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夢

　　經(jīng)過圣池一事后，凌青一下子暴增200個演技點(diǎn)。

　　試問誰能做到被咬斷半個手掌，臉部表情不猙獰不可怖的？這就是作為一個小演員的絕對信仰。

　　有戲沒戲凌青是真上。

　　于是，凌青對著室內(nèi)的鏡子做出一百個溫柔款款的表情：“魔鏡啊魔鏡，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師尊，當(dāng)然是我啊，凌青。哈哈哈哈?！?p>　　清了清嗓子，凌青朝前邁出半步，臭美道：“魔鏡啊魔鏡，誰是三界最美……”

　　系統(tǒng)：“叮咚，宿主是否花費(fèi)300演技點(diǎn)兌換變美藥水一瓶，‘無與倫比漂亮藥水’！”

　　凌青皺眉：“你是說我長得還有變美的空間嗎？”又是眉飛色舞，“這什么藥水，太喜歡了！我要兌換！我要我要我要，換換換。”

　　藥物服下后，系統(tǒng)面板的演技點(diǎn)嘩啦啦的掉也阻止不住凌青化作蝴蝶飛出去的雀躍心情。

　　圣池邊，凌青迫不及待呼喚東方楓，“楓兒，楓兒！”

　　花瓣如血漿般起伏，滿身寒氣的東方楓裸露上半身：“師尊?！?p>　　凌青揚(yáng)起下巴：“沒事，我看看你，蠱蟲逼退的到底如何了?！?p>　　東方楓：“正在逼退?！?p>　　凌青偏過臉去：“恩，你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了可以和我說。”

　　東方楓：“并無不同。”

　　凌青蹲下身，禍亂人心的美人面靠近他，“真的一點(diǎn)都沒有不一樣嗎？”

　　東方楓仰頭看她：“師尊到底想聽什么？”

　　“算了，我就是問問?！?p>　　凌青微笑著揮了揮手，“你繼續(xù)泡吧，我一直在外面給你護(hù)法，你要是堅持不下去了，就想著我這種臉，一定要記著我！”

　　東方楓：“…”

　　小鬼重新入圣水，凌青有點(diǎn)失落。之前喝下藥水照鏡子的時候連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間的眩暈。

　　迫不及待的想找個人肯定自己。是因為凌青記起了從前的事情，因為容顏?zhàn)杂滋⑺馐艿脚艛D。

　　這也是為什么她要堅持為東方楓洗刷偏見的原因。

　　凌青托腮喃喃：“我也只是想證明自己，有價值啊。”

　　圣池的水驟然沸騰起來，漩渦滾動如滾筒加速旋轉(zhuǎn)。凌青想也沒想跳了下去：“楓兒！”

　　片刻，東方楓攬著她的腰肢從水里出來，“師尊，你的蝴蝶?！?p>　　無數(shù)蝴蝶美幽美幻的飄蕩，凌青下地著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圣水為什么會鬧那樣大的動靜，你沒事吧？”

　　東方楓好奇：“師尊為什么不哭呢？”

　　凌青無言以對：“你身上的經(jīng)脈加速愈合，那蠱蟲出來了?！?p>　　“恩?！?p>　　東方楓伸出指尖，指尖上面蠕動著吸飽了人血暗的發(fā)亮的蠱蟲。

　　那一剎那凌青腦中一片空白，跳出三步：“等等，你先放手！”

　　東方楓歪頭：“師尊？你怕?！?p>　　凌青立刻維持冷清師尊風(fēng)度，并丟給他一個玻璃罐子，“怕什么？我朝天闕有多少蠱蟲數(shù)不勝數(shù)。恩，和我算的沒錯，就在這幾天。為師是擔(dān)憂你，你這么拿著這蠱蟲再度進(jìn)入你身體怎么辦，還要我費(fèi)盡心思給你解蠱?！?p>　　系統(tǒng)：“恭喜！宿主演技+30！”

　　凌青擦了擦方才后退撞到小茶幾掉地上的葡萄，隨意投喂東方楓。

　　他吃葡萄的時候。不嚼！不剝！囫圇吞棗，喉嚨不動，眼睛黢沉沉。有總未馴化的野性。

　　東方楓盯著她道：“師尊這次沒有流眼淚，為什么不哭?！?p>　　“我為什么要……”

　　凌青的話卡在喉嚨里，上前一步指尖捧抬他下頜，下巴留有一點(diǎn)紅梅血。

　　想必他這些天，血一直吐個沒停歇。

　　凌青：“我很擔(dān)心你你知不知道？真正擔(dān)憂不一定要流眼淚，是在心里?！?p>　　東方楓又咽了兩顆葡萄，呆毛翹起來，“嗯，師尊擔(dān)心我。在心里。”

　　“這就對了。”凌青溫柔摸摸他腦袋，下一秒他道，“想挖出來看看，師尊的心究竟長什么模樣?！?p>　　凌青一秒破功：“少打我主意聽到?jīng)]，我的心長什么樣你管不著！”

　　東方楓吞著葡萄沒說話，只是腮幫子鼓了起來。

　　凌青道：“你身上的蠱解了，日后，咱倆師徒重新開始，我會教你讀書寫字，會教你功法修行。那些弟子擁有的你都會有，不，你擁有的東西遠(yuǎn)遠(yuǎn)比他們還多?！?p>　　解決東方楓成長路上的蠱蟲，還得解決他的“失眠問題”。

　　凌青沒有偷看他睡覺的習(xí)慣，是花奇花怪兩個傀儡報告東方楓床榻整潔如新。

　　于是凌青開始觀察三日，他整整三日的夜晚都坐在陰影處睜著黑洞般的瞳孔。

　　好像等誰進(jìn)來偷襲他，他能立刻咬斷別人的脖子。

　　凌青有一日不經(jīng)意的問他。

　　東方楓陰陰回答：“師尊，弟子說過，這里漂浮很多的鬼魂，他們在哭嚎，在尖叫，他們好痛苦好痛苦啊，恨不得將所有人都拖下深淵，師尊，你難道沒有聽見嗎？”

　　剎那間想起惡靈夢魘，凌青心有害怕，可還是鼓起勇氣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怕，都是假的，這里是朝天闕，嗎，沒有鬼魂?！?p>　　東方楓手心沒有溫度：“可他們是真的?！?p>　　凌青再度伸手。

　　東方楓：“難道師尊不怕我再咬你嗎？師尊的骨骼在口中爆裂，血液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呛ε碌淖涛??！?p>　　凌青深呼吸，手依舊抵著他額頭：“我是你師尊，難道你使性子，我還害怕你不成？倘若全天下的人都怕你，為師就是唯一的例外。好啦，摸摸頭?！?p>　　東方楓卻按住她的手放在脖頸上，道：“騙人。”

　　封魔印下他脖頸處在加快跳動，凌青聽到他口中發(fā)出尖銳的鬼魂哭叫。封魔印爆發(fā)出一團(tuán)黑霧，重重骷髏疊加在他身上。

　　連接著東方楓整個面龐稍起變幻，猶如誘惑人掉入深淵的魔鬼。

　　東方楓道：“師尊，你合該怕我?！?p>　　凌青遏制住害怕，雙手捂住他的眼睛:“這一切都是幻覺，睡一覺，做個美夢就好了?！?p>　　他的聲音濕冷到骨子里：“師尊，我從來無夢?！?p>　　帶著這樣的問題，凌青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并且深感贊同：“睡眠不好，容易出精神狀況的問題，我以前熬夜趕作業(yè)，熬夜加班的時候，心情也特別的不好。必須得改變東方楓失眠的問題，不然何談教化大計?！?p>　　天闕閣。

　　神婆仙笑：“回圣女，這個簡單，睡不著打暈就好了。”

　　“打暈？我怎么沒想到?！?p>　　凌青乍然一想，“就是不知道要打一下還是打兩下，是用風(fēng)螢打還是別的什么？”

　　神婆仙聽到這句話，小短腿麻溜后退兩步，訕笑：“那倒是也不必如此，隨地找塊石頭對著頭砸就好了。”

　　凌青突然道：“我給你一下行不行？”

　　“老婆子蒙圣女親自栽培，大恩大德莫世難忘！老婆子現(xiàn)在還有用得到的地方，不能就這么睡啊?！?p>　　神婆仙哆哆嗦嗦，地上瞬間多落了幾片葉子。

　　凌青聽了心中一梗：“果然沒有猜錯！果然如此??！原主真是無差別攻擊，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看來我以后說話要千萬小心?！?p>　　凌青說道：“上次你的葉子很好用，我脖子的傷口一下就好了，你這里還有沒有什么安睡的藥材？”

　　神婆仙掏出一盞燈，“藥材沒有，只有浮生一夢燈，這可是好東西，有它伴隨，保管那小鬼能夠睡得很香甜，比打暈的效果強(qiáng)上百倍?！?p>　　凌青拿過來，端詳：“行，就這么著，你陪我上去一趟?！?p>　　天闕夜幕降臨，東方楓從“全自動輔助教導(dǎo)小朋友學(xué)習(xí)工具，并保持著超高耐心和超好脾氣，讓家長絕對不會氣得進(jìn)ICU，輕松解放高血壓，你值得擁有”的傀儡老師花奇花怪那里回來。

　　不多時。

　　凌青款款而至，篤篤敲門，溫柔道：“楓兒，你現(xiàn)在休息了嗎？我看你這地方缺個擺件，剛好我得了個新燈，你要不要看看？”

　　得到允許跨進(jìn)來，凌青無處下腳。為了顯示她對他是發(fā)自真心的關(guān)愛。

　　朝天闕但凡是什么珍奇異寶都塞進(jìn)這里，東方楓身形傾長，在這里都顯得都有點(diǎn)委屈了。

　　凌青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是太空了啊，晚上連個燈都沒有，就讓為師親自來幫你裝點(diǎn)一下，放這里好不好，東南角，適合點(diǎn)燈?！?p>　　凌青手下不停的擺正，一邊用眼尾看神婆仙在窗口用樹枝打位置。

　　終于才放對了凌青才舒了一口氣，“果然，一下子都亮堂了，真是錦上添燈啊，你瞧瞧喜不喜歡。”

　　東方楓幽幽看她：“這燈，似乎很排斥我?！?p>　　凌青微笑道：“哪有，這只是一盞很普通的燈，在路口邊找一個綠毛大姨隨便撿的?！?p>　　話沒說完。

　　東方楓臉綠了，凌青的臉也綠了。

　　回頭一看，那浮生燈已經(jīng)竄出了三丈高的光芒，整個華麗的寢殿被襯出恐怖片的效果。

　　怎么著了？！今日東南角點(diǎn)燈是不宜開棺嗎！看樣子還要繼續(xù)擴(kuò)大，中途一股妖風(fēng)吹了進(jìn)來，浮生一夢燈晃悠晃悠兩次，終于熄滅。

　　凌青脖子僵硬：“....相信為師，它真的是很普通的綠毛大姨?！?p>　　東方楓扶起旁邊的擺件：“可惜，只是一盞普通的燈，我還以為師尊送的，另外帶有什么好玩的功效呢?！?p>　　凌青特別想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是啊..你好好休息，閉眼睡覺，為師走了?！?p>　　出去后。

　　凌青對躲在窗下的神婆仙質(zhì)問：“你在干什么？那浮生一夢燈真的沒有問題嗎？著那么高的綠光？我剛剛都想給自己找補(bǔ)，都拿不出一點(diǎn)話來解釋?！?p>　　“沒有問題啊，可能它被什么驚到了，好歹也是個法器，通點(diǎn)靈氣很正常。沒事，老婆子已經(jīng)用法術(shù)給它禁錮住了。”

　　神婆仙擼起袖子，脆脆道，“綠毛大姨一出手，手拿把掐。”

　　半信半疑間，凌青透過窗戶看那反派哥眼下四肢睡的很是僵硬，“我們別在這里蹲了，你站起來都沒窗戶高，他怎么都看不著你，咱們換個地方去?！?p>　　神婆仙扶著拐杖走路都有點(diǎn)踉蹌，貌似被狠狠扎了一刀。

　　在外等待許久，殿內(nèi)有幾個黑色的泡泡浮在半空中。

　　凌青偷看榻上東方楓不安的睡顏，還有緊繃的下頜。轉(zhuǎn)頭問神婆仙，“他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這飄起來的是什么東西？你那浮生一夢到底有沒有副作用，他身體才剛剛養(yǎng)好?！?p>　　“這都是他的夢，小孩多夢體質(zhì)也很正常?！鄙衿畔砂欀碱^，“做夢，就跟排毒一樣，不用壓在心里，排出來就好了?！?p>　　凌青：“這浮生燈排夢，會變成泡泡，倒是很有趣?！?p>　　黑泡泡飄在凌青的頭上方。

　　凌青伸出手來，沒想到這泡泡一觸就碎。只感覺四周空間極其的扭曲，再見就是東方楓跪在地上，血從他頭上緩緩地滴在地上。

　　見他神情有點(diǎn)不對，凌青走過去扶起他：“楓兒，你怎么跪在這里。”

　　陡然胸口被捅了一刀，凌青滑落下來。東方楓踉踉蹌蹌地站起，“噗”又是一刀，凌青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楚，東方楓的神情讓她心頭一跳，他說道，“師尊，我并不恨你，我只是要?dú)⒛悖】禳c(diǎn)去死！你去死！”

　　跟拉了電閘似的，又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凌青摸了摸胸口，呼叫系統(tǒng)：“祖宗，你這是給我弄哪來了？”

　　系統(tǒng)：“注意，現(xiàn)在已經(jīng)陷入反派東方楓的噩夢之魘，切忌被反派楓拉進(jìn)去。”

　　凌青吐槽：“又是夢魘，現(xiàn)在到達(dá)他的夢魘了，我要演什么角色！可我是直接被拉進(jìn)去啊，哪來的切忌！你話能不能說早點(diǎn)！”

　　這次榻上坐著的是自己，少女渾身銀飾叮叮當(dāng)當(dāng)，拿風(fēng)螢狠狠抽東方楓。

　　凌青第三視角看著自己抖s，有點(diǎn)詭異。

　　“凌青”：“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你聽誰說的，這種溫情脈脈的東西，你覺得憑什么覺得會落在你這個血脈腌臜的人身上，你在奢求什么！你惹惱了我，我看到你這張臉我就討厭，你還敢叫，不許叫！痛是嗎？痛就對了，閉嘴！你連痛都不配，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他怎么會對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你這個小禍害?！?p>　　東方楓不吭聲，表皮都快剔干凈，血淋淋的露出骨頭來。

　　“凌青”容顏潔凈，打人時都呈現(xiàn)天然一段稚拙之態(tài)，“我痛苦，你們誰也別想好活！”

　　畫面又嘎然而止。

　　有團(tuán)黑漆漆的霧氣扭動得跟跳舞一樣，東方楓就這么低著頭一刀一刀的劃開自己的手臂。

　　那黑霧道，“瞧瞧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你和別人一點(diǎn)都不一樣，除了你像個人，可你哪里像個人，嘖嘖嘖，真悲哀啊?！?p>　　“他們打你，罵你，欺你，辱你，明明你什么都沒做，為什么要遭受如此，難道真像那個女人說的一樣，你身上流的是世上最腌臜的血液，就天生注定你和別人不同。”

　　一股鮮血涌出來，卻是黢黑的顏色。

　　凌青知道東方楓的血液是紅色的，這只是在他眼睛中，緊接著東方楓渾身各種各樣的特征都在變化個不停，慢慢變成怪物：“既然不一樣，干脆完全不同?！?p>　　凌青：“長舌頭！長頭發(fā)！長尾巴！楓兒，加油再變兩只大大的犄角就齊活了！”

　　這是夢境，凌青樂滋滋的指導(dǎo)一番，沒想到那被藤蔓黑霧纏繞在一起的東方楓，一雙猩紅的眼睛看了過來。

　　凌青：“.......反派楓哥手下留情?！?p>　　那黑霧開口道，“痛苦，好痛苦啊，你以為這世上還有誰會真心對你好嗎？別做夢了，誰會對一個天煞孤星好？會對一個帶給他人厄運(yùn)的人，對你的好，不過是假象，是凌辱你的另一種方式，你本來什么都沒有，她也遲早要收回的?！?p>　　凌青：“胡說八道，小孩子別亂想?！?p>　　黑霧扭扭：“聽吧，她又騙你。”

　　“我的心思，連我自己都說不明白，你覺得你自己能夠猜得準(zhǔn)嗎？”凌青，“你是我的徒弟，我養(yǎng)你教你，沒必要這么騙你玩?！?p>　　黑霧戳戳手：“聽吧，騙都沒必要?！?p>　　凌青咬牙：“我的話，你是一點(diǎn)聽不進(jìn)去是嗎？”

　　“真話還是假話，難道你會真心對我好嗎？你們這群人，只會凌辱我，只會想殺我，想害我！你對我如今的好，不過只是為維護(hù)你師尊的顏面！顯得你高高在上！”

　　遮天蔽日的黑霧更盛，緊緊捆綁著東方楓，他瞳孔的紅色更重，“你以為我會乖乖信你，被你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玩弄在股掌之中，哼，除非你真的弄死我，否則永遠(yuǎn)也不會有那一天?！?p>　　特么的深宮怨婦吧你！

　　凌青左右看看有什么東西，沒想到什么也沒有，只有腰間的風(fēng)螢，看來他是想被打一頓，凌青過去抽一鞭子，黑霧扭曲了一下。

　　明明虛晃一下，東方楓的唇角卻流血出來，顯得萬分妖冶，“凌青，果然，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你就是在騙我，騙得我..”

　　丟了鞭子，凌青干脆暴揍一頓。

　　那黑霧滿頭包都沒有還手，他又道，“我還要?dú)讞l魚給你看，看看到那時候你還會露出什么表情，再給你看我裝乖的聽話樣子！”

　　凌青真給整服了。

　　又一套絲滑連招，這黑霧有點(diǎn)想觸碰過來又有點(diǎn)不敢，多被揍了幾個包就老實了。

　　凌青醒來之后，看到東方楓的睡顏竟然有幾分安然，心中突然詭異起來：不是吧，別告訴她這反派哥，是抖m？

　　神婆仙在旁邊緊張地拽著手杖看她，“你別打我哇！你再問我也沒用，我真的找不到她，我也不知道啊?！?p>　　凌青：“...他的夢魘..你都看到了？”

　　神婆仙：“沒有沒有?！?p>　　凌青說道，“那你也恨我嗎？”

　　神婆仙卻是委屈道，“老婆子怎么會恨圣女，有圣女用得到的地方，舍去一條命都可以。”

　　你好歹是神婆仙！千年巫樹，得道成仙，名字都沾著個神字呢，天下大劫的推衍者，你為什么露出一個這么萌的表情？

　　凌青又想到，自己要是遇到原主這個瘋批小魔女沒準(zhǔn)更沒骨氣。

　　凌青指著床榻上的東方楓：“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老婆子不知道。”

　　神婆仙將樹蓋搖出撥浪鼓。

　　凌青道，“奇怪，他是我凌青的首徒啊，這你都不知道？你守在天星閣不是連天下大劫都知道的嗎？”

　　神婆仙：“對對，是，是，她是圣女您的徒弟?！?p>　　凌青道：“除此之外。還有嗎？”

　　神婆仙睜著汪汪的水綠眼，都快要被她嚇哭了，癟嘴道，“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凌青：“笨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走吧?！?p>　　神婆仙如釋重負(fù)，趕忙冒著風(fēng)雪跑到外頭，突然又甩著辮子回頭，“圣女，還是繼續(xù)把他留在朝天闕嗎？身為鎮(zhèn)守仙魔臺的圣女，所仰仗的不止是前人打下的根基還有自身的信仰力，自然有所為有所不為，萬一哪一天，萬一，啊啊啊，別問我，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p>　　凌青難以想象：“一棵樹怎么能夠跑得那么快，兩根綠辮子甩的都跟不上她的腳步？”

　　對于東方楓噩夢般的一夜也終于結(jié)束。

　　朝天闕沒有朝陽，只有漫天的風(fēng)雪。

　　黑發(fā)陰郁少年推開門，就見到凌青站在她面前，她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楓兒，昨夜睡得還好嗎？”

　　東方楓：“嗯。”

　　凌青走在他前頭，“識字學(xué)到了哪里了？這個是基礎(chǔ)，也是我說的鋒從磨礪出的基礎(chǔ)，先是心性穩(wěn)扎穩(wěn)打，才談后面的高樓大廈，花奇花怪教的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告訴我，從今往后，為師手把手親自教你?！?p>　　反派哥心路歷程真特么別扭！

　　小時候受了這么多的毒打，心理面積實在是龐大無比，陰暗無比。不能用超級多的溫柔和愛意包裹著他，三年后，在原劇本“反派不知道怎么黑化的，反正小說就得黑化”的狗屁推進(jìn)下。

　　反派楓哥就得搖身一變扒皮楓哥了啊啊?。?！

　　走到半路，攜了半程風(fēng)雪，東方楓幽幽說道：“師尊，和以前的師尊不一樣?！?p>　　凌青一下子激動：“你為什么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是有幾分不一樣？是不是漂亮了?！?p>　　難道他終于發(fā)現(xiàn)她喝了‘無與倫比漂亮’藥水！

　　東方楓：“漂亮是什么？”

　　凌青有點(diǎn)泄氣：“算了?！弊咴谇懊嬷钢饷娴溃捌辆褪?，那下面的山也漂亮，水也漂亮，風(fēng)也搖晃，雪也蕩漾?！?p>　　半響。

　　東方楓：“師尊漂亮?！?p>　　總有種踩在虛空的不真實感，凌青回頭揉了揉他的額發(fā)，“你的師尊，還能更漂亮，你也別想那么多，我對你的好，給出了就是給出，給出的東西我不會收回?！?p>　　東方風(fēng)一愣。

　　凌青保持著孤清姿態(tài)：“嗯？愣著干什么，遲到了師尊可要重重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