂作一團(tuán)。
邢恕把邢清婉提溜起來塞到大福懷里:“抱好?!?p> 說罷,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周圍都是此起彼伏的驚恐叫喊聲,不斷刺激著大福和邢家兄妹幾人的感官。
“大、大大大哥,小叔這會子該不會是丟下我們幾個拖油瓶跑了吧?”
聽著邢至遠(yuǎn)略帶哭腔的話,邢弦之也有些摸不準(zhǔn)。
但眼下越來越多的說不清是濃霧,還是瘴氣的東西將他們困在這里。
腳下是不斷爬行,將他們當(dāng)做食物啃噬的毒物。
“我們不能留在這里被啃得一干二凈,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小叔!”
邢弦之四處張望,眼神越發(fā)急切。
突然一個衣擺被人扯了扯,“大哥哥,你在找安全的地方嗎?”
邢弦之隨著聲源忘了過去。
只見一個身高到他腰間,渾身上下裹著黑袍的小人在他面前。
他警惕的將弟弟妹妹護(hù)在身后:“你是誰?”
黑袍小人歪了歪腦袋,如實回答。
“我叫湮月,阿姆說你們都是供品。
這些被族老召喚出來的毒物,就是我們湮族所供奉的‘神’演化出來的分身。
他們代替‘神’接受我們的獻(xiàn)祭,只有你們都死了,我們湮族的詛咒才會解除?!?p> 明明聽起來是一派天真的童言稚語。
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邢家兄妹幾人和大福后脊生出一股寒涼。
趴在大福肩頭的邢清婉眨了眨眼,垂著眼睛看向黑袍小人,奶聲奶氣的聲音打破了籠罩眾人的陰森。
“可是婉兒不想死,死了就見不到娘親和祖母了。”
“如果你有什么困難,可以和婉兒說說呀,雖然我不一定幫得上你,但我們以后可以做朋友啊。”
掩在黑袍下面的小人直直看向邢清婉,沉默了半晌。
“跟我來?!?p> 大福有些著急。
生怕下一秒邢弦之就要帶著他們,跟著這意圖不明的小黑袍鬼走。
“弦之少爺,這個小孩兒太詭異了,我們就是他的族人綁來的?!?p> “要是他另有意圖......我們還是留在這里等少爺回來吧?”
邢弦之猶豫了片刻,對著大福說了句:“跟他走?!?p> 先不說他們雖然沒了繩子的束縛,但腳上的腳鐐還在,跑是不現(xiàn)實的事。
更何況眼下都是將他們包圍的蛇蟲鼠蟻,手上沒有趁手的武器。
即將面臨的就是吸干他們的血,啃食他們的肉。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黑袍小孩兒一靠近他們,那些毒物便自動避開。
說明他身上有不懼這些毒物的東西。
比起眼下就被毒物咬死,不如跟過去看看他是在耍什么花招。
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