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藥
整整三秒內(nèi),房間里一片死寂。
清脆的巴掌聲仿佛仍回蕩在耳邊,簡疏云蜷起手指,呼吸急促、紊亂。
她方才完全沒留力,直到現(xiàn)在她的手還熱辣辣地疼,更別提被打的人,左邊的臉上很快浮現(xiàn)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這個女人,真是夠狠。
蕭羿澍用舌頭頂頂腮,腥甜的血味頓時在口腔里彌漫開來,他挑著舌尖舔舐過嘴角,緩緩看向簡疏云。
眼神是那樣的陰翳,高高的眉骨下,兩顆漆黑的眼珠迸射出神經(jīng)質(zhì)的光彩。
“手勁不小。”他用手指關(guān)節(jié)擦過唇角,微仰著下巴,眉宇間晦暗不明,“不過我能問問,是因為什么嗎?讓我猜猜,因為你那個男朋友?”
“你少提他!”
簡疏云兩眼有點發(fā)昏,但還是強撐著,惡狠狠道:“殷睿那邊,是不是你做的?”
蕭羿澍簡直給氣笑了,“你有證據(jù)嗎?”
“我跟殷睿的關(guān)系向來很好,即使我家破產(chǎn),他也不可能這么突然就跟我提分手!”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繼續(xù)道:“沒有人比你更想拆散我們!你敢說你從未把算盤打到他身上?蕭羿澍,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這種手段,簡直卑鄙!”
“我卑鄙?”
蕭羿澍陰惻惻地笑了一下,隨后驀地斂起全部表情,俊美妖艷的臉上,唯一沾染情緒的地方只留那雙幽深如淵的長眸。
分手了,是嗎?
那接下來,她再也用不上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感受到他周身氣場的變化,簡疏云神思亂了一剎。
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
即使摔進柔軟的被褥中,簡疏云仍免不了眼冒金星,被蕭羿澍趁機抓住兩只手腕,強勢地按在頭頂。
她緊閉雙眼,難受得想吐。
朦朦朧朧間,感覺有什么東西埋進了自己的肩窩,溫?zé)岬挠|感游移在皮膚上,惹起她的陣陣戰(zhàn)栗。
蕭羿澍抬起頭,正對上她緊蹙的柳眉和含著水光的雙眸,脆弱而倔強的模樣直讓人邪火亂竄。
不過他還保留著理智,從口袋里拿出盒治眩暈的藥,強行喂給她吃了。
“他隨隨便便跟你分手,你不承認他意志薄弱、經(jīng)不起考驗,卻怪到我頭上,你說,你這是不是本末倒置?”
聽著這些話,簡疏云眼里全是苦澀。
如同藥品在口中化開的味道。
然而大腦卻清醒了許多,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再惹怒蕭羿澍。
是啊,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
那么自己再不識抬舉,就是把簡家往絕路上逼。
抓著他衣襟的雙手,猶豫著,最終放開了。
不過早晚有一天,她要讓他付出代價!
蕭羿澍吻開她輕蹙的眉心,啄吻著她柔軟的雙唇,嗓音喑啞而低沉,仿佛惡魔的低語:“說我卑鄙?”
他冷冷地笑笑,“那我可得讓你看看,什么叫卑鄙?!?p> 簡疏云被吻得頭腦發(fā)昏。
藥效平復(fù)了她的怒火,然而不同的情緒卻齊齊涌上心頭。
傷心和憤怒、委屈和倔強、放縱與抵觸,纏繞在一起,迷惑了她的理智,拽著她沉溺進溫柔而強勢的海。
她在其中浮浮沉沉,宛若一葉孤獨的扁舟,被磅礴的大海肆意支配。
直到后來,完全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
抬手遮住耀眼的陽光,簡疏云翻了個身,抱住枕頭嗅著上面好聞的木質(zhì)香,感覺比起昨天輕松了許多。
然而她睜開眼,卻愣住了。
足足三秒之后,她一下坐起來,瞳孔放大到極點。
“早上好,簡小姐?!?p> 蕭羿澍慵懶地坐在床頭,身上只著一條深灰色睡袍,大片胸膛裸露著,上頭零星幾道指甲痕。
簡疏云意識一下回籠,不動聲色地感受著身上的體驗。
不疼,也不累,衣服都還在。
但,昨晚她失去了意識,隱約只記得,他喂給自己吃了一粒藥……
藥!
簡疏云臉色一下就白了。
見狀,蕭羿澍淡淡地笑了一下,曖昧地看著她說:“實話說,昨晚真算不上一個美妙的經(jīng)歷?!?p> 不美妙是真的。
昨晚喂簡疏云吃下眩暈藥之后,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彼時蕭羿澍在征服欲和激將法的雙重作用下,正是情動,結(jié)果一看咸魚一樣躺在床上任憑擺布的簡疏云,當(dāng)即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沒了。
畢竟這種事,還是得講究一個你情我愿。
單純身體上的舒適,遠遠比不過精神和心理上的雙重滿足,只圖身體上的享受,實在是太沒品了。
早晚有一天,他要讓簡疏云,親自對他發(fā)出邀請……
如是想著,他目光深深地看向?qū)Ψ健?p> 簡疏云臉上發(fā)燒、心底慌亂,但仍故作平靜。
“昨晚的事,我不記得了?!?p> “哦?”蕭羿澍合上手中的書,瞇起雙眸回憶著,“我倒是記得很清楚,需要我?guī)湍阆胍幌雴幔俊?p> 簡疏云嘴角一抽,“好啊,你說吧。”
雖有賭氣的成分,但她真的很想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蕭羿澍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把書放到一旁,卻并不說話。
簡疏云見狀,不禁催促道:“你怎么不說話?”
“我在想,你是怎么做到跟我同床共枕一整晚之后,還能這么冷漠無情的?寶貝兒,你就不能對我笑一笑嗎?”
他湊近來,手背曖昧地貼上了她的脖子,撩開凌亂的發(fā)絲。
簡疏云閉住眼睛,勉強忍下了他的侵擾。
畢竟睡都睡過了,再矯情就很沒意思。
蕭羿澍作為全A國人盡皆知的花花公子,自己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做什么?
她不是十歲小女孩了,對這些事情早已不陌生。
只不過……
簡疏云偷偷瞟了眼他。
以他這模樣,自己竟然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倒是讓她有幾分意外。
等等等等,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簡疏云緊急拉住跑偏的思維,拍了拍頭頂,道:“我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一晚,算是履行了你的條件了吧?接下來,你可以放我走了嗎?”
聞言,蕭羿澍樂了。
“簡小姐,說你冷漠,你也確實不多情?!?p> 簡疏云明知自己有時的確不解風(fēng)情,但被人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出來,難免還是有點丟面子,便扭過頭去,沒理他。
后者艷艷地笑起來,從床頭上拿過一張銀行卡,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