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樓下碰面
等顧淮年摔門而出,姜青梔才有些脫力地倚靠在沙發(fā)上,手上還握著玻璃碎片,目光沉沉。
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怕顧淮年對她做些什么。
“受傷了是嗎?”薄琛淵走出來,毫不猶豫地將人抱到自己懷里,掀起她的睡衣,那里已經(jīng)一大片青紫了。
兜里還備用著受傷的膏藥,沒想到這么快就發(fā)揮到它的用處了。
姜青梔察覺到身上一涼,就看見男人在她后腰處抹著藥,她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男人的胳膊從前面穿過去,桎梏住她的腰身,冷聲警告,“別亂動。”
不一會兒,后背清清涼涼的,剛才的疼痛減緩了幾分。
她就那么俯趴在男人身上,披散下來的頭發(fā)蓋在他大腿上,聽到身后低沉的聲音,“乖乖,為什么不離開他?”
男人的嗓音低磁性感,有意在她的尾脊椎吹一口氣。
渾身像是過了電一樣,酥酥麻麻的,腳趾都不自覺地蜷縮在一起。
“不能?!苯鄺d抿了抿唇,還是什么都沒說。
藥滲進(jìn)了皮膚,薄琛淵才將人的身子扶起來,避免觸碰到她的后腰處,下頜抵在她發(fā)梢,有意哄她,“還有哪里受傷了?”
“沒有?!苯鄺d避開男人滾燙的目光。
以前每次受了傷要么是自己躲在角落里抹藥,對自己夠不著的地方,也只是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疼夠了,也就感覺不到疼了。
越長大她越感覺到自身抵抗疼痛的能力越強(qiáng)了。
但如今……忽然有人用這樣擔(dān)憂的口吻問她‘哪里受傷了’,用那樣輕柔的動作幫她抹藥,像是在對待什么珍寶似的。
“哪里疼?”薄琛淵看見懷里的女人眼眶有些濕,以為是哪里疼,擰了擰眉去碰她有些紅的眼尾,嗓音更溫柔,“乖乖,跟我說,哪里疼好不好?”
“不疼?!?p> 姜青梔闔了闔眸,伸手環(huán)住男人的脖頸,下頜抵在他肩膀上,聲音很低,“你今晚陪我嗎?”
“你想讓我陪?”
“想?!奔绨蛱巶鱽碛幸幌聸]一下的觸碰,薄琛淵將人抱起來,到房間門口的時(shí)候還征求她的同意,“那我進(jìn)去?”
“好?!?p> 薄琛淵小心翼翼地將女人放在床上,俯身在她額頭親了親,“乖乖,我去洗個(gè)澡好嗎?”
姜青梔抓著他的衣袖,別扭的眼睛看向一旁,“這里只有……他的睡衣?!?p> 薄琛淵擰了擰眉,按平日里他完全可以讓人送衣服,但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待在姜青梔這里,想了想才哄她,“你等等我下樓去買好嗎?”
姜青梔垂著眸半晌,才松開了她的手指,“那你早點(diǎn)回來。”
可憐的厲害。
薄琛淵低下頭,捧著她的臉頰,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乖乖等我?!?p> ……
夜暮低垂,萬籟俱靜,月亮灑下銀白色的光輝,輕輕流淌在靜謐的街道。
樹影婆娑,男人站在樹下點(diǎn)燃了一只煙,眼神幽深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倏地,偏過頭去,看見夜色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大衣及膝蓋,整個(gè)人看上去矜貴無比,優(yōu)雅地像不食人間煙火。
只是,眼熟得厲害。
男人手插在兜里,漫不經(jīng)心地進(jìn)了旁邊的商店,顧淮年緊隨其后,男人很快偏過頭,眉毛擰了一瞬,轉(zhuǎn)瞬即逝。
“二哥?你怎么在這里?”顧淮年一臉驚訝。
薄琛淵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他一眼,“今晚順便住這里。”
顧淮年敏銳地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但腦海里的思緒太亂,一時(shí)間無法理清,點(diǎn)了支煙遞給薄琛淵,“來一根?”
薄琛淵伸手接過,又隨意地掐掉,眼神掃了一眼墻上“禁止吸煙”的標(biāo)語。
顧淮年訕訕地跟著掐掉,但今晚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實(shí)在過于煩躁,他迫不及待地想一吐為快,“二哥,能出去陪我喝一杯嗎?”
“有事?”
“有?!鳖櫥茨曛刂氐攸c(diǎn)頭,又不敢強(qiáng)迫薄琛淵,只好祈求薄琛淵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答應(yīng)他。
薄琛淵垂下眸默了幾秒,應(yīng)下來。
魅影。
顧淮年狠狠地倒了一大杯酒,不要命地往嘴里灌,辛辣刺激著他的味蕾,心里的煩躁勉強(qiáng)緩解幾分,“二哥,以前你不感興趣,所以我也沒跟你說,我們家里逼我娶的那個(gè)女人好像有外遇了?!?p> 薄琛淵轉(zhuǎn)了一下酒杯,一言不發(fā)。
“剛才我好心去給她送藥,她居然把男人藏到家里去了?!痹较朐綒猓櫥茨暧趾莺莸毓嗔吮?。
薄琛淵才懶洋洋地掀了掀唇,“家里逼的?”
“對,我不愿意娶她,她非得嫁給我?!?p> “嘖。”薄琛淵漆黑的眸子里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情愫,嗓音低沉,“你又不在意,你管她有沒有外遇呢?”
“可她把男人帶到了我送給她的房子里!”
薄琛淵偏眸去看他,眼神里帶著疑惑,“你送給她了,不就是她的了嗎?”
顧淮年被嗆得說不出話,瞇著眼盯著薄琛淵,越發(fā)得覺得最近的二哥變得詭異,與以前事不關(guān)己的二哥不一樣了。
“二哥,你是不是談上戀愛了?”
薄琛淵眼眸一暗,垂著眸把玩著手里的酒杯,沒有回答這個(gè)問題。
顧淮年擰了擰眉,又自顧自地否認(rèn)掉,“不可能,你哪有時(shí)間去接觸女人。何況就算真有女人得到了你的青睞,我們怎么可能不知道?”
薄琛淵沒搭腔,翹著二郎腿懶散地靠在沙發(fā)上。
頭一次對他的感情生活感興趣,“那你現(xiàn)在準(zhǔn)備跟那個(gè)女人怎么辦?”
“不知道?!鳖櫥茨觐^疼地捏了捏眉心,“婚也不可能離,只能找到那個(gè)野男人警告他,二哥,上次監(jiān)控真的一點(diǎn)都沒有拍到那個(gè)女人嗎……”
“有個(gè)……”
倏地,電話響起。
薄琛淵噤了聲,掃了一眼屏幕,便接通了電話,顧淮年隱約間聽到一道委屈的嗓音“你怎么還不回來呀?”
聲音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那邊是誰。
他還來不及震驚,先看到了二哥唇角彎了彎,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乖乖,困了你先睡,我還有點(diǎn)事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