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人鬧什么鬧?”
裴卿望神色冷峻,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睛盯著她。
見只是頭發(fā)衣服亂了點,裸露在外的肌膚沒有傷痕,這才漫不經(jīng)心移開視線。
一上車,樓雨霽坐在寬闊的后座,仔細對著小鏡子整理儀容儀表。
她沒好氣回了一句:“你要是知道別人怎么罵我,你也會忍不住?!?p> 裴卿望眼皮耷拉,喉間嗤笑:“那倒不會,我要臉?!?p> 微信里說她被人找麻煩了。
按照她的性格,小時候最愛拆家,絕對會跟人動起手來,裴卿望不用猜。
而他這個人,絕不會做出跟人掐架這么低級的行為。
車停在馬路邊上,小溪上了另一趟車。
等到寧特助坐回副駕駛,司機才緩緩發(fā)動車子。
意思是說她不要臉了,樓雨霽不滿:“裴卿望!”
寬闊后座里,男人長腿舒展著,質(zhì)感高級的襯衫領(lǐng)口微松,語調(diào)格外散漫:“喊我過來當司機就這個態(tài)度?”
“我來這邊不是想聽你大吼大叫,沒多久爹地和樓女士會來一趟北城?!?p> “一家人給你撐場子,去傅家跟叔叔阿姨見面,你跟遲意該定下來了……”
樓雨霽笑了一聲:“哥你可能不知道,我跟傅遲意分手了,這事告訴了我媽,忘記跟你說。”
裴卿望頓了一下,眼眸瞇起:“你說什么?”
“你沒聽錯,分手了,我不會跟傅遲意訂婚?!睒怯觎V不介意重復(fù)一遍。
裴卿望知道這是在車上,吸煙不好,然而此刻難以抑制頭疼,需要尼古丁過肺。
“你鬧什么烏龍?”
他知道自家妹妹來北城探底。
按理說不會有什么差池才對。
“樓女士估計只當你在開玩笑,據(jù)我所知,爹地的私人飛機不日就該到達北城了?!?p> “夫妻倆對傅遲意很滿意,你有什么不喜歡的?”
樓雨霽堅持己見:“我沒鬧,我認真的,媽媽來了也好,跟爸爸去傅家說個清楚?!?p> “訂婚是不可能訂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我剛開始竟然沒發(fā)現(xiàn),傅遲意他是這么軟一個男人,我不要跟他結(jié)婚?!?p> 車內(nèi)陷入寂靜。
原本在副駕駛上心無旁騖用iPad查看工作報表的寧特助突然抬頭。
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把耳朵捂上去。
這是他能聽到的話?
司機都忍不住咳了一聲。
安靜的氣氛里,裴卿望冷靜吩咐道:“劉叔,升擋板?!?p> 司機師傅應(yīng)了聲照做。
加長版邁巴赫的車內(nèi)擋板隔音效果極好,隱私性很強。
樓雨霽莫名其妙。
裴卿望覺得自己有必要不泄露小妹跟傅遲意的隱私。
她這個年紀,才二十三歲,正是青春無限的時候,年輕氣盛是正常的。
作為哥哥,他必須讓小妹注意點。
就算沒進娛樂圈,作為陸家年輕一代掌權(quán)人,裴卿望一言一行受到的約束不比樓雨霽少。
他跟樓雨霽一樣代表陸家,行為舉止絕不能讓人詬病,挑出錯處。
否則,媒體會把一點小事無限放大,影響整個集團的利益。
同理,她進了娛樂圈,也該懂點說話的藝術(shù),不能像剛才那樣沒個把門。
裴卿望沉聲問道:“你跟遲意做了?”
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樓雨霽愣住,臉頰猛地染上一層薄薄緋紅。
靠靠靠靠靠!
“裴卿望你亂問什么!”
“我跟他在一起才三個月,就這么點時間我讓他搞到手,我才沒那么笨啊?!?p> 有待考量的地方可多了。
她怎么可能輕易就讓傅遲意得手。
裴卿望搖頭:“我意思是,性生活和諧的確是婚姻能否幸福美滿的一個重要條件?!?p> “你跟他試過,覺得不合適分手,我不會多說什么,就怕你無緣無故大小姐一時興起分手,那才是真的兒戲。”
裴卿望挑了下眉,意有所指道:“我看硯之不像是有問題的人,身體健康,作風嚴謹?!?p> “他親弟弟,怎么會?”
樓雨霽臉上熱燙逐漸消去,知道哥哥誤會了,軟著聲音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p> 跟大哥聊這種事情,怎么想都很尷尬。
樓雨霽也不看他,抓著他話里的傅硯之,指責道:“我是說傅遲意性格軟?!?p> “本來我跟他談得好好的,可他大哥私底下瞧不起我,話說得那么難聽……”
“傅遲意不維護就算了,還說跟我只是玩玩,誰想跟他玩啊,那會兒我就知道我跟他走不到最后,就這樣提了分手?!?p> 柔軟甜美的聲音平靜下來,緩聲說著一段過往,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裴卿望不明白:“等等,怎么又跟硯之扯上關(guān)系了?”
樓雨霽托著腮,眼睫毛在白皙臉上投下一道小陰影:“很明顯,他不喜歡娛樂圈的女人,也接受不了弟弟的女朋友是明星藝人。”
“那我干嘛上趕著倒貼,只能讓爸爸媽媽跟傅家人商量退婚的事情了?!?p> 她就不去湊熱鬧了。
不想看到傅遲意和他大哥,免得礙了某人的眼。
傅硯之說話好難聽。
長這么大就沒有男人敢對她這樣,給她難堪,家世和美貌在這,哪個男人不是對她趨之若鶩,恨不得當裙下臣。
樓雨霽指尖摸上唇瓣,摸到一點黏糊口紅。
她懊惱抿唇,舌尖似乎還能感受到男人溫涼指尖。
王八蛋,既然這么看不起她,動手算什么本事。
那么多男人追過她,樓雨霽不是傻子,就算喝醉了,人也沒醉懵。
傅硯之對她就是沒禮。
舉動完全越界了,連傅遲意都不敢掐她嘴巴,指尖探入她口中……
越想,樓雨霽心悸得厲害,一只手揪皺了紗裙,咬著唇不知所措。
裴卿望沉默不語。
可傅太太知道她的職業(yè),對此并沒有太多意見。
硯之不能接受,他父母和弟弟能接受不就行了。
“你哭什么?”
裴卿望眼角余光瞥到她眼眶泛紅,皺著眉,不明所以問了句。
“跟人起沖突的事情,我都幫你善后了,你還哭?”
想到傅硯之對她做的那些事情,不好意思告訴哥哥。
樓雨霽控制不住委屈,兇巴巴道:“我肚子都快餓壞了,餓到想哭了還不行嗎?”
裴卿望氣極反笑:“行,還是我的錯了,讓你吃不上飯。”
“自己在這邊吃過北城當?shù)孛朗硢???p> 樓雨霽抹了抹眼淚,咕噥道:“哪里有時間,只是拍戲取景暫時在北城而已,等拍完這邊的戲份,又要輾轉(zhuǎn)下一個城市了?!?p> 裴卿望點頭:“帶你去吃興和樓的美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