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服軟
男人的聲音無比自然響在車廂里。
手里的西裝扣子猛地揪緊,楚宴夕動作僵硬,確認(rèn)他神色認(rèn)真正經(jīng),俊逸的臉一如既往沉穩(wěn),不像在說笑。
她聽著覺得怪好笑的。
楚宴夕別過臉,裝作沒聽到,低頭把錄音文件直接發(fā)給老頭。
讓他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
她才不可能聯(lián)姻。
陸修承喊她:“寧寧。”
楚宴夕低頭看著手機,隨口說道:“陸修承你故意的?”
“哪個哥哥會像你這樣?”
陸修承摁著眉心,耐心問:“我怎樣?”
楚宴夕一頓,似笑非笑道:“大庭廣眾之下對妹妹摟摟抱抱,哪個哥哥會這樣?!?p> “妹妹”兩個字,她刻意加重的讀音。
林助理和司機張叔坐在前排。
聽到那些話,兩人對視一眼。
陸先生這是想既要又要??!
楚小姐不清楚他的心思。
但作為身邊人,尤其是坐到貼身助理這個位置的林淵,除了公司事務(wù),揣度上司心意也是尤為重要的一件事。
陸先生私生活干凈,不近女色,拒絕男色。
可無人知曉,他似乎對楚家那位二小姐,他名義上的妹妹,存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陸修承眼眸微暗,沒回答,平靜地看著她:“跟我說話還舍不得放下手機?”
“我看你連最基本的禮貌也忘了?!?p> 楚宴夕不動聲色看他一眼。
這狗男人最會岔開話題,別以為她沒發(fā)現(xiàn)。
不過,在場的確挺多圈內(nèi)人。
雖說豪門聯(lián)姻各玩各的很常見,夫妻同床異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她跟顧聿琛還沒結(jié)婚呢。
就這樣堂而皇之被迫戴上綠帽子。
她再下場跟人家撕。
塑料姐妹花們笑兩句也就算了,再傳得離譜點,整個楚家都會被影響。
是不那么光彩體面。
這一點,陸修承顧慮得沒錯。
楚宴夕看向車窗外,手托著下巴:“沒禮貌你還不是巴巴地湊上來?!?p> “我懶得再跟你說話,想當(dāng)好心人,那就送我回酒店?!?p> 陸修承抬手,松了松襯衫領(lǐng)口,沉聲問道:“行,我最后問你一句,穿成這樣跟朋友來這邊干什么?”
她那些姐妹也在,不是單獨跑來見顧聿琛。
陸修承心下的沉郁散了幾分。
問來問去,比柳姨還要話多!
楚宴夕眼角余光瞥他,男人氣質(zhì)干凈清冽,坐姿端正,襯衫斯文妥帖,五官很濃,是傳統(tǒng)硬朗的長相,只不過眼角眉梢端著肅冷。
像什么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
楚宴夕偏偏逆著他,一腳踩在男人皮鞋上,金色纏著綁帶的高跟鞋跟踢了踢,漂亮的眼中映著挑釁,瑩潤閃爍。
“又管我。”
“別以為我不記得你做的那些壞事,想湊近乎,想管我,沒用!”
她在燕京的時間不長不短,又出國留學(xué),普通話咬字保留了幾分南方人的特色,加之聲線柔軟,聽起來很是嬌氣。
陸修承目光暗了幾分。
“你怎么不說說你來這邊想干嘛?”
玲瓏白皙的腳背裸露在外,漂亮好看,動作卻放肆,鞋后跟碾壓。
陸修承盯著她的腳看了幾秒,被踩得呼吸微沉,嗓音愈發(fā)的磁:“酒場是最合適談生意的地方之一?!?p> “安分點,別亂踩?!?p> 他警告。
陸修承淡然自若補充:“以后不許再跟顧家人來往?!?p> 聞言,楚宴夕垂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難得沒有第一時間反駁他過于強勢的命令。
在喬清時的地盤,她站得不遠(yuǎn),看著朋友跟那些人周旋。
那個女人有一點說得沒錯,有本事去找顧聿琛麻煩。
出軌的人是他,企圖把她當(dāng)冤大頭的人也是顧聿琛。
可分手了,即使是她單方面決定那又如何,顧聿琛不同意也得同意。
戀愛分手又不像離婚有個冷靜期。
她干嘛還得考慮渣男的意見?
干嘛要體諒顧家老爺子的病,吞下這個啞巴虧跟顧聿琛聯(lián)姻訂婚。
顧家老爺子身體不好關(guān)她什么事?
想抱重孫子又關(guān)她什么事?
顧聿琛憑什么拿公司項目的事威脅她。
楚宴夕很愛惜羽毛。
因為她的婚事與楚家有關(guān),所以她不隨便戀愛,不隨便亂搞。
在某些方面比較傳統(tǒng),也就是說她不會接受像圈內(nèi)某些人那樣各玩各的婚姻。
也不接受那種合作式的婚姻,把老公當(dāng)老板,像員工伺候老板那樣伺候老公。
因為她實習(xí)過。
只要想想自己一覺醒來第一眼就看到同事,看到上司,那簡直心都要碎了,天都要塌了,太可怕了。
這樣的婚姻沒有任何意義。
說直白點,她完全接受不了顧聿琛養(yǎng)替身。
他這么臟。
而自己就算再討厭爹地花心,有了繼母不收心,年紀(jì)一大把在外面把妹,可楚家公司有她媽媽的一份。
絕對不能被顧聿琛影響到。
絕對不能受那個狗男人威脅。
思及此,楚宴夕抬眸,桃花眼瑩潤剔透,規(guī)規(guī)矩矩坐好,看著他,臉上揚起乖巧的笑容,聲音軟下來:“好?!?p> “哥哥?!?p> 她輕輕補上。
陸修承:“……”
緩緩收緊掌心,大腿肌肉緊繃起來,深深看她一眼,喉間沉沉嗯了聲。
車內(nèi)擋板未升,后座的話沒有隔音到了前排人二中。
林助理咳了一聲。
楚小姐這么溫柔地對他們先生說話。
活久見!
車子行駛在高速路上,繞了幾圈,才拐到市中心商業(yè)區(qū)的酒店。
下車前。
陸修承面不改色開口:“你之前的公寓為什么不住?”
楚宴夕沒有猶豫:“掛網(wǎng)上賣掉啦。”
“市中心的公寓我預(yù)約了保潔公司的人,沒那么快清理完畢,暫時住在酒店。”
非常詳細(xì)地匯報行程。
以往,從來不會。
陸修承看著她的唇一動一動,眉眼深邃:“好?!?p> 車門打開。
楚宴夕仔細(xì)把他外套捋好,這次不是扔,而是非常溫和地遞給他。
指尖像是不經(jīng)意刮到男人手腕,她決定再加一劑猛料,沒松開遞過去的外套,紅唇染著笑,湊過去,故作鎮(zhèn)定:“后座似乎有點窄,腿舒展不開,高跟鞋不小心蹭到了。”
“嗯,哥哥應(yīng)該不會在意的吧?”
吐息清甜。
長卷發(fā)垂在男人手腕上,像羽毛輕拂,帶點難以抑制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