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瀟湘水云》，大成！
“同學(xué)，你的消息有點閉塞吧？”
“是不是你的好姐妹還沒來得及通知你？”
唐昭云有些無語的抱著琴回到了座位，女生還想再上前一步，卻被唐昭云一眼回瞪回去；“候考室不得喧鬧，你再挑釁，我就告老師。”
小學(xué)生的把戲，有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女孩冷哼一聲，趾高氣昂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打聽過了，唐昭云是上午的最后一個；時間很多，她有的是機會動手。
而唐昭云，特意選了一個監(jiān)控能完美照到的座位；可她依然不放心，始終保持警惕。
腦海中一遍遍的過著曲子，她在考試前沒日沒夜的練習(xí)，手指都磨出了繭子。
她有信心，正常發(fā)揮一定可以。
等待的時間最為漫長，身邊的同學(xué)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考完了試準備離場。
挑釁她的那個女生也已經(jīng)考完試；可她沒有離開，就坐在唐昭云身后，直直的盯著她。
“你不該惹季書晴。”
女生突然低聲，小聲說了一句。
唐昭云疑惑的回頭，看到了她眼底的那抹愧疚。
“你……是被威脅的？”
女孩低著頭不說話，可唐昭云已經(jīng)猜到了；她試探的問，“她花錢，逼你針對我？”
“不是！”女孩搖頭，眼底已經(jīng)沁出淚花，“你永遠不知道，她們這些有權(quán)的人心有多黑；頂替名額對他們來說只是一眨眼的事。”
“可對我這種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如果我考不上大學(xué)，我這輩子就完了。”
“那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唐昭云仔細的盯著她，試圖找到她眼底的破綻。
女孩抹了一把淚，苦笑一聲。
“你應(yīng)該知道真相。”
“別怪我們，我們也是受人脅迫?！?p> “對不起……”
女孩滿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順著面頰流下。
唐昭云察覺察覺到了異常；她猛地轉(zhuǎn)身。
那個女生是趁著她回頭說話悄悄走到她身邊的；她看到回過頭的唐昭云，心虛的咬了咬牙。
她大意了！
可再將琴抱走已經(jīng)來不及了，唐昭云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及時的握住女孩的手腕！
盡管如此，她的手臂還是劃出了一道傷痕。
她疼的皺著眉頭，厲聲道，“你再不松手，我可就告訴老師了！”
拿著刀片的女生這才撤去了力氣。
她崩潰的哭著，雙腿發(fā)軟倒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看著唐昭云手臂上的傷口一個勁道歉，她眼底盡是深深地恐懼，“對不起……如果我不這樣，我的名額會被頂替的……”
“對不起……”
都是可憐人。
唐昭云狠不下心。如果她揭發(fā)，兩個女孩的前途就毀了。
倒不是她圣母，她從前也被人用妹妹的前途威脅過，知道其中抉擇的艱難。
“好在琴沒壞，你們也有的交差?！?p> 她嘲諷似的笑了笑，不知是在諷刺兩個女生背后的人，還是曾經(jīng)也被利用的自己。
“這是最后一次；下次，無論你們是不是受害者，無論被害的人是誰，我都會揭發(fā)你們?！?p> “自保的方式有很多，你們可以全程錄下談話的內(nèi)容，這個世界，還是有公平在的?！?p> 她抱起琴，頭也不回的離開。
空蕩蕩的教室，兩個女孩啜泣的聲音猶在耳畔。
真的有公平嗎？
總得有人，維護公道。
“下一位考生。”
考官已經(jīng)叫到唐昭云了。
她抱著母親的那把古琴，心情有些沉重的進了考場。
置琴，撥弦，起調(diào)。
初彈時，琴聲細膩綿長，有如涓涓細流，娓娓道來。
“《瀟湘水云》？”評委老師挑了挑眉。
一臉憊態(tài)的他坐直了身子，仔細的盯著唐昭云。
“這樣一個年輕的孩子，彈這樣情感深重的曲子？”能把握好情感嗎？
唐昭云卻無暇顧及老師們的目光。
她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著曾經(jīng)的自己。
若不是收到了信息，她大概率也會被淘汰，連進?？嫉馁Y格都沒有。
還有那兩個女生，又何嘗不是曾經(jīng)的自己。只是她們沒有自己這樣幸運，沒有知曉未來的能力。
琴音直轉(zhuǎn)直下，山為云水所蔽，云水奔騰，波濤翻涌；似暴風(fēng)雨前的一剎那，即將徹底顛覆寧靜！
琴聲驟起，似是對命運不公的憤慨，以翻涌的琴音宣泄內(nèi)心的情感。
指尖撥著弦，凝重而深沉的情緒，讓在場的眾人都深陷其中。
唐昭云說不出自己是何情緒，可她知道，自己走到現(xiàn)在，大半靠的都是實力。
未來的自己，給了她運氣；可若是沒有她的十年飲冰，沒有她曾經(jīng)夜以繼日的練習(xí)，僅僅靠著運氣也都不到現(xiàn)在。
曲中情緒越發(fā)濃烈，低音徘徊，凝重而傷感；她在替自己鳴不公，也在替母親不平！
《瀟湘水云》，此刻，大成?。?p> 十年磨一劍，今日亮劍之日，她定然要帶著母親和自己的那份期許，大放異彩！
琴音漸弱。
一曲終了。
場面有過一剎那的安靜。
“多少年了，沒有考生敢彈?！敝虚g最為嚴厲的女老師，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同學(xué)，很不錯啊。”最邊上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師笑著，“能準確把握感情，確實不錯。”
“趕緊打分，別多說話?！?p> 另一位年輕的老師雖然板著臉嚴肅的打分，但是眼中的贊許卻顯而易見。
若不是考試不能多說，她真想拉著唐昭云好好探討一下琴藝。
“同學(xué)，希望你能考上京市大學(xué)。”
這是一位老師，對學(xué)生衷心的祝福。
他們都是京市大學(xué)的老師，自然不想放過這樣的一個好苗子。
“謝謝老師?！?p> 唐昭云禮貌地笑著，放在身后的手臂微微顫抖。
傷口已經(jīng)疼的有些麻木；可她此刻，卻是驕傲和滿足的。
鮮血灌溉的玫瑰，或許格外絢爛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