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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為盡

第十四章 :未來夫君

神為盡 酌酒江仙 3341 2024-12-02 22:21:17

  “嗚呼!我親愛的神女殿下,許久不見……”他在空中歡騰著,像一朵赤紅的火焰在跳躍。

  忽而,它敏銳察覺到不對勁,兩只爪子托住她的手腕,又躥到她的面前,在她后仰的動作里托住光潔的額,難以置信道:“殿下!您的神印哪去了?神力怎么一絲一毫都不剩?!難道你被天道抹除了嗎?!不對……”

  它叨叨著,又用它的爪子掀開冷月的眼皮,驚恐道:“你的魂魄又怎會碎成這樣?!”

  對于它的咋咋呼呼,冷月已經(jīng)隱隱有些不耐,見它在空中翻騰了幾下,最后落在桌上張著大大的龍眼“機智”道:“那是不是意味著,‘天高任龍飛,海闊憑龍躍’我自……”由了?!

  話尚未說盡,冷月已經(jīng)漠然在符咒上劃上了長長的一筆,“咻”的一聲燭龍頓時被吸了回去。

  待再次被放出來時,燭龍輕飄飄落在她握著毛筆的那只手上,嬉笑著拿去了毛筆,又輕輕拍了拍她食指上為了打開符咒咬出的小傷口,見愈合了它才道:“還不知道殿下召見在下有何事?”

  現(xiàn)靈術是燭龍的獨家拿手,它在桌上翩翩翻飛畫出了一個符咒,然后取了冷月一滴血,啪的一聲拍上去打開了符咒。

  長留和梅團好不容易出了天界,來到了人界的結(jié)界邊緣,出現(xiàn)在拉博州的上空。

  長留兩指尖佛光亮起,閉眼念了兩句咒語,一大片魔界的低智魔物便蜂擁過來,阻斷了兩人身后窮追不舍的追兵,趁此空隙,長留甩出一張符咒后對梅團道:“梅團,破結(jié)界……”

  拉博州上空的結(jié)界隨著一聲巨響破開了一個洞,靈力四散,魔物爭先恐后的擠來,然,不過一瞬,所有魔物都被一股更強的力量席卷帶走,僅僅留下一片火焰霞光,絢爛無比。

  云翳帶著懊惱狠狠向空中打了兩拳,這死禿子就是算準了他不會放任魔物進入人界,讓他跑了……

  三界上古結(jié)界的力量何其浩瀚,傳言神女殿下一人的神力都不足以填滿其中一處。

  因此沒有神女殿下調(diào)遣,他們不敢私下擅自去補缺口,只能守在缺口處浴血奮戰(zhàn)不讓魔物涌入。

  沒多久,鎮(zhèn)守西域的帝國大將左宏基率領麾下修士御劍而來,頂替拉博州靈力即將枯竭的修士,隨后,拉博州最北邊的的北上王率領北上數(shù)萬修士御劍而至。

  三方人馬輪番修補,周圍的修士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王策戎和左宏基始終站在最前方,紅色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從他的手心流向那處缺口,看得冷月眉心微蹙,即便她知道這個男人在人族中是絕對的強者。

  燭龍瞧著男人冷硬的側(cè)顏,用尾尖蹭了蹭她的臉悄聲問:“殿下,你認識他?”

  她思考了一下才道:“我的未來夫君?!?p>  燭龍雙眼瞪大,直愣愣地隨風打旋后貼在地面,好一會兒才忽的躥起來跑到冷月面前說:“殿下,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冷月不想聽它說話,把它輕輕拂開,認真看著他們終于在第二日夜幕沉沉之時,暫時性的合上了缺口。

  猩紅的顏色化為橘黃的柔光,較周圍的結(jié)界都脆弱柔軟的、薄薄的一層靈力頑強覆蓋在缺口上。

  在他們尚未退回來時,那脆弱的結(jié)界上一個靈符突然爆開,一陣佛光蔓延開來,強烈的靈力震動,那層靈力被加固成了結(jié)界,與撞破之前毫無兩樣。

  畫面漸漸消散為點點靈光。

  燭龍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了:“好消息就是天界戲稱百年鐵樹不開花的您終于戀愛了,壞消息就是……您愛上了一個人族,那群老頑固肯定又要同你掰扯三天三夜的血統(tǒng)論?!?p>  高貴的神女殿下無所謂:“那又如何,我們將在次年正月十五號完成婚約。”

  燭龍顯然很激動,不住的圍著冷月躍來躍去,問:“殿下,您會邀請我喝杯喜酒嗎?”

  她毫不留情吩咐道:“看你表現(xiàn),去查清楚東君海域鮫人族為何叛變?!?p>  燭龍興奮極了:“得令。”它已經(jīng)許久不曾出來活動活動了。

  王策戎口中的盡快趕回居然是小半個月之后,冷月等了兩日沒見蹤影,自己尋起了消遣。

  聽聞津門的小村落受鮫人族侵擾不已,她即刻帶著暮云前去。

  津門旁邊便是東君海域,終年不凍,風中有淡淡的咸腥味,近海的小村落不堪侵擾,百姓叫苦連天。

  冷月雖然沒有了靈力,但是照顧傷患很有心得。

  她買了不少藥材和靈丹放進了暮云的乾坤袋里,兩人一路救濟村民,期間遇到了一群同樣前來救助的門派弟子。

  而這些弟子之中未負雪是最出眾的,凌云宗掌門人的首席弟子,領著幾個小師弟小師妹來此處進行第一次歷練,為人冷靜內(nèi)斂,修為至少在暮云之上,最重要的是……此人形貌昳麗,十分出眾!

  在一個幾乎都是老弱病殘的村落里,他們與兩個鮫人正面迎上,大戰(zhàn)一場。

  未負雪的兩個師弟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受了不小的傷,是冷月幫的忙。

  顯然未負雪修為高,但藥理知識不足,他一口一個冷月姑娘,讓暮云心中警鈴大作,想起王爺那脾性,背上都是一層冷汗。

  他幾次對暮云的故意打斷欲言又止。

  終于熬到第九日,要與他們分道揚鑣了,未負雪從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遞給冷月道:“多謝冷月姑娘的幫助,往后若有需要盡管來凌云宗找在下?!?p>  姑娘!要不得啊……

  冷月點頭收下,道:“不客氣。”

  兩人返回北上王府的時候,王策戎還沒有回來,只有一封破空送達五六日的信。

  也不知是如何抽空寫的,字跡之潦草,冷月只能逐字研究,還有些許實在猜不出,一腔柔情散了個干凈。

  還有一封宴會的邀請函,是北上大族高家的家主夫人送來的,往日這種信函是直接送到側(cè)妃李今紓手里的。

  澤蘭的意思是,左右無事,可以與側(cè)妃一同去消遣消遣。

  所以她點頭應下。

  次日,遇到了李今紓,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穿著沒有以往那般奢華,比冷月還要素上幾分。

  看見冷月,她的面色不太好看,過了半晌,她梗著脖子對冷月道:“我并不覺得我有錯。”

  無論是后宮,還是后院,都少不了爭斗,只有更勝一籌和技不如人。

  聞言,冷月偏過頭看向她,并沒有反駁,只覺得沒有了那層似笑非笑的笑臉面具,瞧上去順眼多了。

  李今紓看著她的姿態(tài)一如往常的平靜,馬車緩緩停在身前的時候,那雙總是冷淡的眸中滲出了一絲難得的溫柔,她說:“你確實沒錯,只是……莫讓執(zhí)念化為牢籠,將你囚禁其中?!?p>  話落,徑自上了馬車離去。

  兩人到達高府時,高夫人已經(jīng)等候了片刻。

  她打量了一番冷月,皮笑肉不笑的招呼了幾句,冷月只覺得這笑容和李今紓往日的幾乎是不差分毫。

  冬禧湊到冷月身邊小聲道:“此人便是今日的東道主,高夫人,側(cè)妃娘娘的閨中密友?!?p>  哦……

  確實,比起冷月,她對李今紓更熱絡,笑容是打心底的,擔憂也是真的:“今紓,快來……這是怎么了?臉色不大好看啊?!?p>  她看著往日里穿著奢華的人,如今為了遷就忍讓那后來者如此素簡,氣兒真的不打一處來。

  壓低嗓音道:“什么北上一等絕色……我看她也就是個山野村姑,王爺真是眼神不好……”

  冷月覺得她們的友誼也很真實。

  高夫人的這種宴會,屬于北上貴族大姓的夫人主母用來維持關系的。

  冷月一來,吸引了大半夫人的目光,前來交談的人不少,但都沒被理會,悻悻然到了李今紓身邊問候。

  開宴沒多久,李今紓就以身體不適為由找冷月先行辭去,引得在場竊竊私語。

  一些小輩為了助興會準備些歌舞詩詞表演。

  一位夫人開口道:“冷月姑娘該有十七了吧?詩詞書畫、歌舞琴棋可有所長?”

  秋綏眉頭緊緊一皺。

  冷月雖惜字如金,但也有問必答:“我已二十一,不才,無所長?!?p>  這位夫人一噎,另有人起頭:“我聽聞姑娘英勇,孤身一人與妖狼群纏斗,想必是會舞刀弄槍的?!?p>  “是啊,舞劍也是一個長處……”

  秋綏上前給冷月續(xù)上杯熱茶,朗聲道:“我家姑娘身子骨弱,素日里王爺精心愛護,還望各位夫人海涵。”

  此話一出,夫人們與高夫人對了眼,各自噤聲。

  高夫人暗自咬牙,只覺得此人甚是恃寵而驕,含笑道:“是啊,我沒記錯的話,冷月姑娘還是記憶殘缺之人,倘若真的記得如何舞劍,又哪里會吝嗇于為姐妹們舞弄一番?”

  這激將法用的太過刻意,連冬禧都覺得這高夫人手段不高明。

  誰知,冷月黑了臉,冷聲道:“拿劍來?!?p>  高夫人笑了,還是她高看了,吟吟道:“姑娘大方,賞臉了。”

  一位女婢雙手捧上一柄未開刃的軟劍。

  她摘了厚重的披風和外衣,一身空青單薄站在院中,神色很冷,抬眼望向主位上的人。

  高夫人不自覺斂去笑意。

  她隨手挽了一個劍花,身隨劍動,衣訣翻起殘雪。

  舞劍重在舞,美感居多,但她的一招一式透露出的是肅殺,利落決絕,滿是力量。

  巧合的是,院中一樹紅梅因氣勁簌簌落下,造就了這一極致美景,所有人屏息斂神,沉浸其中。

  她忽然慢了下來,動作柔和了許多,因在恍惚中,仿若有個人牽著她的手腕。

  耳邊,是溫潤的聲音:“這次可會了?”腦海里浮現(xiàn)的白衣招展是誰的身影?

  “為師再教你最后一次?!?p>  師父……我為何想不起你的臉?

  一地紅梅破碎,一舞畢,那柄軟劍直直插在雪地中,顫動著。

  如同冷月這人,清冷卻又剛烈。

  在她難掩的頭痛里,是眾人無法抑制的激動:“剛?cè)岵?,雅,實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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