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值錢的是手藝
還吃大鍋飯的時候,林杏兒的母親就是大隊裁縫,縫補做衣服完全不在話下。
許是被母親影響,林杏兒也喜歡拿著布裁裁剪剪,做衣服又快又好,本以為這門手藝能讓她在大隊有份穩(wěn)定的收入。
但現(xiàn)在一改革,大隊沒有了,收入大打折扣。
宋清寧把人拉進房間,從書桌里面抽出一沓紙,她在上面畫了很多款式的衣服,本來是準備哪天去市里把這些樣稿賣出去的。
但現(xiàn)在身邊有這方面的能人,可不能白糟蹋了。
林杏兒每看一張畫紙,眼睛就要亮一分,“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報紙上?書上?”
“記不得了,看了好多,我想到什么就畫什么下來了?!?p> 這些衣服的款式她腦海里還有千千萬萬呢,還好有點繪畫的底子,畫出來雖然不說是惟妙惟肖,倒也大差不差。
“我想著你做衣服手藝那么好,要不咱們合伙,你把衣服做出來,我負責去賣,然后錢我們兩個對半分?!?p> 在鎮(zhèn)上待的那幾天,宋清寧沒少去逛,供銷社,成衣店都去看過,總感覺看到的衣服都差點意思。
“賣給誰啊?”林杏兒有點心動,不為別的,她就是喜歡做衣服。
“鎮(zhèn)上那么多人呢,總有人會買的?!敝灰钍阶銐虺霾?,不怕賣不出去。
林杏兒咬住了下唇,此刻她心里陷入了天人交織,宋清寧也不催她,大概過了一分鐘的樣子。
她才小聲說道,“這事兒能別跟我家里人說不?”
本來家里人就催著她相親結婚,要是聽到她要做衣服,說不準還以為她在胡來,逼得更厲害。
“當然可以啊,你要是不愿意說,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p> 林杏兒稍稍松了一口氣,但下一秒臉又皺成了包子,欲言又止的看著宋清寧。
“我們兩個之間你還有什么不好說的?”
“就是?!绷中觾邯q猶豫豫的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不跟家里說的話,我肯定沒有錢,咱做衣服,買布,買針線都要花錢?!?p> 是了,這又不是無本的買賣。
宋清寧還以為她在擔心什么呢,隨后拿出一張空白的紙,宋清寧提筆邊說邊寫道。
“正要跟你說這個事情呢?!?p> “布料,針線我來買,你負責做就行?!?p> 林杏兒湊了過去,兩個腦袋瓜挨咋一起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既然是合伙做生意,不管是約定也好,丑話也罷,宋清寧都喜歡說在前頭。
“但是這樣,你太吃虧了。”聽到宋清寧最后說賣衣服的錢她六自己四的時候,林杏兒一臉的不贊同。
“你又出錢又出力的,你八我二才對?!?p> 兩人都想著不讓對方吃虧,但宋清寧有她自己的考量,“我不就是動動嘴皮子,掏錢而已。”
“真正值錢的是你手藝?!?p> 這個傻姑娘,分明是自己占了先機,要不然以林杏兒的手藝,給人打工,自己當老板,都不會差的。
“能值什么錢,一件衣服我快點一個小時就能做出來,多大點事?!?p> 聽聽這讓人牙酸的話,宋清寧不再聽她解釋,拍板決定了,“就是你四我六,不然咱這生意就做不成了?!?p> 林杏兒明明比宋清寧大,但現(xiàn)在在雙鹿眼強勢的注視下,林杏兒竟說不出反駁的話。
“那好吧?!?p> 大不了分了錢,她自己買布給宋清寧做幾身衣服。
兩人商討了一些細節(jié)以后林杏兒這才回家去,宋清寧簡單的吃過晚飯,卸下一身的疲憊,早早的就鉆進了被窩。
而此時另外一條路上的陳家卻像是炸開了鍋。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p> 李平花吭哧吭哧的在堂屋里走了兩圈,嘴里罵道,“肯定是宋家那死丫頭干的好事?!?p>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一瞬間,整個村子里的孩子們都在念退婚書的內容。
更有幾個調皮膽大的跑到她家門口來念,不明所以的李平花一出門就被人問。
“平花,不是你兒子把人家給退了嗎,怎么退婚書上認錯的是你兒子。”
“平花,你兒子到底做錯啥事了,宋家丫頭那么乖巧的一個人都要把他退了。”
那些戲謔的眼神讓李平花心中怒火不斷上升,這些人明明就是知道了怎么一回事,現(xiàn)在來看她笑話。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得上宋家找說法去?!痹较朐缴鷼猓吻鍖幩闶裁礀|西,也敢敗壞保文的名聲。
陳保文的父親陳鐵柱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要不是你先到處說人家,會有這出。”
當時李平花跟街坊四鄰亂說的時候他就不贊同,但想著都是婦人之間的閑聊,而且也沒見宋家找過來,他以為沒多大事。
哪知道宋家這一來就來大的,現(xiàn)在風向倒戈,村里人都在議論陳保文到底干了啥才被退婚。
“我哪知道那個死丫頭心這么狠?!崩钇交ㄗ砸詾榱私馑吻鍖?,頂多來家里說兩句。
說能想到這人會把退婚書傳得家喻戶曉,恐怕這還是村里第一人。
這死丫頭還要不要臉的了。
只可恨現(xiàn)在宋清寧不在她跟前,不然李平花能指著她的鼻子罵半個小時。
“行了,你這兩天收斂一點,忘了保文走的時候怎么說的了?”
一想到兒子,李平花消停下來了,陳保文去上學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別惹事情,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過兩天兒子回來要是聽到這些可怎么辦?”李平花聽兒子提了一嘴,這個星期放假會帶著同學來家里玩兩天。
陳鐵柱也為這個事情犯愁呢,只恨自己當時沒把人看住,就是要說什么也等過了這兩天。
夫妻二人絲毫沒有意識到是自己不對在先,只擔心對兒子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最后還是李平花想了個辦法,“要不咱讓兒子直接把同學帶到鎮(zhèn)上那個新房子里?”
“可是那個房子咱不是只付了定金,人家能給進嗎?”
“怎么不能,都付了定金,那房子不就是被咱們定下來了,反正就住兩天,沒什么問題。”
陳鐵柱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也就只得將信將疑的同意了李平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